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还在公共区域。
他放下盖住幽幽的眼睛，看着李寒月红肿的眼睛，和明显哭过的脸庞，叹了一口气，走到他们面前拿出一堆药材放在他们两个人面前，“这一包是给寒月的，这一包是给你的。你的眼睛，每一天都要换药，灵力还在经脉里流窜，以免伤到了别的地方，必须每天换药。”
李寒月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主要是石弘文的眼睛，必须要好好的调养，不然另外一只眼睛也会没了。
石弘文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瞪了一眼张言恒，他明明嘱咐过他，让他不要在李寒月的面前说这些的，他居然还说。
李寒月听完后，心里更加一沉，她转过头看向石弘文，像是看一个易碎的娃娃。
“我没事，你放心，我绝对会按时换药，全部都听他的。”他现在才发现，比起李寒月发脾气，他更加受不了李寒月的眼泪和她这种心疼的目光，这简直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
张言恒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低沉的氛围，微微咳嗽一声，对着李寒月道：“还有一个人，你是不是也应该处理一下。”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人，他们两个都不会伤的这么重，也不会有现在这种事情出现。
“他，在哪儿？”
“在那间屋子里。”
李寒月走到艾恩所在屋子，缓缓推开门，屋内一片昏暗，大概是没有通风，房间里竟然还有艾恩身体伤口溃烂的味道，她眉头微皱。
张言恒在她身后开口道：“他这几天一直都是这副场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如果不是知道李寒月特意为了他才入闯白家的，他绝对会把艾恩丢在客厅，绝对不会管他。
李寒月点头，伸手打开灯，床上直挺挺躺着的艾恩，浑身上下依然还是如同她从白家救他出来的模样，她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我想一个人和他谈谈。”
石弘文点头，“你才醒，注意身体。”
“嗯。”
石弘文带上门，张言恒盯着他看了十几秒，“你不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的身体吗？”
石弘文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有你在，难道还能让我死！”
白了他一眼，张言恒呼出一口气，“我是人，不是神。你要记得我说的话，你要是再出事，神仙都救不了你。”
“知道，知道。”
石弘文转过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缓缓叹了一口气。
李寒月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艾恩，他一身的伤口，张言恒根本就没有处理，可见张言恒是多么不想管他，她坐在床边，盯着死气沉沉的艾恩，如果不是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她估计也认不出来是艾恩。
他像是一个死人一样的躺在床上，还是死不瞑目的那一种。
她坐在床边，没有看艾恩，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有顾雅的残魂。”
床上的艾恩过了半天，眼珠子才缓慢的动了动，眼珠子一转看向李寒月。
李寒月从脖子上取下一直挂着的瓶子，放在艾恩的手上，“这是她的残魂。”
冰凉的触感在让艾恩的手微微发抖，好一会儿他缓缓握紧手，握着瓶子的手不敢太用力，这瓶子里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气息，尽管很微弱，但是他知道，是她！
是她的气息。
李寒月依然保持着不看艾恩的姿势，眉目淡然的看着房间的一角，“艾恩，凡凡死了。”
她语气很轻。
艾恩的身体陡然僵住，眼睛盯着李寒月的侧颜。
“不管你做了什么，这一切都和小雅没有关系。”她这才缓缓的转过头，盯着艾恩的那双眼睛，语气怅然的说道，“从今以后，你照顾好自己和……小雅。”她从床上坐起来，朝着房门走去。
艾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褚玥，她呢？”
“不知道。”
李寒月握着门把的手微微用力，拧开，关上。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艾恩的时候，想到艾恩和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他们是朋友，是家人……可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艾恩。
是他的错吗？
不是他的错吗？
她也分不清楚。
艾恩的手微微用力握紧手上的瓶子，眼角滑落一行泪水。
李寒月走到一半，就看见石弘文双手环胸靠在一处门口，她自然的走过去，两人四目相对，“谈好了？”
“嗯。”
石弘文伸手把她拉入房间，关上门，搂着李寒月，“别伤心。”
“我没伤心，就是难过。”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你不会恨他，却又不能原谅他。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见他。
艾恩，对她而言大概就是那么那么一类人。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艾恩有一天竟然会选择杀了褚凡之，他把褚凡之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可他，最终却选择杀了她。
她知道，做出这种决定的艾恩或许也是心如刀绞，或许比这她还要难受。
可她，依然不能原谅他。
就算这一切是个梦，对褚凡之来说是个梦，总要有一个打破梦的人，可这个人不应该是艾恩。
也不能是艾恩。
她深吸一口气，埋首在石弘文的怀里，“弘文，我就是难受。”
“我知道。”
……
张言恒端着玻璃罐子，看着里面的这一只眼睛，再看看旁边站着的石弘文和李寒月，“嗯，这是眼睛大概可以。”
这玻璃罐子里放着是一只湛蓝色的眼睛，在药水里泡着格外的好看。
李寒月看着那只眼睛，“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昨天晚上，你找他之后，他就过来找我，把这只眼睛剜了给我，让我给弘文换上。”他仔细看着这只眼睛，这只眼睛不同其他的眼睛，这可是有些年头的邪祟的眼睛，“这只眼睛或许可以按上给弘文。”
“他，走了？”
“嗯。”
李寒月呼出一口气，“如果能换，就换上吧！”她侧头看着旁边站着的石弘文，嘴角拉扯出一抹笑，“试一试。”
“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