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莲坐在那个餐桌前,我顿时慌了神,站在餐厅门口,不敢再往里面走。
可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阿莲突然扭头看向我,唇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她的微笑看起来温婉可人,可是在我眼里,这笑容简直比哭还要让人害怕。
阴阳杂谈当中有一句话,叫做宁闻鬼哭,莫见鬼笑。
意思很直白,就是说,宁可听到鬼哭,也不要见到鬼发笑。
因为鬼哭可以因为任何事情而哭,但是如果哪天你看到一只鬼对你发笑,那基本上就可以宣布你生命的终结。
一般情况下,人力是无法抗衡鬼的,所以人才会非常害怕鬼。
网上流传着这样的一个段子,说鬼其实是不会杀人的,不然的话,被杀的这个人也变成了鬼,那鬼见到鬼,该有多尴尬?
这个说法实际上是不成立的,因为,被鬼杀死的人,是会直接魂飞魄散的,根本不可能变成鬼。
而如果有一只鬼对某个人发笑,那就意味着,这只鬼已经盯上这个人了,不把这个人弄死,这只鬼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我现在跟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在看到阿莲对我微笑的时候,我才会心中瞬间冰凉。
既然阿莲已经看到我,我也不敢再就这么走开。
硬着头皮走向阿莲,我只能期盼她不会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动手。
其实,如果只看阿莲表现出来的样子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值得怀疑的地方。
甚至有时候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我自己想得太多,太过敏感?
可是一想到我曾看到阿莲没有影子,她的速度又极其诡异,我又觉得,我的判断是不可能出错的,有问题的就是阿莲,而不是我的判断。
坐在阿莲的对面,我朝她微微点头。
她开口问道:“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一听到她的声音,我便感觉到菊花一紧,浑身上下就像是有电流瞬间流过一般。
我赶紧点点头,道:“住的习惯,住的习惯!”
虽然在这里要面对一个不知底细的蒋二婆,但是那也比面对阿莲要好。
虽说我也会经常感慨,有时候人比鬼还要更加可怕,但是人毕竟是有温度的,而且不会神出鬼没,所以给人的新立杆也要踏实一些。
阿莲这么一问,我自然不敢说住不习惯,不然的话,她要是邀请我去她家住,那我该怎么拒绝?
阿莲微微一笑,声音甜美地道:“习惯就好。”
说完,她便不再说话,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
我双手捧着茶杯,这大热天的,我浑身却在不停地冒冷汗。
为掩饰尴尬的气氛,我端起杯子,正准备抿一口水,又突然想到这茶水可能也有问题,神色略微慌乱之间,手一抖,些许茶水顿时泼洒出来。
“嘶!”
我被烫得倒吸一口冷气,也没管其他,赶紧伸手抹去洒落在桌子上的茶水。
这一幕落在阿莲的眼中,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
我心里忽然想,阿莲该不会是和蒋二婆串通好的吧?想要一起害我?
说实话,在失去玄力之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甚至好像患了被迫害妄想症。
阿莲开口道:“放心喝吧,蒋二婆的茶艺,在我们村里那是上佳的。”
一听她这话,我顿时觉得,她们俩一定是串通好的,想要害我。
只不过这个时候我却忘了,如果她们要害我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动手,何须使用下毒这种手段。
只不过当时的我已经吓傻了,这也是后来才明白过来的道理。
本以为我会就这么一直面对着阿莲,却没想到,在开餐之前,她竟然直接离去。
不过我还是提心吊胆,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回到房间之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浑身疲软乏力,倒在床上就不想再起来。
然而,大概在半夜的时候,我却被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吵醒。
侧耳一听,原来那声音竟然是从楼上传来的。
好像是一个客人丢了什么东西,然后点名道姓说是另一个客人拿的。
那个被点名道姓的客人自然否认,于是二者争执不休,大半夜的在那里大吵大闹。
我摇了摇头,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可还是能听到他们的吵闹声,让我心烦意乱。
不过,让我极其诧异的是,就在他们互相争执不停的时候,吵闹声突然戛然而止。
我心里一慌,心想,该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闯进了我的房间,所以我才会突然听不到声音吧?
不过紧接着,我就立马听到一道撕心裂肺般地叫喊声:“死人啦!”
听到这声音,我直接被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跳起来,脑袋就像是被大锤子砸过一般,直接发懵。
刚才还在争吵,怎么突然之间就会死人?
虽然对方一直在争执,但我也没听到对方起冲突,怎么突然就会死人?
一个大大的问号浮现在我的心头,让我百思而不得解。
可是我又不敢跑上去看,如今我已经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弱一些。
这个弱,倒不是指身体素质弱,而是说我的阳气比普通人弱。
如果被脏东西盯上,肯定跑不掉!
楼上的那个女的还在不停尖叫,其他几个房间很快响起开门声,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上也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不知道是上面的人下来,还是下面的人上去。
整个旅社的人都被惊动,不过话虽如此,整个旅社的人也不算多,除我之外,还有三个小团体。
出事的那一拨人,正是我今天白天在大厅里看到的那些人,虽然此刻我没有出去,但是从说话的声音,我能判断出来他们是谁。
蒋二婆也被惊动,大叫着,赶紧跑过去。
那些人似乎已经看到蒋二婆,大叫道:“你们旅社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蒋二婆也不是什么善茬子,怒声反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怎么好端端的人,跟你吵个架就吵死了,该不会是你故意把她弄死的吧,啊?
说,你们是不是预谋好的,想要陷害我家的旅社?
我这家小业小,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要是我家旅社的名声坏了,你来养我啊?”
那个女的显然不是蒋二婆的对手,直接被说得哑口无言,半天都没说上来话。
这个时候,有个男的出声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看还是先给朱云做一下急救,如果她真的不幸的话,我们再把她送去医院,检测具体死因。”
这个男人的话似乎很有信服力,最开始大叫的那个女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而蒋二婆显然也希望事情尽快、尽可能好地解决。
毕竟,无故死亡这种事情出现在一家小旅社里面,对这家旅社的打击的确是难以想象的。
再加上这里又是湘西,各种古怪的事情都有。
如果这些人对外面一宣扬的话,恐怕以后就没有人再敢来这个村里住宿。
当然,我说的是如果这些人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并加以渲染。
如果这些人都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的话,这家旅社该怎么样,还会是怎么样,不会受到半分影响。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些极为恐怖的场景,一想到那些场景,我便深觉不寒而栗。
在蒋二婆的调和之下,其他的住户陆续回到房间内,至于那个死者,则很不幸地没有抢救过来。
于是他们连夜将死者送往镇上的医院,准备做一番彻底的检查,看死者死因到底是什么。
听着外面的动静逐渐消失,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再次躺在床上。
这个时候我,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全部都被冷汗打湿,双腿也发软无力,就像是刚跑过五千米一般。
一夜无话,我睡得极不踏实,不过还好,这一夜没有再出现什么怪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立马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这个村子。
想要寻找蛊虫,什么地方都可以,没有必要在这一个这么危险的地方死磕。
可是,当我收拾好行李箱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自己的钱基本上已经全部花完。
我之前又跟蒋二婆说过,不管我在她家旅社住几天,那些钱都不会再要回来。
而在这大山里面,就算我又银行卡,也很难找到能取钱的银行。
如果去镇上的话,来来回回估计又要耽搁好几天的时间。
现在,距离任务完成的时间已经没剩下多少,我不能再继续浪费。
于是,我只好压制住所有的情绪波动,按捺住内心的恐惧,继续留在这里。
不管蒋二婆到底是不是养蛊人,只要她不下毒,光是蛊虫的话,我是不需要太过担心的。
至于阿莲,她的身上应该有很大的问题,不过大白天的,阳光十分炽烈,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我走出旅社,开始在村里晃悠。
目的,自然是找到合适的人,问清楚有关阿莲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