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无心再理会这些,他抖了抖肩膀来到一个公交站牌前,继而上了一辆公交车。他的最终目标是厚土岗城中村。在车上,林宇峰心情焦虑地给阿芳打电话,她仍然是不接。
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林宇峰把脸侧向了窗外。他看着车外那些似乎十分悠闲地来来往往人们。
林宇峰打心里羡慕这种平淡无争的生活。他不知道,当他找到阿芳的出租屋之后,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和某些影视剧里面会的那样,当一个男人费尽周折,找到那个牵挂多时的女人的房屋时,那里却已经人去楼空了。
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林宇峰在厚生岗大牌坊旁边的公交站那里下了车。然后就凭记忆去寻找阿芳租住的那栋四层楼。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林宇峰终于找到了阿芳的出租屋。果然如影视剧情节那样,这里铁将军把门。
不知道阿芳怎么样了,不接电话,家里又无人。林宇峰没辙,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之后他又退了下来。来到村里的主街上,找到一家文具店卖了几张不粘胶白纸标签和一支笔。林宇峰决定再和燕京那样,给阿芳留下一张说明字条贴在门上。告知答应她的事情已经谈妥了,请她速与自己联系。
目前林宇峰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贴完纸条,林宇峰满心怅然地离开了那间留下众多记忆的出租屋。
此时此刻林宇峰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他决定找机会通过柏永民再去问问尧哥,看看他们是不是做过对阿芳不利的事儿。
重新上了车,这一次林宇峰直接奔向了潮平镇。一路上他心里的想法越来越坚定。那就是要求退出任务回家去。在这里,林宇峰觉得自己已经毫无作为了。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这一次林宇峰只是向小楚,并通过小楚向简爱国通报一下,他决定彻底离开任务了。组织上愿意给什么处分就给什么处分,他林宇峰甘心领受就是。再这样下去越陷越深,林宇峰真的要崩溃了路上很顺利,林宇峰如愿地来到了潮平镇。算起来从上次离开,到现在的日子也不很长。他倒是越来越想念楚天燕。可是这一次,林宇峰是来摊牌的。因此他的心里此刻又有些忐忑不安。
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踌躇满志一路南来,本来的想法是立功破案。可是弄到现在变成一地鸡毛,只剩下垂头丧气的份了。
制药厂大门前站岗的保安认识林宇峰,笑着一摆手叫他进去了。这时候林宇峰才想起原来都是下午了。而他一路奔忙却没有吃午饭。
也不觉得饿,在公司的办公楼下林宇峰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大摇大摆上楼上行政部去找小楚。
刚来到大堂里,就遇到了保安队的马队长。
林宇峰赶紧客气地和马队长打招呼:“你好老马,忙着呢?”
“哎呀老何你回来了?哎你也别上去了。小李她不在上面。上午她上班的时候发高烧,被送到镇里医院去打吊瓶了。你直接奔那里吧。”马队长龇牙咧嘴,好似责怪林宇峰不知道心疼女人。
林宇峰赶紧一拱手,转身从办公楼里退了出来。摸摸兜里的几张钱,估算一下到医院的距离。这还是阿芳给的钱。
想起没下落的阿芳,林宇峰的心里疼了一下,决定步行去医院。他跑出药厂大门往右一转,一路小跑向镇医院的方向去了。十公里之内林宇峰跑步的速度不低于电单车。只是因为中午没有吃饭,脚下的步子有些发虚。
不到半小时,林宇峰终于来到了镇街上。他放慢步子,在路边的小店里卖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边走边吃边喝。这里距离潮平镇医院的距离不远了,完全可以溜达过去。
来到镇医院,林宇峰轻车熟路就找到了急诊室旁边的输液室。曾几何时,也是自己发烧在这里打针,那天夜里小楚一个人几乎一夜没睡陪伴着。一想起这些,林宇峰就感动得想流泪。
果真在输液室里,林宇峰看到了小楚一个人孤零零地倒在病床上在打点滴。旁边的床上也有人,只是有人陪护着。
林宇峰慢慢地走到小楚的床前,看见她脸色潮红地侧身躺着,脸上的虚汗留到短发里。十分虚弱。
林宇峰就在小楚的床头轻轻坐下来,他没有惊动昏睡中的小楚。
过了几分钟输液室的医生来巡视,看见林宇峰就问道:“请问你是她什么人吗?”
林宇峰赶紧起身客气道:“是的大夫,我是她男朋友。”
“奥?你说你这男朋友当的真可笑。你的爱人她发烧烧的这么厉害,你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呢。叫她自己打车过来打吊瓶。”大夫看着林宇峰姗姗来迟,十分严肃地训斥说。
“对不起大夫,我也是才知道就赶来了。我对象她在镇上一家企业上班,我则是在深圳市里。来回三四十多公里,赶过来不及时。”林宇峰看着小楚,赶紧跟医生赔不是。
小楚闻声醒了过来,她慢慢滴睁开眼睛看见林宇峰站在身边,没说话先流下泪来。弄得林宇峰一阵心酸。
医生走后,小楚气息虚弱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刚才我还在做梦呢,梦见你从远处一座高山上跑了下来。连滚带爬的很狼狈。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你了。”
小楚说着话脸上露出一个笑纹,林宇峰眼睛一热,眼泪差点滚落下来。他觉得自己对小楚的照顾太有限了。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林宇峰总觉得自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在这件事上,他是需要作出深刻反思的。所有的工作都显得太过被动了。
林宇峰想抓住小楚的手安慰一下,却发现那只在外面的手上扎着针头。他放弃了这个努力,安心地坐在了小楚的床边陪着她。
小楚是接近中午的时候来到医院的,在这之前她都一直在服用抗发烧药物。却反反复复总不见效。
最后在今天上午终于扛不住了才请假。还是马经理安排了公司的车辆把小楚送到了这里。本来还要安排人陪护,楚天燕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她说:“就是打个吊瓶。不用麻烦别人耽误时间来陪床。”
仿佛是心有灵犀吧,小楚一个人躺了两个多小时。正要给林宇峰打电话的时候,林宇峰却不请自来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小楚终于打完了最后一瓶葡萄糖。病情也得到了缓解。拔了针,林宇峰扶着她从医院里出来。
林宇峰不敢再说任何叫小楚劳神的事情。他只是说:“你饿不饿?我带你找个地方多少吃一点吧?我也没吃饭呢。”
小楚看了一眼林宇峰点了点头。林宇峰上来,把小楚的外套又裹了裹,系好扣子。他想起来这是在南方,这里冬天没有暖气,还是不在店里进餐了。小楚这样子千万不能再被风吹了,要吃饭也得回去自己做。
林宇峰就先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和楚天燕一起坐车回到了制药厂。他们不约而同地通过走消防楼梯又上到了办公楼的五楼。
打开宿舍门便有一股潮湿阴冷的感觉。有些天没来这里居住了。林宇峰就赶紧开窗通风,收拾被褥。其实今天,外面的温度是比房间里高出好一两度的。
“我给那边管宿舍的阿姨打个电话,你过去把我的被褥都搬过来。”小楚红着脸,低低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