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靠近她的魂灵被击退数丈之远。
原本阴森的地下暗室更加的阴森几分。
褚玥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四周之景，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仇恨之意。
这里的一切，乃至整个鬼月之城都不该存在。
“你在这里看了够久了，看够了吗？”她冷冷的转过头看向拐角一处。
那里一道暗影走出来，邪煞发出笑声，“果然是神族后裔，堕神之路这么快就走完了。”不过还差最后一步。他侧头去看石婉筠的尸体，是你背叛了我，今天，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为堕神，被驱逐被厌恶被杀戮……她接下来的这一生都要被抛弃。
他眼神一转，看向褚玥，“你不是我的对手。”他一手划出一道圆圈，圆圈里显现出外面之景。
褚玥抬眼去看，见外面早已是红月升天，李寒月三人被万尸围困，画面一转，就看见石弘文和张言恒两人被白家一行人围住，危在旦夕。
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两个场景在自己眼前转换。
等到李寒月精疲力尽被一具死尸拖住胳膊拽往尸群中，画面转到白家的人催动行尸攻击石弘文两人。
画面在此时消失。
邪煞哈哈大笑几声，对她说道：“你也救不了他们。就凭现在的你。”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褚玥，褚玥心神不稳，血液里涌出一股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力量。她仿若觉得这力量就是自己的，又仿若觉得这力量似乎不是自己的。
被这力量来来回回的拉扯数次，她猛地嘶吼一声。
在心里呐喊道：如果这力量能够让她战胜自己不能战胜的一切，他愿意。
她浑身鬼气暴涨，一团一团的黑气从她身体四周散发出去。
邪煞冷然一笑对着她，现在就只要把那些人的尸体摆在她的面前，给她最后一击了。
这最后的一击，应该由他来完成。
邪煞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出去。
褚玥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身体里涌起来的邪气让她四肢都不受她自己的控制，那一股一股的力量涌到她的脑袋里，她脑海疼的厉害。
里面充斥着他平日里遇到的各种不平之事。
凭什么，凭什么……
她手上的镇魂铃在不停的跳跃，她垂头一看，再看看面前石婉筠的尸体。
“都是他们的错，他们既然知道你在这里，为什么不来找你，当初他们要是留下你，你就不死……”
死死扣入石婉筠尸体的利剑似是被褚玥身上的邪煞之气给激怒了一般，隐隐跳跃。褚玥眼睁睁看着剑身上那一层灰尘掉落下来，露出原本寒光逼人的利刃，寒光一闪，褚玥更似是被这利刃给伤到了一般，后退数步。
利剑蹭的一声从石婉筠的尸体上离开，凌空飞舞。
石婉筠的尸体瞬间化为灰尘，再不剩其它。
褚玥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妈妈……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了连什么东西都不给她留下，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
她抬头看向飞舞在半空中的利刃，她双手汇聚鬼气，化作一团漆黑的墨团挥向利剑。
那利剑笔直的朝着褚玥飞过来，擦过她的耳边飞向身后。
“她是我女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伤到了她，怎么办？”
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褚玥缓慢的转过头身体，看着虚无缥缈的一具魂魄，一手捏着剑，一手正轻轻的敲打着，似是在警告利剑一般。
她看向那魂魄的面容，嘴唇微微颤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竟然是个爱哭的姑娘，半点儿不像我。”石婉筠微微露出笑意，朝着褚玥伸手。
褚玥泪流满面，哽咽出声，手抖动如筛子一般的缓缓靠近石婉筠的魂魄。她的魂魄褚玥能清楚的摸到，冰凉的虚无的魂灵。
石婉筠拉住褚玥的手，看着缓慢往上爬的鬼气，抬手结印，在她手心上落下一个印记，那印记刻在褚玥的手心上，所有的鬼气全都一瞬间消散干净，“你爱哭不像我就算了，怎么还怎么蠢啊！你看看，刚才那东西很明显就是激将法，就是为了让你……”
絮絮叨叨的声音，让褚玥猛地哭出来，“妈妈……”她以为她这一声都不会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喊出这两个字的，可是这一刻还是来了，她哽咽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原本絮絮叨叨的石婉筠，身子猛地僵住，看褚玥哭的不能自已，面色也微微凄然，“真是个爱哭的。”她伸手一把搂住褚玥，把她拢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语气温和的道，“怕什么，有妈妈在了，那些东西要是敢伤你，你妈我一根手指头都要了他们的命。”
褚玥哭的更加厉害了。
这一刻，她无比的感谢自己是研习了术法，也感谢自己是全阴之命，不然她这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石婉筠，或许就算见到了，也再也不会碰到她。也不会有这么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虽然很冷，却让她感觉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
……
哭了半天的褚玥，被石婉筠拉着坐下来。
石婉筠准备掏出帕子去她的眼泪，手递到一半儿，才发现自己就算能碰到褚玥，可现在她是魂灵，她现在手上用的帕子是不能擦眼泪的。收回帕子满脸温和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儿，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长得只有几分像我，别的更像你爸爸！”
“……”褚玥深吸一口气，“妈妈，刚才……刚才你怎么就……”她看了看那个散落在地上的灰烬，那是石婉筠的尸体化成的粉末。
她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来。
“就是一具皮囊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有什么好可惜的。”石婉筠半点儿也不留恋的看了一眼自己肉身化为的粉末，“我刚才要是不来唤醒你，你现在就是一个堕神了。”
“……”褚玥吸了吸哭声，“我真的是神族后裔？”这是那个邪煞说的话。“那个邪煞为什么没一直要这么对你，对我们？”很明显，从邪煞的话里就能知道一些事情，他和石婉筠从前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