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惊无险。看来简爱国的判断是正确的。这院子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院门上挂了把铁锁,林宇峰下意识地掏出枪,准备开枪砸锁。却被外面的简爱国及时制止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警用枪械。这是纪律。不然,不好对园子的主人交代。万一人家是奉公守法的呢?
最后还是林宇峰自己手握着枪,先弯腰进去搜查。顺便找个能开锁的工具,一根细钢丝。
屋里里很阴凉,感受不到一点有人的气息,但是林宇峰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这阴凉寂静的感觉让他想起那个阴森恐怖的南国黑洞。
费了半天的劲,林宇峰才在一个屋子里找到了一把钳子和一根细铁丝。按说铁丝的韧性比起钢丝,那是差远了。可这情急之下去哪里找钢丝呢?他毕竟不是干小偷的,会随身带着开锁工具。
拿着这两个东西,林宇峰又回到后院大门前。拿钳子把铁丝头弄弯之后,林宇峰费了一点劲才把锁打开。
就是这样的技术也赢得了刘警官佩服的眼光。
林宇峰没有心思关注这个,在简爱国的安排下,五个人分成了两个组,都拔了枪,前前后后把整个院子搜查了一下。果然没有发现人的踪迹。除了一些丢弃的生活用品,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搜查完之后,确认没有什么潜在的风险。林宇峰才把他们领到自己中计的地方。那里的屋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
在那里五个人看着地面,林宇峰在诉说着。
他掉下去的那个地方,从表面上看不出明显的异状。简爱国蹲下身子,拿手指在地板上敲了几下。地面发出砰砰的空响,证明下面的空间是空的。
简爱国对刘警官说道:“麻烦你查一下这个地方的属地派出所。叫他们来人看一下,以便找到院子的主人。就是跑了,也要落实好下落。”
刘警官点头称是,他拿了手机到院子里打电话。林宇峰看了看他的背影,对简爱国说:“我刚刚被装进口袋的时候,也想拿手机哪怕发个短信呢。可是发现没有信号。”
“是吗?这个地方山高林密,但不至于没有手机信号吧。这里离昆明不算远。”说着话,简爱国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看倒是有信号,但是信号比较弱而已。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把机关设在哪里。怎么我一进屋就掉下去了呢。在我前面和后面的人都没事。我的前面是那个字老板,后面就跟着李四亮。”林宇峰嘀咕道。
“那你当时在什么位置呢?”简爱国逡巡了一下四周问道。接着他习惯性地一摸兜,戴上了白手套。
“那个姓字的人脚踩到了前面的楼梯那里。李四亮则紧跟在我身后,他应该是才进门一只脚的样子。”林宇峰思索着,回忆着。
简爱国在屋子里绕了一个大圈,到处查看着。最后他来到字老板站着的那个地方,仔细地检查竹制楼梯栏杆的尾部。
果不其然,简爱国这竹筒的下面发现了一个绿色的按钮。那颜色就像个楔在那里的一颗竹钉。简爱国观察了一下之后,往后回头说道:“你们躲开一点!”
众人闻声往后一躲。简爱国伸手一按按钮,却没有动静。简爱国不相信似的,低头看了看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林宇峰站在门口道:“说不定,那帮人在离开之前把机关破坏了。或者这上面需要加上一点重量,两方面配合才成。”
这些猜测都是顺嘴说出来的,根本就是直觉。没想到小楚在旁边说道:“要不,林大侠你用手按着那块地砖,叫简局再按下按钮试试。”
林宇峰走到了那块特殊的地砖旁边,蹲下身伸出手按在地砖上,他看着简爱国渐渐用力。只听到‘咯嘣’一声,那地砖一下就翻转了。
饶是林宇峰有了防备,还是被忽然翻转的地砖吓了一跳。而且整个身子又差点掉下去。这地砖看表面就是八十公分见方的普通地砖。按说这样的屋子里,为了追求格调的一体性,地板也应该是竹子制成的。这样装上地砖,显得有点突兀。
地下室的洞口黑黝黝的,像一只恶兽张开的大嘴,看着众人。林宇峰反应奇快,在身体要下堕的瞬间,他往旁边一使劲。虽然很狼狈滴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滚,却把下堕的力道卸掉了。
简爱国过来,问刘警官车上是不是带着有手电筒。司机答应说有。简爱国叫刘警官配司机去找手电筒。他要看看下面的情况。
林宇峰已经离开这里多天了,但是那块地砖一翻上来带出的腐臭气,还是把他熏了一下。林宇峰赶紧躲到了一边。
简爱国吩咐道:“小楚,一会儿录个像。拿出去做侦破参考。”
楚天燕答应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开始录像。除了录洞口,把整个房间也录下来了。
简爱国观察着嘀咕着:“这下面这么臭,该不会是有尸体吧?”
林宇峰回转身说道:“首长,就是真有尸体也不是别人。就应该是李四亮了。不过,我闻到的味道是我的呕吐物。那一天我在下面吐了。”
简爱国没有再说话,他扶着栏杆拾级而上,要看看楼上是什么情景。林宇峰站在楼下紧张地听着动静。唯恐简局长在二楼发现什么问题。可是,不久简爱国就从楼上下来了。他背着手,面色如常。
这时刘警官已经拿了手电筒回来了。那手电筒也警用器械之一,是那种强光手电。
简爱国走过去接过手电筒。一按电门蹲下身往下看。楚天燕在旁边拿着手机在同步录像。刘警官则好奇滴低头看着。
不一会儿简爱国就抬起头来。林宇峰看着他,唯恐听到发现尸体的消息。假如李四亮真的死在这里,那他林宇峰要自证清白,那可麻烦了。
“小林,你来看看吧。”简爱国神情凝重地说道。
林宇峰一下紧张了,他看看简爱国,又看看小楚。只好接过了手电筒,往下照去。实际上这个地下室的面积并不大,也就四五平米的样子。林宇峰不看则已,一看就吓了一跳。
这时候地下室的腐臭气散发的差不多了。电筒光照去,却发现在在东南部的一个角落里铺着一个床被褥。被褥里裹着的一个人形躯体,卷曲着,被面上散着凝固了的血迹。
这下子完了,下面果然有人被杀掉。难道真的会是李四亮吗?
林宇峰直接惊呆在那里了。看来他的直觉还是十分准确的。在这里,这个时候被杀的人除了李四亮,估计也没有谁了。总不会是那个消失了的阿星吧。不大可能,阿星会死在这里。
“小刘,你通知的派出所民警什么时候能到?”简爱国在房间里踱着步问道。
“快了,我是通知了他们县公安局指挥中心。”刘警官小心翼翼地答道。
“嗯,好。等一下,看来你还要通知一下他们县里的刑警队了。”
“那,简局。我是现在通知,还是等一下再......”
"等一下吧。一会派出所的人来了,我们先下去看看。确定好了,叫法医来验尸。"
“简局,这地方交通不便。我建议还是提前叫刑警队介入的好。”刘警官用一种汇报工作的口气说。
“那你是刑警吗?”简爱国看了看他反问道。
“是啊,我就是市局刑警支队的。不然我们局长也不会叫我跟着来。”刘警官说。
“那就好,我也是刑警。这位警花也是刑警。我们有三个刑警了,先看看现场还是可以的。”简爱国信心满满滴说。
只有林宇峰能听出来,其实刘警官的真实意思是,他实在不愿意去碰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他的警服可是崭新笔挺着呢。
简爱国并不一定听不出刘警官的用意,只不过他装作听不懂。当刑警的人见了尸体害怕,或者怕脏那是不成的。
“小林,你和小楚到处找找有没有梯子一类的东西。等一会我们要下去勘察现场。”简爱国侧脸吩咐了一句林宇峰。
“是,首长。我先到院子里看看,实在没有的话,可以做一个。反正这里有的是竹子。”
“行,你看着办啊。”简爱国无谓地挥了挥手。林宇峰感觉出来现在简局的压力比较大。如果李四亮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善后如何处理也是个麻烦事儿。毕竟李四亮本人是个判了重型的在押犯。
林宇峰和小楚一前一后出了竹楼,来到阳光下的院子里。小楚眯着双眼盯着林宇峰看。林宇峰瞥了她两眼没好气地说:“你老盯着我看什么!我头上又没长犄角。”
没想到这句并不可笑的笑话,真的把楚天燕给逗笑了。只不过她很及时地堵住了嘴巴。这个时候可不是说话调笑的时候。
“你别这样。像我们这种人,看到尸体是平常不过的事儿。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吃不喝了。其实在我们眼里,一个人的尸体就是狗或猫的尸体是一样的。只有拿出平常心来,才能战胜内心的恐惧和不适。还有法医,他们更要面对这个。我们要做的是寻找真相,还死者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