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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白幽灵

  其实这幅画究竟是什么风格我也不太确定,之所以我这么说它是油画,主要是因为这幅画的内容实在太抽象了,连画面的内容都让我只能根据这些诡异的线条来进行揣摩和猜测。

  油画之中,一栋黑幽幽的旧楼屹立在一条黯然的街边,歪歪扭扭的路灯在画面中依稀还能看出是昏暗的红色,旧楼的门前站着一排人,他们全身上下都是黑的,只有眼睛是蓝色的,甚至有点绿色,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全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全都在笑,他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与他们黑色的身体极不搭调,像是一群非洲人,另外画面中这些人个子都比较小,仔细看的话,这些人的牙齿上都勾勒着或浅或淡的红色线条。

  正在我全神贯注观察这幅油画的时候,怪事出现了,我面前这幅油画上这一排小人居然一个接着一个地逐渐消失,直至最后一个也没有了,最后在画面上又出现了一个又高又丑的老头,与他们相反,白皮肤,白头发,白胡子,白衣服,这个白老头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不对,与其说是画面还不如说是活生生的,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是深陷其中,仿佛自己就在这栋旧楼的前面,感到了周围阴风阵阵,听到了白老头狰狞的咆哮,然后这个老头向自己一步步走了过来……

  白衣老头的脸是模糊的,但却让我感到无比惊骇,顿时汗洽股栗,本能地想要去呼救,但自己的喉咙却好像被人死死捏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而这张模糊而恐怖的脸孔却在一点点靠近我,仿佛要将我给一口吞掉一般。

  我的眼睛瞪得浑圆,几乎马上就要被吓死,突然我身后的一声怪响让我摆脱了眼前的幻觉。“呲——呦——呦——,呲——呦——呦——”

  这惊醒我的声音竟然是从隔壁传来的电钻声,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毕竟刚才的状态让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梦魇一般,竟然使我在那个可怕的白衣老头面前动弹不得。

  好在隔壁手术时电钻发出的声音惊醒了我,不然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低下头,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再敢继续看那张油画。

  毕竟这张画也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这到底是什么画,竟然能够让我产生如此逼真的幻觉,还是说……还是说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而是这幅画里有着一个这样可怕的白衣幽灵?

  我摇了摇脑袋,不想继续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正在手术的柳叶刀估计已经快要结束,我现在所剩下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如何进入柳叶刀的房间,然后把这个金属纽扣装在房间里面恐怕这才现在的当务之急。

  我刚回过神刚准备思考对策,却突然又吓了一跳,刚才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老头太过惊悚,竟然让我忽略了这样一件事,而当我再次回想起这件事,我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都有点不敢动弹。因为我忽然意识到的这件事非常诡异。

  这件事就是这惊醒我电钻声,这声音也太不科学了,这堵墙的隔音性明明很好啊,从手术开始,我即便贴着墙都听不到任何声音,为什么会突然间这里会响起这阵电钻的声音呢?就算它的声音比较大,但我刚才明明感觉自己听得十分清楚,就好像这声音就从耳边传来一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迷惑不解,但这电钻声也没再想起,这个问题虽然难以解答,但眼下快点将窃听器装好才是最重要的事,如果没能完成这次任务,我的处境将更加危急。

  想到这,我再次看向四周,这一扫视,壁炉的旁边放着的二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靠,我怎么这么笨啊,虽然不知道柳叶刀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弄洒的药粉,但我还可以用这个办法啊,我如果使用了这个办法,这一切看上去就变得极其符合情理,他也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理由怀疑我,而且我完全能够名正言顺地走进房间。

  有了这样东西,我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走进去,然后再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啊。如此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早没想到,我气得直拍脑门,有些事情真的是我想的太复杂了。

  于是我不再迟疑,蹭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窜了起来,赶紧拎起了壁炉旁边的这样两样东西,噔噔噔跑向了柳叶刀的房间。

  没错,这两样东西就是扫地用的扫把和簸箕。

  有了他们,我完全可以假装为了帮柳叶刀扫地而进入他的房间,你的药粉不小心洒在了地上,你因为着急去做手术而没有来得及打扫,我作为客人,而且还是伤者的兄弟,理所应当帮你打扫。这种举手之劳看上去就显得合情合理了,也是一个正常人比较有礼貌的行为,我想到顿时心花怒放,心说这下可真是太简单了。

  于是,我大摇大摆地推开了房屋的门,准备把地上的药粉全部扫进簸箕。

  但我刚把门推开,心里立刻就有点后悔了,妈的,这扇门实在太旧了,门的折页处已经快被铁锈给封死,只是我这么轻轻一推,这扇破门就发出了吱吱嘎嘎如同老树摧折的声音,这声音在这么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如此清晰炸耳。

  这真是忙中添乱,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万一让柳叶刀听到了,以为我要进屋翻找那个被他藏起来的门牌,他还不得从房间里冲出来。他发现我倒不要紧,万一他一激动直接把手术中断,那丁胖不是太惨了。

  我推开门后,紧张的满手都是汗,一动不敢动,但过了好一会儿,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动,看来我推门的声音似乎并没有被柳叶刀听到,我暂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栋墙的隔音效果还真是不错的,除了刚才那声奇怪的电钻声,两个屋子间的声音就再没有互通过。

  为了避免我进入房间时脚上沾太多的药粉,我先把这些药粉仔仔细细扫个精光,全部收进了簸箕之中,又用手在地上擦了擦,蹭掉了残余的药粉,确认无误后才一下子跨进了房间,手里仍然握着扫把和簸箕,以免柳叶刀突然走出来。

  但清扫的这么彻底反而容易让人生疑,于是我打算当我放完窃听器从里面走出来后,再用脚故意踩上一些药粉,在门外留下几道脚印,这样看起来我就更像是单纯的打扫而已,而且扫完就走,并没有进入房间。

  我暗自得意,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房间之中,进入之后,我更加惊喜,我发现这里面还真的挺适合藏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因为柳叶刀的这间屋子比我们住的那间要大很多,这里有三张办公桌,每张办公桌上立着两排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还有烧瓶、酒精灯等化学器皿。房间里虽然摆满了这么多药品,但并没有太过浓烈的药味,房间也收拾得很整洁,或者用很有些不太恰当,应该说是极其整洁,看上去每个东西都是摆放在一个固定的位置,让人感觉摆放的形式十分规整。

  房间之中还有两个立柜,一台电脑、一台小冰箱和一台挂在墙上的电视机,但这屋子中最让我惊讶就是这个房间里竟然只有一张床,这是我本来并没有想到的。因为柳叶刀看上去至少三十七八岁,而甜甜明显只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花季少女,而这里只有一张床,上面还整齐地摆着两个枕头,难道这个柳叶刀还老牛吃嫩草,和这个甜甜两人睡在一起?

  疑惑归疑惑,但眼下办正事还是要紧,这些八卦的事情根本来不及多想,于是我再次环顾房间,寻找着合适的地方。

  这样的大房间,可以放这枚小小窃听器的地方实在多了去了,床缝,家电和柜子后面,衣柜深处全都可以放进去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

  但除了床缝,其他几个地方又并不太保险,而且放在家电附近当它们正常工作时一定会对窃听效果产生很大的影响。越是选择多了,反而难以选择,我顿时有点心烦意燥,真不知道放哪里才比较合适。

  正当我在门口踌躇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皮有点股小亮光透了过来,我本能地循着光线望去,我惊讶地发现这光的来源竟然是电子屏幕,原来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自己打开了。

  而当电视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楚之时,我却彻底僵住了,这……

  怎么会这样!

  这屋里子里的监控屏幕,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