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上,一支巨大的长矛刺穿大月神的身体,没入月土之中。
大月神低头看向自己被贯穿的胸口,说道:"好强的力量,这便应该是原始界神力该有的样子,是当年那只独霸天地的吞仙兽,若是她在世上,一定可以将我一击必杀,只可惜,你只是初入神之境。"
大月神说着,身上散发耀眼的光华,受伤的伤口光化,她身躯猛震,将幻影长矛震碎,接着一掌拍出。环绕在豆豆身上的人形幻影被打散。
一道流光飞来,青遥手中天剑再次刺穿大月神的身体,大月神手腕翻转,握住青遥的手腕,猛然将她甩向空中。举掌追击,打得青遥倒飞十万丈,口中喷血,被我以缓和之力接住。
豆豆则吹出一只气泡,气泡飞向大月神。神则笼罩向大月神。
大月神不躲不避,任由豆豆的气泡将自己笼罩其中,豆豆见气泡罩住了大月神,暗喝一声,铆足了劲儿打了个响指。
气泡七彩耀动,神光支离,然而大月神体表光华飞射,片刻间便将豆豆的气泡化解。
"在月界降临之下,没有任何神则能够压制我。"大月神说道。
"你还不快带他们离开,这一箭,我会拼进全力!"识海中传来声音。
只见星空深处,一个被白光笼罩的男子正拉动金弓,金弓圆满,星空四周繁星黯淡,那一刻,天地间似乎只有白张阳的身影,他亮如大星,手中射日神箭散发出压迫诸天万物的神纹。
白张阳大吼,手中神箭离弦,射向月球!
嗡--咻!
射日神箭所过,现实扭曲,虚空崩塌,所过之处,天空被烧红,像是天空被划出一个道裂缝!
我带着豆豆和青遥顶着月界神则飞出月界边缘,神箭射向站在月土上的大月神,大月神抬起右手,口中说道:"月界&神之佑。"
笼罩在月球周围的光辉极限收缩,将大月神笼罩其中,射日神箭撞击在月界之上,没有丝毫停顿,一连击破七道月盾,穿过大月神的心脏,破入月土之内。
轰!
光华从月土上亮起,那一瞬间。整个天地都亮如白昼,三千州被短暂的白光照亮,很多人都不禁抬头看向天上月亮。
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短暂的失明之后,巨大的响动声从月土的方向传出。人们再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只见月亮被一分为二。
主体月球只剩下三分之二,其余三分之一被炸成几十断碎片,漂浮在主体月球之上。
月界之力被破坏,潮汐之力不受控制,海水涨潮,无数沿海的渔村被淹,数之不尽的生灵横遭劫难。
月土之上,所有山川脉络都被毁坏,但奇怪的是。广寒宫依然完好。
广寒宫前,大月神气息颓靡,左目已盲,又目空洞。
我从夜空中落下,问道:"你为什么不躲?"
在射日神弓射向大月神时,以她的修为,不必要完全硬接射日神弓一箭,而且我注意到,在最后的关头,她撤去了护身神力。将一身神罡笼罩在了身后的广寒宫周围。
大月神苦涩一笑,说道:"我等了你那么多年,怎么这才来接我。"
"你在说什么?"
大月神说道:"我已经活了七个纪元,也见证了七个大帝的陨落,在这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一直在寻死,可没人能够杀得了我。"
"大帝难道也杀不死你?"我问道。
"能,但他们不愿。"大月神说道。
"为什么?"
"因为古老传言,七界共存,一界腐朽。便是七界坍塌之时,到时天地万物都会归元,无论人神妖魔都会不复存在。"
"我从未听过这种传言。"
"十万年前,神族之主临终窥测到的天机,一界朽,七界灭,因此十万年来,无论七界中发生多大的战乱,此消彼长,神族和魔族哪怕再强,也不曾灭过任何一界。"
"你是说,月界是独自的一界?"
"七界之中,唯独月界一人独尊,我为一界神王,也是一界界主,拥有月土的永恒之力,见证了七名大帝的起落,不然天步入大帝境时,我怎么可能不去参拜。"
"听你这意思,似乎是不想当月界的主神。"我说道。
"我本是月族的孤女。族人世代信奉月神,七万年前,七界纷争,月族被灭,一个叫仓央的人救了我,带我回了广寒宫,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大月神,月界唯一的神,这天地间的生灵,没有哪个能逃过死亡,月神一人独享月界神力,近乎不死不灭,寿命活过十万年都不是问题,但月神曾经受过诅咒,神则在身。本体无法离开月土,所有靠近月神的生灵,不出几年就会死亡,包括我也一样。"
"那你后来是如何成为大月神的?"
"是仓央。"大月神说道。"我和他在广寒宫生活了十年,相依为命,我叫他哥哥,他叫我辉夜,他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灵魂纯净的像个刚出生的婴儿,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哪怕他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令我心驰神往,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一起去人间界游历,一起去大墟天看日出,一起去天地坟场寻找破解诅咒的法子,知道我的生命开始枯竭。"
"所以仓央将月神之力传给了你。"我说道。
大月神惨笑,忽然泪流满面,说道:"不是他给的,是我抢的,有人想要夺取月神的长生之力,仓央落败,那时我已经奄奄一息,重伤的仓央躺在我旁边,体内的月神珠飞出为他疗伤,那股祥和而长生的力量让我想要活着,因此我将月神珠抢了过来,仓央本可以拦着我,但他没有,眼神特别怜悯,三年后,他死在了广寒宫,渐渐的我才知道,长生是一件多么痛苦无聊的事情,起码在月界是这样的,我找过很多年仓央的转世,也抓来过很多人,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死了,直到几千年后我开始变得麻木,甚至最后仓央的样子我都忘了,直到我位列神王,修为强到想死都死不成。"
"那你为何不将月神之力传给下一个人。"
"你以为月神之力说传就能传的吗?"大月神说道。"我是月族和不死冥族的血统,所以才能在仓央身边十年才开始衰败,仓央临死前告诉我,我的族人是他灭的。"
"为什么?"我皱眉问道。
"是大帝的指示,不死冥族和月族最后的孤女,血脉可以抗衡月力侵蚀,将会是一个永生者,我之后,任何一个人在我身边,不出七天都会死,七天,让我爱上一个弱小的蝼蚁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我忘不了仓央哥哥。"
大月神说着走向广寒宫,走到那尊白玉男子的雕像下,她坐在一片清辉之中,容貌正以缓慢的速度枯竭,她望了我一眼轻声道:
"你女儿,也许没死。"
"她在哪里?"
"你让你的身外化身过来,我就告诉你。"
大月神的话白张阳也听到了,他从夜空上落下,走到我跟前。
"我好冷,你能不能像桂树那样的抱着我,叫我辉夜。"大月神说道。
白张阳眉宇微蹙,看了我一眼,走到大月神旁边,将大月神揽入怀中。
大月神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银色的血泪从眼中流出,还没等白张阳开口叫她的名字,便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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