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褚凡之死后,整个石家都仿佛少了一丝欢乐般,大家都像是约好了一般从不提起褚凡之,仿若从未有过这个人一样,家里那些属于褚凡之的东西,某一天,石榛天请人全都收拾干净,锁在了褚凡之从前住的卧室里。
那一间房间从未有人打开过,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
前些日子,她与石弘文两个除邪祟深夜回来,听到褚凡之卧室里传来哭声,两人偷偷瞧见吴琴捧着褚凡之的照片偷偷垂泪。
李寒月当时心中便如同被一记闷锤给砸中一般,她一直都告诉自己,褚凡之的真实身份不应该告诉他们,总有一日他们会忘了褚凡之的。
可看见吴琴,球球,她心里就难受的很。
或许,家里多了一个如褚凡之那样的小姑娘,大家就会慢慢的淡忘褚凡之曾经的惨死。
白家。
白江河站在白家祠堂之中,祠堂正中间摆放一方棺木。他缓步走到棺木前,里面赫然是白卿卿的尸体,此时,她的尸体早已看不出原来的容貌,可只凭一眼,白江河便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
白烷樘垂眸站在一旁,见白江河神色哀痛,上前安抚道:“叔叔,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卿卿的事情,我们来办吧!”他语气沉痛,眉眼扫了一眼棺木之中的白卿卿,眼神微微一沉,眸光微寒,却很快消失。
白江河半点儿听不进别人的话,他围着棺木转了一圈,从头到尾的仔细的看了看尸身早已开始慢慢腐化的女儿的尸体,“卿卿,卿卿……你不会死的。”他的女儿怎么会死了,他那么聪明漂亮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死了。
他不信。
他伸手一拍棺木,怒道:“是谁,是谁杀了你!”
白烷樘立马在一旁道:“是李寒月。”他指着白卿卿胳膊上的伤势,“这利剑所伤,除了李寒月再无他人。”玄门之中能有如此能力伤了白卿卿,还使得如此一手好剑的只有李寒月了。李寒月在玄门出手不是一次两次,她的手法,他们都是知晓的。
这胳膊上的伤痕,利落干脆,深可见骨。
一眼便知道是李寒月利剑所伤。
白江河眉眼深沉,冷冷盯着白卿卿胳膊上的伤,咬牙道:“李寒月!我杀了你!”他一开口,浑身鬼气暴涨,浓黑色的鬼气围绕在他四周,惊得白家众人都纷纷后退。
白烷樘自然也是没有想到,白江河的身上居然能散发出鬼气来,“叔叔……”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白江河厉眼扫过来,那哪里是一双正常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在邪祟身上才能看见的血腥杀气。
他猛地后退数步,他一退,其余白家人更是后退了不少。
白江河扫了他们一眼,缓慢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手掌心里散发鬼气缭绕在他周围,他惊得瞪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他身上怎么会有鬼气。
修行者,自然有正途和邪路两条路走。
他们四大世家,自然是走正途的。
走的是正途,修行自然是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再加上个人勤勉修为,方能成事。
一个走正途的修行者,身上是不会有邪祟身上才会有的鬼气。
他想要抑制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鬼气,却又不知该如何抑制,每当他提升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周身的鬼气就散发的更加厉害。
仿佛他身体里根本就没有灵力,只有鬼气一般。
“啊!”
他嘶吼一声,浑身鬼气一瞬间散布整间祠堂,祠堂内令牌晃动,一时四周符咒齐齐散发出灵力,全都刺向白江宏杰。
扑通一声,白江河整个人倒在地上。
屋内所有鬼气消失不见。
白烷樘站在原地不动,静默的盯着白江河许久,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眉眼扫了一圈白家其余人,更是害怕的战战兢兢的。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缓步朝着白江河走去。
此时,正是他在白家立威信的最好时机。
他握紧拳头,走到白江河面前,垂眸看着白江河,过了几秒,才猛地充满担忧的道:“叔叔,叔叔……你怎么呢?”他抱起昏迷的白江河,对着其余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收拾。叔叔定然是因为卿卿突然离世,受到的打击太重,以至于散发鬼气。”
众人有人信,有人不信,可此时有人能站出来主持局面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他们立马听从白烷樘的话,收拾屋子,整理东西。
……
白江河缓慢的睁开眼睛,卧室里的灯并不怎么亮,他转过头看向站在卧室门口的白烷樘,听着他小声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叔叔伤心所致,不可外传。若有人传出去半点儿消息,别怪我心狠。”
“是。”
白烷樘缓慢关上门,一回头就看见苏醒的白江河,立马担忧道:“叔叔,你怎么起身了。要好好休息!”
白江河看着他那张脸,满眼欣慰的道:“现在还好有你在,不然……”
“叔叔说的什么话,我也是白家人,自然要为白家出力的,这件事儿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不会有人传出去的,叔叔放心休养。”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听得白江河面色更加温和了一点儿。
白江河捂着嘴巴咳嗽两声,而后虚弱的道:“卿卿……”
“卿卿的丧事,我已经让他们去安排了。对外只说是因此次异界邪祟才身死,准备让其葬在玄门圣地。”他说完看了一眼白江河的脸色,见他未有什么变化,继续道,“只此事,还需玄门中其他三大世家同意才是。”白卿卿虽然术法厉害,也算是玄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可按照能力,她大致是不够入玄门圣地的。
晚辈之中,也就只有李家的李寒泽入了玄门,其余之人若是想入玄门,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白江河眉目一垂,轻叹一声道:“入玄门圣地就算了。麻烦!选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好生葬了她。也不要闹得沸沸扬扬的。”
白烷樘应了一声,又盯着白江河喝完了药,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