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森然的月光照在白卿卿的脸上，她面目狂妄狰狞，与月光一起更显得恐怖。
李寒月看着此时大笑的白卿卿，眼睛扫了一眼站在白卿卿身后的李寒泽，她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感。
物是人非！
幼年的时候，他们三人也这么站在一起。
可如今在站在一起，李寒泽不是从前的李寒泽，白卿卿也不是从前的白卿卿，她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她眸子里情绪渐渐沉淀下来，神色也恢复正常。
她扔下自己手上的棍子，对着白卿卿坚定的应道，“好。”
白卿卿也收起自己脸上讥讽的神色，她咬紧牙关，狠狠的看了一眼李寒月，转过身离开。
走到李寒泽旁边的时候，她扫了一眼李寒泽，李寒泽瞧了李寒月几秒，也转过身跟着白卿卿离开。
白卿卿步伐很快，快速的走到白家院落前面。
她脚步猛地顿住。
李寒泽看着她的背影，脚步也顿住，他脑子里在打转，想着如何回答白卿卿的质问怀疑。
还未等到他想好，就听到白卿卿低沉的嗓音，“寒泽，抱我！”
他愣住，却依然上前两步，从后面抱着白卿卿，一如从前他听到命令抱着她的时候。
白卿卿把自己靠在他的怀里，他看不见白卿卿的神色，只能感觉到她靠着他的胸膛微微发抖，她的手覆盖着他的双手，竟比他的手还要凉上几分。
“寒泽，不要背叛我！”
他眉目一扬，只感觉到手上一滴温暖的东西滑落下来，白卿卿的声音颤抖，破碎凌乱，“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寒泽……求你！”
李寒泽垂眸看着白卿卿乌黑的发顶，心绪万千。
她，一直陪着他。
从他有了神智，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听她的命令。
她偶尔会神色凄迷的看着他，似是在透过他再看别人。他以前是相信白卿卿的话，他死了，是她把他的魂魄给汇聚起来。
可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是的，他似乎不是白卿卿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却，无论是从前的白卿卿，还是如今令他有些恐惧的白卿卿，从来没有显露出现在这副神情，她在求他，用凄婉哀求的发抖的声音求他。
他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是她的命令，也是她的祈求。
良久，李寒泽声音平稳的开口，“好。”好字出口，他脑袋里一瞬间就出现了徐阡陌的那张脸，她恬静的笑，淡淡的神色，执笔画画的专注模样……从此，他们两个再无任何牵扯。
其实，他与徐阡陌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妄想打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他错了。
他不该把她拉入他的这种诡异危险的生命中来，她应该过的幸福快乐。
白卿卿嘴角的笑意还未真的扬起，就听身后李寒泽再次开口，“你，放过徐阡陌。”他所能做的就是还给她原本就该有的宁静平凡的生活。
白卿卿的面色僵住，她嘴角的笑僵在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处，眼角的泪滑落。
她缓缓伸手接住那一滴从脸上滑落的泪水，垂眸看着手上这滴散开的泪，“好。”
……
褚玥和阎绝在黑暗处看着刚才一幕，她好几次都想要冲出来帮助李寒月，都被阎绝拦住。
等白卿卿一走，她猛地冲出来，跑到李寒月旁边，问道：“你怎么就答应白卿卿的挑战？”白家父女的厉害，她是领教过的。
论灵力绝对在李寒月之上。
李寒月眼睛依然看着白卿卿他们离开的地方，语气有些异样的开口道：“玥玥，从前我讨厌白卿卿，讨厌她跟着李寒泽，讨厌她做作，讨厌她心狠手辣！”她苦笑一声，“但是刚才，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求而不得！
对白卿卿这种执迷的人来说，就是最可怜的。
褚玥也看向那个空空的地方，心也有些不好受。她第一次见到白卿卿的时候，是在灵村，白卿卿就像仙女一样，可远看不可亵玩焉！
自从李寒泽死后，她再见到白卿卿，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身边明明有一个李寒泽陪着，可整个人变得更加的阴沉心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寒月也自嘲的笑了一声，“是啊！”
她这感慨也不过是一时而已。大概年纪到了，人就变得感慨了。
褚玥担心的是明日的盛事大典，“你真的要和白卿卿两个人对战吗？寒月，她下手绝对不会留情的。”反观寒月嘴上说的再狠，到了下手的时候未免真的会动手。
“你放心，我也不会留情的。”她和白卿卿两个，是该好好的认认真真的对战一番。
不管是为了死去的顾思阳，还是为了玄门清净。
“那我……”她刚准备说话，阎绝还未开口，李寒月便开口道，“你的身份不便出面，你好好守着李寒泽吧！不是说，你看见他被玄海给弄死了吗？”李寒泽，玄海，这真是一个难解的结。
“可是……”
李寒月神色飞扬，“怎么，难道你还担心我比不上白卿卿那种女人吗？她再厉害，还能有我厉害。我先回去了，你趁这个时候去看看凡凡吧！”看不了石家父母，好歹也能看一眼褚凡之。
褚玥看着李寒月回到院子里，面色有些担忧，她秀眉一蹙，转过头看着阎绝，“她能赢吗？”
阎绝走过去，搂着她的腰身，飞身到了褚凡之的屋子外面，这才小声的回答她的话，“她原本就是凡人，自有许多烦扰，难道你还能一辈子护着她吗？”他虽然也觉得李寒月他们这些人都不错，却从不会插手他们该经历的事情。
这本就是凡人该经历的，若因为他们有些本事就阻拦这些原本该发生的事情，对其他人难免有些不公平。
褚玥心里自然也明白。
她现在身份不同，寿命也长久，可寒月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凡人，寿命最长不过也就百年之久。
相对于神仙的长寿这百年不过是转瞬即逝，可即使这样的百年一瞬，她也希望她在意的人能够平安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