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认为,韩姐这个人应该不算毒品行里的人,她不过是个倒腾违禁品麻黄草的掮客而已。
两人回到旅馆后,陈冰回了自己的房间。林宇峰也身心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床上,看来两个人都需要调整一下情绪,休息一下身体。
无论如何就是再好玩的事情,玩多了也有厌倦的一天。也需要调换一下口味。这是真理。
闭眼发了一会呆,林宇峰收拢住心神,起来把房门锁好,甚至挂上了防盗链条。他需要和楚天燕通一次话,汇报一下工作了。
调出号码拨通,电话那头却是持续的忙音。小楚不接电话。林宇峰就有些烦了,这个时间点她能去哪里呢?
挂了电话,林宇峰想,要不要给黎曼也打个电话呢?上次本来想打,却被陈冰来搅了。
想了一想,林宇峰终究不敢打。因为他不知道目前黎曼究竟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拿着电话想了一会儿,林宇峰终于觉得他不应该再和黎曼联系了。再联系下去对两个人没有任何好处。他也没有脸面对黎曼了。
生活就是这样,一转眼就是另一幅天地。不联系了吧。
在林宇峰发呆的时候,楚天燕打过电话来。
“你好,燕子。”林宇峰吐一口气,尽量声调沉稳地说。
“你说,我刚才在洗澡。”楚天燕公事公办地说。
“我们明天要去青海,西宁下面的一个县。去那里收购药材,主要是麻黄草和枸杞等等。同去的还有一个韩老板。中年女性,兰州本地人。”
“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及时反馈信息。我们这边也有一定进展,但不能打草惊蛇。”楚天燕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替我问候郝鹏。”林宇峰说。
“恩,好。拜拜。”楚天燕说着把电话给挂了。
白开水似的对话,叫林宇峰倍感压抑。同时他又有一种接近解脱的轻松。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不能怪别人,怪就怪自己的运气不好,长了一张罪犯的脸。
扔下手机,林宇峰想去洗澡。刚才出门时,他都没来得及洗洗。身上黏糊糊的,都是太兴奋的缘故。那种兴奋是一种生理现象。林宇峰估计,嫖客在玩小姐的时候也会是这种体验吧?
掀起被子来,林宇峰起身穿拖鞋。他的眼睛很偶然地看到床单上洇着的一团水迹。那地方正是两个人肉搏的时候,陈冰仰躺的位置。
林宇峰皱了皱眉头,有点无地自容的样子。他把被子端起来扔在对面的床上,而后扯下床单,团起来要拿去卫生间里洗。看到这些不干净的水迹,令林宇峰觉得反胃。他呕了一下,却把今晚上吃的那些羊肉给呕了上来。
林宇峰赶紧扔下床单跑到卫生间吐,直到把那些羊肉变成的污秽都吐干净,才好受了一些。
林宇峰趴在马桶边喘着粗气,抬手按阀门冲掉污物。起身捧水漱口,扶着洗手台歇息了一会。又出去把那床单拿进来,窝到洗手盆里,倒上洗手液,放水拼命地搓洗。
洗手盆里满是泡沫,慢慢地泡沫流到了地上。林宇峰无感,还是像个木偶一样拼命搓洗着......
次日早晨,天色微明林宇峰就起了床。他过去敲陈冰的房门,没动静。就给陈冰打手机,陈冰接了。
“阿冰,你起来吧。快七点了,我们今天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
“嗯,我知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开门。”电话里,陈冰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陈冰爬起来给林宇峰开了门,林宇峰还说:“我就不进去了,在这等你吧。不大方便。”
陈冰不禁笑骂:“去你妈的,别装孙子。有啥不方便的,都叫你玩遍了。快进来吧!”
林宇峰有些尴尬,只好跟着进来了。屋子里开着灯,陈冰随手关上门说:“你觉得这里不方便,怕这屋里还有别的男人?”
“不是,终究男女有别。”林宇峰做了亏心事一样词不达意。
“男女有别是不错,可是我们都在床上那样子了。这个有别就可以漠视了。反正我所有的秘密你都已经知晓。”
“不是吧,你还有很多事我不知道啊。”林宇峰走到房间里,在那个陈冰没睡过的床上坐下来。
“我说的是身体的秘密。别的秘密该你知道的,就会叫你知道。不该的,你自然不能知道。这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用多说。我也是有秘密的人,懂这个道理。那我们是这样,先找地方吃个早餐。我昨天晚上回去就吐了。又洗了一个多小时的床单......”
“怎么,你吐到床上了?”陈冰坐在林宇峰面前,毫不羞耻地把自己脱了个光光。从里到外开始更换内衣裤,然后一层一层地穿衣。
“没有,就是床单有点脏了。我看不过眼,就洗了洗。”林宇峰顺口答道。
“你胡说,床单怎么会脏了呢?再说就是真脏了,自然有服务员拿去洗。你充哪门子助人为乐?说不定等会退房,你还有麻烦。老实说,你是不是吐到床上了?”陈冰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我没有啊,和我无关。床单是你弄脏的,我只好洗了。免得被人看到尴尬。”林宇峰说。
“我弄脏的?你别胡说啊,我可没有不讲卫生的坏毛病。你把话说清楚!”陈冰站起身在穿上衣。
“床单上有一片水迹。我怕服务员看到了,以为我夜里有尿床的毛病。”林宇峰不得不正色地说。
“水迹?哪来的水迹?”陈冰系着扣子,还皱了眉头在想答案。林宇峰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呆萌。
正要开口解释,陈冰的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应该是想到答案了。
“哎呀,你不要脸。那些脏东西还不是你叫我流的?你洗洗也应该。等会,如果服务员问起来。你就说你尿床了,觉得无地自容。只好自己起来洗。你说不说?”
陈冰嬉笑着,伸手揪住了林宇峰的脸,扭得很疼。林宇峰一抬手抓住陈冰的手腕,一使劲。疼的陈冰哎吆的一声,甩了手。
“你特么......”
陈冰正要骂人,林宇峰先说:“你斯文一点吧。毕竟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干嘛跟个女城管一样呢,这么粗暴呢。”
陈冰憋红着脸,破颜一笑:“我和你说啊,你少拿城管说事啊。你说个那个女城管打人,是延安的那个吧?我劝你说老实点,管住自己的嘴。小心惹祸上身。你现在这德行了,还不谨言慎行?”
陈冰的提醒,让林宇峰一下子清醒。他只好说道:“你提醒的对。我是要凡事小心啊。行,下去退房我主动交代。就说夜里尿床了。无地自容,只能自己半夜起来洗。”
“行了,你别没事找事了。真那么说,人家可能叫你赔偿。再说我在你身边,听见你老大个人还尿床。多丢人啊。你就说,晚上起来喝水,不小心泼到了床单上。就自告奋勇洗了。当然了,人家不问你也别多啰嗦。很多时候,服务员都不会去房间里看的。”
大约到了七点半钟,天大亮了之后。陈冰才和林宇峰下楼来退房。前台拿对讲机叫楼层服务员去检视房间。林宇峰站在那里有点惴惴不安,他害怕惹出麻烦。
然而过了不一会,楼层服务员却向前台回话,说一切正常。
林宇峰和陈冰相视一笑,看来那服务员并没有认真履行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