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沟村位于日照市的北边,地域辽阔,民风淳朴,前几年还被市里评选为三佳村,视为农业生产力最佳,大学生输送率最佳,人均收入最佳。
能评上三佳村,就意味着,三沟村的各项设施在日照市范围类都是拔尖的存在。
车子于四天后,由一条蜿蜒的水泥路开往了三沟村的村口,车子停在村口的一个大石磨旁边。
不等下车,我们三人就换上了熊队长带来的防护服,穿到身上,有点像是宇航员。
可惜,没有适合苏旭穿的,只能将他塞进成年人的防护服里。
由于苏旭腿脚不方便走路,只能背着他往村里走。
没走几步,透过防护服的玻璃罩,就看到一条警戒线拦住了去路。警戒线后面站了很多军人,他们也都穿着防护服,不过,却是人手拿了一把机关枪。
他们站成一排,将进村子的路围得死死的,就算是一只苍蝇,都不一定从这儿飞得进去。
显然,他们是认识熊队长的,熊队长上前与他们攀谈了一会儿,很快,他们就让开了一条道,供我们前行。
钻过警戒线,就看到三沟村一座座二层小洋楼,还有位于西北方向的平原地带,猪圈、羊圈、牛圈都是用水泥砌成的四方格子间,可以说是将畜牧生态发展到了极致。
同时,一边走,我就在一边思考,这样一个完美的地方,是如何发生的时疫,如果单单是冰雹砸死牲畜造成的,我不信。
二十分钟后,我们停在了一个农家院子里,院子躺着一具尸体,有不少医学人员都恪守在原地,还在尸体旁边搭了一个临时的帐篷。
死的是个中年男子,全身起满了疱疹,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一大片苍蝇在男子的身体旁飞来飞去。
在这样的季节,还有苍蝇,也是个奇迹了。
我们一来,就立即从帐篷里走出来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青年男人,他是唯一没有穿防护服的人,这让我十分诧异。
男人面色沉重的向我们走来,他先是礼貌性的跟熊队长握了握手,随后扭过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被他看得久了,我不适的轻咳了一声说:“这位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你背上背的是个什么?”
“哦,就一小孩,我媳妇的弟弟,这次来主要送他去万法寺。”
苏旭听到我这么说,身体忽然就是一哆嗦,然后带着哭腔道:“姐夫,你不是说这里有漂亮姐姐吗?怎么又是尸体,又是这些怪蜀黍的,还有,我不要去万法寺,我要回家。”
苏旭越闹越凶,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将苏旭甩手给熊队长,反正他也起不到多大嘴用,不如帮我照看一下孩子。
熊队长纵然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背着苏旭朝着村口的方向走了。
归于平静,男人才开始正式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达达,请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在十八岁之前还是万法寺的一名和尚,我能没事儿,可能与我学习的佛法有关吧!”
“那么这位达达先生,是放弃了做和尚,转行当了医生吗?”
“不,我不是医生,我是一名细菌专家。”
达达笑道。
“我叫胡来,是一个道士,也是熊队长经常需要用到的人,我帮他处理了很多棘手的案件,俗话说的好,佛道一家亲,能在这里遇到你,也是一种缘分。”
把客套话讲完,达达也渐渐说上正题。
他说三沟村,目前没有感染时疫的人都已经撤离到了外地防控中心,进行住院观察,至于感染了时疫的人,基本都死了,尸体全都运往了市中心的防控中心进行解刨以及疫苗的研究。
而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是一个不愿意离开村子的人,不幸的是,他本可以安然无恙,但就是因为躲在了家里不肯走,结果时疫要了他的命。
同时,男人的离世,也为他们的医学进展提供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说到这里,达达钻进帐篷拿出来一个玻璃容器。里面全是一条条像蚯蚓一般的血红色蠕虫,看起来十分恶心。
“这是什么东西?”
有些反胃的避开目光,达达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道:“是他在死之前吐的虫子,本来要对他进行解剖的,处于他是否还有亲人的前提下,我们不能对他的尸体进行解剖。”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继续问道。
“虽然不能对他进行更细致的解剖,但是我在他的血液里发现了大量的虫卵。后来通过实验,我将那些虫卵孵化了,结果成虫就跟他吐出来的一模一样。至于他身上的疱疹是发烧所致,其他什么疾病,目前还没有发现。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他的死跟这些红色的蠕虫有很大的关系。”
达达说道。
“何以见得?”
走过去,接过达达收手中的虫子又细致的观察了一番,就听达达道:“我从这些虫子里,提取了一种细菌,是目前世界上从未出现过的,我管它叫冰菌。通过对小白鼠进行试验,我发现冰菌可以令小白鼠产生跟人一样的症状,最后慢慢死去。最神奇的是,这些冰菌还能让手术刀凝结成冰。”
“是阴气,话说,你把阴气理解成冰菌倒也是创新界的鼻祖了。”
拿着容器,没有再与达达说话,而是径自走进帐篷,找了一个放大镜开始观察容器里的蠕虫。
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些蠕虫的身体上,有很多细小的纹路,即便是放大镜也看不清。
沉思了一会儿,就问达达:“有没有能看到更细微东西的放大镜?”
“你说的是显微镜吧!请随我来。”
达达笑着,就带着我走到了帐篷的角落里。
在这儿摆放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有达达说的显微镜。达达用镊子取出了容器里的一条蠕虫,然后用两片盖玻片将虫子夹在中间,最后才放到显微镜下,慢慢的看着。
突然,达达蹭的一下站起身,这一动间,不小心撞到了我,我手一软就把玻璃容器弄掉了地上,而那些红色的蠕虫,在容器碎了后,竟然一溜烟的功夫钻进了土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