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师父不但每个初一给他送糖果,还给他盖被子。
以往他睡觉都喜欢踢被子,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被子不是卷做一团,就是掉床底下。
可唯独初一早上有糖的那一天,早上起来被子盖的好好的。
就好像专程有人给盖了被子一般。
以前,师父还在的时候,也会每天早上过他房间给他拽被子,自从师父走后,他就变成了早上被子不知道揣哪的生活。唯独初一早上……
这种事情,自从师父消失之后,就每个初一都上演。所以他感觉很奇怪,并且,笃定这事情必定是师父做的。因为世界上只有师父知道他晚上踢被子,也只有师父才会在大清早给他盖被子。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真的没有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听到白云子这么一说。我的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在他心中,师父的地位简直堪比父亲。他言语之间都在透着对师父的眷恋甚至依恋。那种思念不言而喻。
“会不会是你太想念师父,所以才会有这种意想?”我问道。
“不,这一定是真的。要是因为我太想念师父才会有这种意想,那我得天天有糖吃,天天梦中自己给自己拽好被子啊。再说了,糖果可是实实在在有的。”白云子一脸的笃定。
“糖果你都吃了吗?”我问道。
白云子连连摇头,说:“不不不,糖果我一开始还吃一些,可是后面却没再吃,因为我想留着,等自己想师父实在很难耐再吃。所以,现在还囤积了一些。”
听到白云子这么一说,我便叫他给我把这糖果找来。
白云子认真的点点头。很快就给我把糖果找来了。
这家伙把糖装在了一个小铁盒里。并且还用保鲜袋装好了。
我接过小铁盒,捧在手心中。然后仔细观察。这里总共有十几枚。看样子是白云子攒了十几个月了。
这是茶色的,被刀切成了菱形的糖,厚度大概半厘米。看样子是先做好了一大块,然后再分切成小块的糖。而不是一次只做一块。
我嗅了一下这糖,除了一股生姜的香味之外,没有闻到别的味道。
“我能尝一个吗?”我问。
“当然。你也感受一下我师父的手艺吧。”白云子忙点头。
我取出一粒,放进了嘴里。
瞬间,感觉舌尖立马蔓延着一股丝滑,一股浓郁的姜香在唇齿间缭绕。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姜糖。这个味道确实很不一样。
并且,在吃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中,似乎会隐隐的涌动一股气浪,让我的身体仿佛是灌满了力量一般。
这滋味十分的神奇。
“你师父是在救你。”我姜糖还没吃完,就告诉白云子道。
白云子一听,瞪圆了双眼,道:“什么?”
“这糖,有解百毒功效。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糖果在调制的时候,也用了那神缸中的水。”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白云子一听,一脸迷茫的说:“此话怎讲?”
“有人给你下毒。你师父在给你解毒。就是这个意思。”我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白云子一听,顿时瞪圆了双眼,说:“什么?下毒?这怎么可能?我白云观上上下下谁敢给我下毒?我曹。!”
这小子一听顿时是火冒三丈起来。
“不被下毒,你师父给你解毒做啥?”我打趣道。
“没理由给我下毒啊,谁给我下毒?哪个给我下毒?下毒做啥?为什么下毒?”白云子开始焦躁起来。似乎没办法接受被下毒这件事。
我看着白云子的表现,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攒下这些糖的?是隔了很久都没吃了,还是……”
“不是,我各一个月吃一次,因为总忍不住想吃。能隔一个月已经很难得了。”白云子解释道。
我听了他的话,忙说:“这我就放心了。”
白云子不明白我的话什么意思。问道:“啥意思?”
“你没发现你现在很焦躁吗?你是不是每两个月月底都焦躁?”我问道。
白云子一听,立即回答说:“对对对,我每隔两个月的月底都焦躁得很。简直就像女人来事一样焦躁。”
“这就对了。来,吃一颗,你马上会舒坦。”说完,我从铁盒子里拿了一颗糖给他。
白云子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然后才忍不住把糖给吃了。
看到他这番模样,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唔。好像真的舒服很多。”白云子说。
“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白云观里,有没有什么怪人?就是师父走后,有什么怪人存在?”我感觉,白云观似乎也不那么太平。
看似表面没什么。但是,内部必定还有蹊跷。否则,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给他下毒。并且还是这种悄无声息的毒。
白云子一听,疑惑一下,然后连连摇头,说:“哪可能有什么怪人,只要是来我白云观的,都是能诚服我的。大家都对我恭恭敬敬的,没有半点造次。”
白云子说着,就自豪起来。
看着他自豪的样子,我心中反而感觉不对劲:“这么多年,就没有人跟你造反?”
“呵呵,造反?自从我接手白云观之后,就没有人敢对我大声说话。更别提什么造反了。再说了,我可是白云观的观长。谁那么大胆敢跟衣食父母造反。更重要的是,白云观里,我年纪虽然不如那几位师叔,但是我法术绝对是白云观第一的。所以,谁那么不怕死的敢跟我对着干?”
这小子一提到自己的地位,就相当的自豪。
“他们都这么听话,你不觉得好奇吗?”我问道。
“好奇啥?有人听话还好奇,我是不是傻?”这小子,似乎是太自信过度了。
我现在开始梳理他的周围起来:“我不是说你傻。我是说,就你这脾气,就你整天这么胡闹,还敛财,白云观就没有人对你咋样嘛?”
“我师叔们倒是看不惯我胡作非为,也看不惯我用尽办法敛财,更看不惯我把妹。但是……他们即便看不惯,也不敢管我。因为有师父庇护,没有人敢招惹我。”
白云子说道。
这时候,我心中似乎开始有些线索了。
白云观,看似平静,必定也不太平。
“你就从不检讨自己,也从不关心自己是否安全?”我问道。
白云子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白云观是自家地方,在自己家怕啥?不过……我还真是个在自己地盘上,啥都不怕的人。”
“难怪你师父每个月给你送一次解药。要不然你小子早就没了。”我说道。
听到我这么说,白云子一脸想死的表情:“啥?你这不是瞎说的吧?”
“我刚刚吃你这一颗糖,就吃出里面有至少十种解毒中药,并且,感受得到用来调汁的水不是普通水,这糖看似姜味很重,但是却还能吃出一点陈皮味。正常而言,你这糖几乎能称之为解毒丸。”
我话刚说完,白云子就瞪圆了双眼,说:“我师父,果真给我解毒丸?难怪我说这糖和市面上买的不一样,原来是原料太不同了?”
“恩。”我点头道。
“这么说来,师父早就知道白云观有人给我下毒?所以给我解毒?”
白云子说着,伸出手来,擦了一下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小子现在已经慌神了。
估计这小子仗着自己是一观之首,所以一直以为大家都怕他。所以才满不在乎安全问题。
现在仔细一想,要是有人真要害他,似乎很容易。
“你平时的食物都是谁做的?”我问道。
“这个……这个白云观后厨并非固定一人做饭,而是几个人轮流的。所以,按理说不可能是下厨的人给我下毒吧?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全白云观的人都要杀死我?”
白云子现在,脸颊上的汗珠更多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我说。
“不不不,不可能。一定有别的原因。”
“给你送饭的人固定吗?”我问道。
白云子一听,立即一脸紧张的说:“固定,非常固定。”
“谁?”
“果果冻冻。”白云子说完,再次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珠。
这汗珠比刚刚要大很多。看起来,我越说,他越是紧张。
我假装不认识果果冻冻,所以,问道:“他们都是哪里来的?”
“哪里来?他们……都是我捡来的。就在白云观门口。我记得很清楚,我捡到这俩兄弟的时候,他们还嗷嗷待哺,是个小婴儿。并且……并且他们出现的时间,恰好是师父闭关之后,也就是我接管白云观的时候。”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心中开始有数起来。
这俩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东西,或许,有文章。
并且,我隐隐感觉,白云观,不但不简单,似乎还和那奇怪的王村多多少少有些联系。所以……继续抽丝剥茧起来。
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必定没那么简单。
“我曹,我曹,我曹!!!你的意思,是我那俩小徒弟的问题?开什么玩笑?我捡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嗷嗷待哺啊。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们怎么可能害我?你说任何人我都信。我就是不信他们会害我。再说了,小孩子给我下毒有什么好处?他们那么小,懂啥?”
白云子继续焦躁起来。
这时候,我继续问道:“他们未必不懂。也未必就是小孩子。”
听到我这么一说,白云子是瞪圆了双眼,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这俩娃娃是大老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