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月的话清楚的传到石弘文的耳朵里，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睛一瞬间就瞪得老大，从镜中去看李寒月的神色，想要判断出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不是他的幻听，可镜子里的李寒月的神色，清楚的表明了，他刚才所听到的并不是幻听。
他干笑两声，手指都忍不住的颤动两下，“你胡说什么？”
李寒月早已料到了他会是这副模样，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缓缓闭上眼睛语气平稳的道：“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拿凡凡的事情开玩笑的。”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别说这个时候了，就是平时李寒月都不会拿褚凡之的生死来开玩笑的。
可他如何能相信，或者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褚凡之会出事，更不会想到褚凡之会……死。
她是谁？
她乃是褚玥和阎绝的女儿。
依靠着这个身份，莫说人界，便是三界之中有谁敢伤了她啊！
更何况是杀了她。
李寒月转过头看向石弘文，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猛地转过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球球正站在门口，他小小的身子呆愣在原地。
李寒月一看，连忙走过去，打开门，一把抱着他，道：“球球……”
球球似是回过神了，一把抓着李寒月的衣领，有些着急的道：“妈妈，妈妈……你刚才说凡凡……凡凡……是不是真的。”
球球自出生后都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他有时候甚至都比李寒月还要冷静沉稳几分，可现在他却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
李寒月把球球的头按在自己的脖颈处，轻声安慰道：“想哭就哭吧！”
她心里也早就一片血泪了，可她不能像球球这个小孩子一样哭得声嘶力竭。
吴琴听到球球的哭声，有些着急的上楼。
球球这个宝贝孙子，样样都很好，聪明，懂礼，又有玄门天赋，唯一一点儿不好的大概就是他总是一副小大人般成熟的模样，哪里像褚凡之一样，会说话，走到哪儿声音甜甜的喊这个，喊那个，惹人怜爱。
褚凡之那副模样，才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模样。
此时，她听到球球的哭声，立马有些着急，宝贝孙子就算是在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些恶鬼，也是极力的忍住没有哭出来的，怎么现在就哭了。
她走上楼，看着抱着球球站在门口的李寒月，还有站在门框内的石弘文，他们这一家三口，神色很明显不对劲儿。
“怎么呢？球球，哭这么伤心？”
球球此时哪里还听得见吴琴的话。
吴琴只好去看李寒月，用眼神问她，李寒月张张嘴，却不晓得如何开口，她原本想的是先让石弘文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再让石弘文找个时机告诉石榛天，最后才让吴琴知道。
对球球……她本来就想着用凡凡在冥界，告诉他的。
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对凡凡的执念没有那么深的时候，她就在告诉球球。
现在……
石弘文看着满脸为难的李寒月，走出来，拉着吴琴的手道：“妈，我……出去跟你说。”
吴琴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就是想知道球球到底为什么哭，难道这都还是不能问的吗？
石弘文拉着吴琴到了拐角处，松开手，咽了咽口水，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吴琴，一瞬间便觉得嘴唇发干，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球球都哭得那么厉害，到底出什么事情呢？我跟你说，弘文，球球看着像是小大人一样，可他也才五六岁，你们两个做父母的……”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却发现面前的石弘文竟然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眉目一皱，一手叉腰，“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又闯祸呢？”
这个儿子，小时候和球球一样聪明可爱，也比球球会说些招人疼爱的话，可谁知道长大以后，总是惹出一些卵子来。好在他自己也知道分寸，没有太过分的事情发生。
“妈……你先听我说完。”他怕吴琴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那可是凡凡啊！
他听了那个消息之后，心头就猛地一顿，疼的厉害，更何况是和凡凡相处那么久的吴琴呢？
“说啊！”
石弘文这副模样倒是让吴琴心头一颤，她一直都是呆在石家里，对玄门和外面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关心。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她心中有些忐忑。
石弘文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儿，吴琴迟早是要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下让她知道，他缓缓开口道：“是凡凡……”
一提到凡凡，吴琴神色一变，焦急的抓着石弘文的手道：“你们找到凡凡了吗？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瘦，有没有被人欺负……”她一连问了好多问题。“既然找到了就赶快把她送回来啊！是送到……冥界去了吗？”
“妈！”石弘文打断吴琴的话，越听吴琴这些话，他心中就更加的难受。“凡凡……出事了。”
“……”吴琴的话一瞬间哽在了喉咙里，她眼睛眨了眨，“你说……凡凡怎么呢？受伤了吗？严重吗？”
果然如此，正如他一样，谁能一下子就想到褚凡之会死了。
对其他人说‘出事了’，大多数的人都会以为是出了大事，可是听到是褚凡之的时候，他们心中想的大概就是受了伤，或者是被什么给欺负了。
谁也不会忘死上面去想的。
只因为，褚凡之身份不凡。
石弘文的不语，让吴琴的声音渐渐消失，她缓缓抬起手抓着石弘文的袖子，几次要开口，却发现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一样，吐不出一个字来。
试了好几次之后，她脸色已经惨白，整个人身子都虚软，似乎下一瞬间就要晕过去一样。
石弘文一看她这副模样，猛地扶着她，对着她道：“妈，你别着急，别着急……”
吴琴猛地抓着石弘文的胳膊，喘息着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凡凡出事呢？凡凡怎么呢？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