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穿好衣服,褚玥见他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儿,试探的问道:“你把我带来,做什么,白天那是……”
“吸收阳气。”阎绝淡淡的说道。
吸收阳气,只听说过妖精吸收阳气的,没有听过人还要吸收阳气的,“我……我不是人吗?怎么还要吸收阳气?”
阎绝今日有些异常,竟然对于褚玥的问话并没有觉得烦躁,还回答了,“你虽是全阴之命,不过到底是凡人。本尊阴气重,只会伤了你。”他看向褚玥,“如果你不承受阳气,必定受不住我的阴气。”
他说的很平常,可褚玥却还是红了脸,只在心里骂了一句流氓,才继续问道,“所以,白天我好像火烤了一样,就是承受了阳气。”
“是。”
他说完,似是嫌烦了,瞪了她一眼,“睡觉。”
褚玥只好躺在床上,刚刚躺下去,身边就有一个冰冷的身体也躺了下来,两人并没有相触,可她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
万年冰窟窿!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我这一句,侧过身子睡着了。
褚玥原本以为承受阳气,大概就是和第一天一样,整个人像被火烤了一样,可是谁知道,阎绝带着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后,她整个皮肤都被烤焦,人仿若被烧着了一般。
当下没有承受住阳气而昏倒。
醒来后,阎绝并没有因为她受伤而放过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些神奇的膏药,敷在她身上,她烧焦的皮肤恢复过来,阎绝就对她道:“明日再去。”
褚玥眉头一皱,“我都快被烧死了。”
“你不去,依然是死。”顿了顿,“被本尊杀死。若去,只要你有一口气,本尊就能保你不死。”
是啊!他是冥王,自然能保住她不死,可是……那种犹如被烈焰灼烧地狱般的痛苦,她再不想承受一遍。
褚玥一想到那种痛苦,浑身都忍不住的发抖,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趁着阎绝出去,她偷偷的逃跑,这次他们依然是在一处山上,不过是一座火山,好像是前几年才爆发过的,四周全都是焦石,偶尔才能看到几个从石头里冒出来的绿草。
四周一片焦黑,只有她是一身白色的衣服,特别显眼,就算她想躲也没有地方躲。明知道跑不掉,可是褚玥还是拼尽了全力逃跑。
等她跑到了一半,双脚鞋子都跑掉了的时候,阎绝一身黑衣出现在喘着粗气的褚玥面前,他眼神冷淡,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她说道:“为何要跑?”
“……”褚玥冷哼一声,“是你,你难道不会跑吗?”
“不会。”阎绝从半空中飘然而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跑不了,为何要跑。力量悬殊强大,妥协,是最明智的做法。”
褚玥双脚早就已经磨出鲜血,疼的犹如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着,“我不跑,你怎么知道我是不甘愿的。”
阎绝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不顾李寒泽的死活了。”
他就像是一个掌控她命运的人一般,知道她的弱点,知道如何能击溃她最强大的坚持,她愤怒的转过头瞪向阎绝,“你……不配做冥王。”
阎绝放肆的大笑出来,“本尊生而为王,何来不配之说。”他落在褚玥面前,伸手指着褚玥的眉间,“算本尊罚你的。锁魂。”他冰冷的手指点上她的眉心。
褚玥顿觉不对。
听他开口道:“回去。”
褚玥的身体转过身,不知疼痛的一步一步的往回走,脚下尖石砂砾划破她的皮肤,她依然没有所觉,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身体虽然听话,可褚玥却疼的只落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石头上,瞬间干涸。
等她听从阎绝的命令回到山顶的一处寸草不生的平台时,双脚早就鲜血直流,再无知觉。
阎绝看了看头顶的日头,道:“坐上去。”
褚玥心灰意冷,身体按照他的指示摆好姿势,坐端正,任由那热量犹如岩浆一般从天灵盖灌入身体。她双目紧闭,眼角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
半夜。
褚玥浑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才一动,浑身就难受的很,呲牙咧嘴。
她抬头正看见头顶的月亮,再侧过头看看四周,竟然……他竟然就这么把她扔在这荒野。
褚玥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挣扎着起来,忽见对面几双绿油油的眼睛看过来,她不是第一次见那些东西,却也没有怎么害怕,只还是挣扎着起来,一动,就发现自己脚钻心的疼。
她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脚掌,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远处传来一声轻叹。她没有理会。
“小姑娘。你别哭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传过来。
褚玥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白裳的老人走过来,用走不合适,其实是飘过来的。
“你……你干什么?”褚玥往后一躲。
那老人站定身子,对她说道:“我不是来害姑娘的,我是来劝姑娘的。”
“劝?劝我什么?”她疑道。
老人背对着她,看向空中的月亮,说道:“此地乃是汇阳之地,原本冥王是轻易不肯来的。”
褚玥听到冥王两个字,眉头一皱。
老人继续说道:“此时为了姑娘却肯守在此地,已是难得。”
“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她这副身体,好让她受了阳气,为他生孩子。
老人笑了一声,“若不是为了姑娘,冥王大可派几个鬼差强押着你过来的,姑娘本无道法,难道还能反抗不成。”
褚玥垂下头,并不认同老人的说法,她心中觉得阎绝亲历亲为很有可能是怕那些小的办不好这件事情。
“冥王阴气重,若是他在,姑娘受了再重的阳气,他也能为姑娘治好。若不是姑娘惹怒了冥王,此刻怕是不会被丢在此处。”老人回过头看向褚玥。
明明是他的错,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她如果不接受,就好像是她不识抬举一样。
……
褚玥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人已经走了,触目所及的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四周那些绿油油的恐怖的阎绝。
越想越委屈,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