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靠自己的大智大勇,以死相拼终于成功地摆脱了追捕。其实,这个时候他们有武器在手,很可以跑回矿泉水厂抢夺那辆皮卡。有了车辆那就比徒步离开快多了。
这件事上林宇峰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这更像是一场赌博,谁的技术高胆子大谁就会笑在最后。
甩掉倒霉蛋牟哥之后,林宇峰领着小楚慢慢地接近了小公路。毕竟在路上行走遇到人的的可能性会更大。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手里握着枪那就不再害怕任何人了。
山高林密,林宇峰步履蹉跎地走着。他脚上的草鞋已经烂了,因此走路也小心了许多。
“喂,你再找一个地方搞点草重编一双鞋吧。刚才他们的人都被毒蛇咬了。你看你一脚高一脚低的,就跟个拐子一样。”
看着林宇峰一晃一晃的怪样子,楚天燕禁不住笑起来。
别的话林宇峰没有听到耳朵里,‘拐子’这两个字倒像是一根刺,一下扎在了他心上。也一下子浇灭了心头的那股兴奋和舒畅。林宇峰想起了自己身上背着的那一条人命,这件事比起陈冰怀孕的事来,更能刺痛他的心灵。不管是后边如何,杀死一个人那牢狱之灾是绝对免不了的。而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小楚。
林宇峰边走边想,把小楚交到简爱国手里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首。
小公路上远远传来了拖拉机声,突突突的声音很刺耳。林宇峰说催促说:“走吧燕子,咱们下去求救。”
拉着小楚的手,林宇峰深一脚浅一脚,快速下坡向着小公路走去。这一次不愿遇到谁,都要搭他的车走出这大山。
林宇峰来到路边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辆那种南方种田用的手扶拖拉机。开车的是有个四十岁的壮年汉子。林宇峰冲到路边赶紧地摆手。刚才下山前,按照林宇峰的意思,小楚把一只猎枪退出子弹,扔到了一片野草里。免得两个人背着三支枪,叫人看了怀疑。
“老乡,停停车,停停车!”
林宇峰冲到了路中间强行拦车。那个开拖拉机的人有些措手不及,但迅速地刹住了车。他带着很疑惑的表情从车上下来。
“老乡,我们是来这一片打猎的。在山里迷路了。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到镇上或者县城去?我们重重谢你啊!”
林宇峰带着很诚恳的笑容说。
那个人开口说话,确是那种很土的本地话,林宇峰和小楚两个人都听不懂。林宇峰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驾驶员貌似听清楚了几句,他伸出了一个巴掌说:“五八稳。”
“好,没有问题。你只要送我们到有电话的地方,给你五百块钱。我们就是迷路了,又摔了一跤,把行李给弄丢了。”小楚说。
“不行,先给钱!不给钱不拉。”那个男人盯着小楚看了看说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的行李都丢了。你送我们到有电话的地方,我们好叫家里给钱啊。”小楚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不行,先给钱!”这个人瞪起眼,看上去十分固执。
林宇峰和楚天燕对望了一下,觉得没辙,就说:“对不起,我们没有现金。”
那汉子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有些无奈地一叹说道:“好,没有现钱那就六百门。”
“好,六百就六百。不过我们要往西走。你需要掉个头。”小楚说道。
“为什么非要往西走呢?”那汉子艰难地讲着普通话,面带诧异。
“大哥,你要是不愿意拉就算了。我们一定要往西边走。”这是林宇峰说的话。
那汉子没有说话,回身爬上拖拉机一打火就向东开去。看那意思是不愿意了。林宇峰也就不再勉强,拉着小楚的手向西步行着走。
走了有七八分钟之后,林宇峰看到路边长了些长草,他不得不过去拔下了一些。想再编一个简易的草鞋。这时候那辆拖拉机又突突突地转弯回来了。
拖拉机来到他们身边,那汉子喊道:“快点上车,向西走可以到县城。”
林宇峰的草鞋还没动手,看到汉子去而复返喜出望外。他和小楚一前一后,爬进了拖拉机车斗里。
这下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那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黑烟,慢慢地向着西方跑着。虽然速度不快,但走的还比较稳。看着那个恐怖伤心之地越来越远,林宇峰和小楚的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林宇峰心里想,今天时间尚早,怎么着到中午也能赶到县城吧。
他想问问那汉子,这里叫什么地名,离县城有多远。只那汉子明明听见了林宇峰的问话声,却一语不发专心开车。加上拖拉机的柴油马达声音确实很大。楚天燕扯了扯林宇峰,使个眼色,林宇峰便悻悻地闭上了嘴。
拖拉机开着开着来到了一条岔路口,驾驶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北的一条路。这一路几乎是荒无人烟,路的两边全是峰峦叠嶂林木森然。这小小的拖拉机就像是万顷绿海里漂着的一粒尘埃,缓缓移动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看着这羊肠小道般的公路,一眼望不到边的山林,林宇峰的心里又开始打鼓了。他想起上次被人算计,麻晕之后被抓住的教训。面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和拖拉机,一定要加强警惕。
小楚经过了昨夜之后的折腾,有些睏了。即便是坐在颠簸不止的拖拉机上,她还是时不时地要合合眼睛。林宇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小楚的手腕,防止她不小心摔到车下去。
天公不作美。在拖拉机跑了大半个小时的时候,一大片乌云从北面飘过来,转眼间就盖住了晴朗的天。林宇峰和小楚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幕,一脸的欲哭无泪。
山雨说来就来,虽然不很大却下得很密。那开拖拉机的汉子也不答话,就把拖拉机开向了路边一条炭渣路。
他这是要去哪里?
“喂,师傅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林宇峰禁不住喊道。
只听那师傅说:“找地方避雨!”
半文不文的普通话,几乎叫人听不清楚。不过楚天燕听懂了。下着雨,总不能就在露天地里淋着。这破车简直跟一头老牛一样,一个小时也跑不出二十公里。要是没有楚天燕,要是自己有一双鞋子,林宇峰就是自己步行也不憷这林海。他是个当兵的。
叫人想不到的是,从炭渣路进去之后,这里面倒别有洞天。在半山腰里还有个院子。
这院子坐东朝西,视野开阔。但是远远看着隐在绿海里有些孤零零的。而且,那些建筑物看着也比较破旧。这是个什么所在呢?
拖拉机加快了速度在爬一个缓坡。马上就到大门前了。林宇峰又看到了门口的字迹: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那难道又是一个旧军营吗?
拖拉机还没开到门前,就听到了院子里的犬吠声。紧接着白铁皮做的大门就缓缓打开了。有个五十几岁灰白头发的人,打着雨伞迎了出来。那汉子没有下车,而是大声地说了几句什么。那老人点点头,赶紧闪开身子让拖拉机开了进去。
这院子不算大,依坡建了三排房子。林宇峰进来一看就知道,这地方还真是个军队的旧营房。
拖拉机开到了一个敞棚下面停下来。林宇峰和小楚的衣服已经半湿了,他们也不得不下来。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和院子里养着的两条狼狗,心里都空落落的。
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灰白色头发的人还会普通话,虽然发音不太准确,但基本能听懂。
老人把林宇峰和小楚让进了门口的传达室里。这房子很大有三间屋。两明一暗,估计里面是老人的卧室。
屋子里生着煤炉,上面有一壶水在冒着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