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近乡情怯,说实话,我现在坐在钟良的车里,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却没有那样情怯的心绪。
此时我满脑子都是回去该怎么办的事儿。所以回家该有的兴奋,对我来说,一点都没有。
爸妈哪里我已经打了电话,确实如钟良爸爸说的,他都已经做了最好的安置,如今爸妈在我那个便宜表哥哪儿一个月加起来能拿将近小一万,两老别提都有多高兴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只能一门心思扑在眼前的事情上,所以钟良就被我拉了壮丁,给我一路从省城开车回到黑龙村。
为了更直观的了解地图上的线条,我们是走的高速公路,不过沿途我却没发觉有任何异常发生。
上了进村的山路,钟良就有些叫苦不迭起来,我们那儿的山路不好走,而且开到村里没一天功夫是不可能到的,所以走夜路是不可避免。
大晚上开车,而且还是走山路,这非常考验钟良的技巧,好在是山路基本上晚上没人,所以走起来一直都很顺畅,只不过走到天亮,快到村子外围时,车被拦住了。
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都穿着白衣裳,前面还有两排吹着唢呐敲着锣鼓的人,我就知道这是村里哪家在办丧事。
一回家就碰到丧事队伍,还真是晦气!本来我都不想下车的,可是看到打头的人手里抱得遗像居然是村长龙兴的,我顿时在车里就有些坐不住了。
龙兴之前被刘寡妇吸了魂魄,之后一直昏迷不醒,这我是知道的,但后来因为我逃到省城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却没想今天一回来,就碰到了他的葬礼。
我瞅到眼前队伍里一个熟悉的面孔,下车招呼一声:“周祥!”
周祥是村里跟我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看到我出现在一辆豪华小汽车旁边,瞅了我半天才认出来,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我跟前。
“大牛,不错啊,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发财了?”周祥看着我身边的小车,满脸艳慕。
“跟朋友一起回来看看。”我随口掩饰过去,接着问他:“怎么回事儿,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村长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他就嗝屁了?”
“甭提了,这都是这个月第六个了!”周祥听我提这个,一脸无奈。
“自打你走后,村里就跟邪了门似得,一个星期死一个人,而且都一个个死的莫名其妙,就像村长,好好躺床上被人成天照看着,居然也能半夜摔地上给冻死,你说邪不邪门?”
听到周祥这么说,我心里顿时一惊,可随即丧葬大队开始路过我身边,周祥冲我摆摆手,示意完事儿再去找我,然后跟着大队朝着山上走去。
看着送丧的人群,我总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怎么都看不出来,哪怕我都用上了列字诀的能力,但除了一点淡淡的煞气,我连一个小鬼都没看到。
我摇摇头,做回车里,等着队伍走过去,我才示意钟良继续往村里开。
可等我和钟良回到村里把车停好,然后四处逛了逛,自己开伙整了顿午餐,吃完歇了老半天都没见到送丧的人回来。
正好奇着,村口慌慌张张跑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正是周祥,我上去一把拽住他,“怎么了周祥?慌慌张张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其他人呢?”
“出,出事儿了!”周祥气喘吁吁冲我摆手道:“别,别拦着我,我赶着去找六叔公,再等会儿,就要死人了!”
出事儿了?我瞅了村口一眼,钟良来到我身边,冲我亮了亮车钥匙,“哥,要不去看看?”
“你把车先开过来,等两个人待会儿一起过去。”钟良听了我的话,点点头,快步离去。
不多时,钟良就把车开了过来,这时候周祥也领着六叔公慌慌张张往村外跑,我赶紧叫住他们,让他们上车,然后一路朝村外赶去。
六叔公从上车之后就一直表现的很淡然,也很沉默,对我的问候也只是哼了声,便一语不发,我只能问周祥到底送丧的队伍怎么了。
“不知道,送到地头,事儿都办完了,打回来的刚走没两里地,打头的三个人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怎么喊都喊不醒,谁也没看出个名堂,所以我才赶紧回来请六叔公。”
“倒地上的,是不是都是村长家的几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六叔公突然问道:“是不是倒地上之后,很快全身冰凉?”
我还没反应过来,周祥一脸欣喜冲六叔公叫道:“六叔公你怎么都知道?就是这样,您是不是有救命的法子?”
“没法子救了。”六叔公摇摇头,“要是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阳火被恶鬼吹灭了,现在恐怕已经是被恶怨侵身,没救了。”
“啊?”周祥闻言不由得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朝我看了过来,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六叔公的话有道理,周祥说的症状和六叔公的描述基本与陈三的笔记里记载的吻合,阳火已灭,人已失了魂魄凉了肉身,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救。
果然到了地头,我下去瞅了眼,跟我猜的情况几乎一摸一样,大家听六叔公重复一遍车里说的话,顿时就炸了窝,一个个脸色都惊得煞白。
看着那三个人的家人在一旁哭的伤心,我站在一旁眉头深锁,瞅着六叔公朝我招招手,我慢吞吞走了过去。
“小子,你现在为什么回来?不会是因为黄狗子家那张图吧?”六叔公看着我低声问道。
我听得心中一惊,诧异看向六叔公,这老头咋像未卜先知一样,难道……
“你回来的有点晚,龙家人已经开始发动了。”六叔公指着队伍里哭号的人,“加上现在死的,还差一个,你要想阻止龙家人,就得现在动手。”
“您都知道?”我看着六叔公,“那您能不能帮帮我?我现在……”
“这事儿我帮不了你,我已经告诉你太多了。”六叔公摇摇头,“小子,其实有些事情,注定没法改变,就像眼前这死的三个,谁能说得清楚,他们是怎么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