她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双手握着杯子，神色茫然的看着某一处，偶尔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又转过头看看褚凡之的卧室。
……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褚凡之的卧室里传来一声响声。
她蹭的一声站起来，就要快步走过去，却在到了门边的时候，脚步一顿，缓缓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恢复如初，才缓慢的拧开锁，打开门。
白裙女子正对着光芒看着手上一颗巴掌大的珠子。
珠子里有七彩的光芒闪现。
她听到声响，微微扬起一抹笑意，这么一笑竟似是百花绽放，骄阳初升一般。
褚玥看的痴了，回过神以后，才去看床上躺着昏迷的阎绝，她开口问道：“他，没事儿了吧！”
“不知道！”
“……”
白裙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褚玥，眼中笑意更深，点了点头，“你就是五年前一剑刺穿阎绝心脏的褚玥？”自己问过后，又笑着点头，“原来你就是褚玥。”
“……”褚玥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心里陡然跳出一个名字来，“丛灵？你是从灵？”
丛灵眉眼笑意加深，“原来你也知道我啊！是，我就是从灵。”她指着床上的阎绝道，“你好好照顾他吧！我走了，他这段时间最好少用灵力。”
“你把他带走。”褚玥立马开口道。
丛灵离开的脚步一顿，缓慢的转过身，澄净的眼神看着褚玥，褚玥被她看的有些自惭形秽，脚步忍不住后退一步，只是一步，丛灵身子一闪就到了她的面前，“你是他的妻子，你不照顾他，谁照顾？”
妻子？褚玥只觉得从她嘴里听到这话就像是讽刺一样，“我不是。”
“可是他说是啊！阎绝说，他这一辈子只会有你这一个妻子，你是他的妻子，是冥界的冥后。”丛灵围绕着褚玥转了一圈儿，“还在因为我生气，还是在因为五年前的事情生气？”
“……”
“五年前的事情，如果再让阎绝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的。”丛灵又一个闪身坐在了床边，“五年前的事情，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应该猜到了个大概，是我的侍女幻丝弄出来的，阎绝原本早就已经想好了办法打开封印，但是……幻丝嫉妒你，才弄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他……最终还是选择牺牲了孩子。”
“是！”这一点她不否认，“可那个时候阎绝的心脏已经因为放置仙器而受伤严重，灵力消耗严重，所以才不得不借孩子的心头血来催发仙器，打开封印。”
褚玥其实一点儿都不想听她说五年前的事情。
那些她刻意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又涌了出来，她苦苦的哀求阎绝，阎绝决绝的模样……
她缓慢闭上眼睛，又再次慢慢睁开，“我不想听。”
“你必须听。”丛灵坚持说道，“孩子出事儿后，他不顾自己身体虚弱，强行打开冥界至宝救下这个孩子。不然你以为你的那一剑怎么会伤到阎绝，他那个时候已经是强撑着身体了。”
褚玥看了一眼阎绝，他衣裳打开，心口的那一道伤疤依然清晰可见。“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五年前的那一剑。”
“所以……正如阎绝五年前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一样，你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他刺了孩子的一刀，你刺了他一剑，平了。”丛灵侧头看着阎绝，“冥王，天下至尊之一，他可与天帝平起平坐，受万物生灵的跪拜。可是……你看他这一身的伤。”
“……”
“他刚才用的那株仙草把那孩子因为心口的伤而造成的缺失弥补完整，可是你当着乞灵草是随便就能用的吗？乞灵草开在白苍山，乃由七头镇山兽守着。三界之中鲜少有人能过去，可是他去了。乞灵草还没有开花，他又是用自己的鬼气催开了乞灵草开花，怕乞灵花的毒性伤到了孩子，就用自己的身体过滤了毒性，只把乞灵花的药性传给孩子。”
“其实，乞灵花药性和毒性用在同一个人身上，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强大的毒性，只是……毒性会让人身体如灼烧一般的难受。”可是阎绝竟然连这一点儿的苦都不愿意让孩子受，就自己承受了所有的毒性，而把所有的药性都传给了孩子。
褚玥神色不变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阎绝，所以他这些的天消失其实就是去弄着乞灵草了。
丛灵看褚玥盯着阎绝看的神色，缓慢站起来，“冥界和天界素来不合，这次他又动了白苍山的乞灵草，天界要是知道了，只怕又是一顿罚。冥界因他而生，他伤成这样，只希望冥界没有受到影响就好，我回冥界看看。你……照顾好他！”
“可……”褚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丛灵已经消失不见。
可是，把他带回冥界不是更是有利于他的伤势吗？
李寒月从褚凡之的脖子上取下阴鬼符，小心翼翼的对着褚凡之道：“我就在这附近，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开口知道吗？”
“嗯。”褚凡之站在院子后面，环顾了一下四周。
等了好一会儿，球球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对着李寒月道：“你确定这里有那些东西？”
“你妈是玄门中人，这点儿本事儿都没有，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白在玄门中混了。”这两个小孩在看不见，可是她看的见，这里还有两只小鬼在四处徘徊。
只是他们像是看不见褚凡之一样，几次从她身边绕过可，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月姨……”褚凡之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李寒月走过去，牵着她的手道：“或许是这里的东西不够强，也或许是因为我站在附近的原因，你等会儿，我带着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啊！”
她牵着两个小不点儿正要往前走，只见远处艾恩走过来，他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面前，把手上一只充满了鬼气的恶鬼扔在他们面前，一把抓着李寒月后退数十步。
只把褚凡之留在那边。
“爸爸……”褚凡之小声的喊了一声，看着他们越退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