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老蒯还是把所有的情况都透给你了。我可以告诉你,那两把枪被我藏起来了。就藏在南宁到广州高速公路途中的某个地方。我带着它们是祸害。”
柏永民近距离的打量了一下林宇峰,林宇峰没有胆怯而是迎着他的目光看。这个是需要一定的功夫的,一般人在这时候眼神都会躲闪。俩人对视着,足足有一分钟的样子。柏永民笑了,是那种很诡秘的笑容。然后他又把灯关了关灯后柏永民转过身,打开一扇靠墙的文件柜。里面黑洞洞的,隐约能看见一个白瓷盆的样子。柏永民伸进手去拿了一件什么东西。后来,林宇峰知道那是一条黑毛巾。
慢条斯理地关上柜门后,柏永民无声地来到了林宇峰身边。林宇峰一下子紧张起来,但他不敢动。因为光头佬一直很警觉地监视着他,顶在腰里的枪口一动不动。这个人的心理素质要比那狗日的老蒯强得多。
接着柏永民手一动,一片黑雾扑面而来。林宇峰本能地躲避了一下,但是那个凉凉的东西还是捂到了他的脸上。顿时一股怪怪的味搞传进鼻腔。
坏了!
在昏迷之前,林宇峰就来得及在脑海里闪现这两个字。
林宇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午夜时分了。这是他后来判断的时间。当时他睁开眼看看四周,依然是黑洞洞的一片。没有一点动静。他的头还在剧烈地疼痛着。使劲咽了一口唾液,林宇峰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刚才着了柏永民的道。他小子应该是在他的脸上又看出了什么,然后用一条浸泡了麻醉剂的毛巾捂他的脸......
可如今自己是在哪里呢?看周围的环境,应该是还在化妆品店二楼那间黑屋子里。
这时候,林宇峰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双手是被绑着的。而且,他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似乎空间很大。因为他试着咳嗽了一声,里面的回声很空旷。
过了好一会,林宇峰平静了一下心情,喊了一声:“有人吗?”
没有动静。他又试着喊了几声,依然是没有动静。
看来是在昏迷的时候,被柏永民给转移到这儿来了。具体这是在哪里,柏永民要对自己干什么,林宇峰心里一片空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什么好事等着他。在这间黑屋子里,他也没有任何时间观念了,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醒了之后,林宇峰觉得浑身很冷。他慢慢地坐起身,再试着站起来。双手在背后绑住了,凭身体的感觉,应该是那种警察捆人用的一次性塑料绳条。勒的紧紧的,有一种血脉不畅的感觉。林宇峰甚至担心,要是这样长时间的没人理,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他就试着往前跳了一小步。没想到脚下不稳,一个前扑就摔倒了。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是习惯于在倒地的同时侧滚。以免摔击的冲击力伤害到内脏。
地下湿漉漉的,居然还有些小石子。林宇峰的脸被石子划破了。刚才的摔倒,主要是自己长时间被捆着,手脚麻木。一下站起来之后,下盘空虚重心不稳所致。
绝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放任自流,就算是最终不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手脚也会因长时间捆扎血脉不畅而肌肉坏死。
林宇峰又试着滚了滚,再慢慢曲腿坐了起来。喘息了一阵,再试着慢慢站起来。这一次他定住神,没有立刻往前跳。而是等自己站稳当,全身没有任何眩晕的感觉后,这才试着往前轻跳了一点。慢慢地增加跳跃距离。
林宇峰试着找到墙壁,然后扶着墙壁慢慢跳跃。过了一会他身上寒冷的感觉消失了,同时也大概摸清了这间房子的空间轮廓。大概的估计一下,这个房间的面积在二三百平米。整个空间里除了他这个人外,别无长物。林宇峰估计这间房子应该是某个别墅或者平房的地下室一类。
柏永民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干什么?想要他的命?不是。要他的命就刚才他昏迷的时候最容易。一把掐死他就行。
那会不会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不顾,叫他自然死亡呢?一想到这里,林宇峰的额头出冷汗了。这种死法才是最恐怖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慢慢地冻饿而死。
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的。
林宇峰扶着墙,进而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默默地死了。他的晚年丧子的爷爷奶奶会怎么样?也许自己这样还能弄个烈士称号吧?这样奶奶爷爷也能成为烈属。
除了两位老人,还有谁是这世界间最牵挂自己的人呢?
林宇峰想了半天,觉得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正在宾馆里等待自己的楚天燕。
黎曼、沐晓琳还有李小婉这几个,估计时间久了也就把他这个人物给抛之脑后了。
除了黎曼,其余的两个女人与自己交往过浅,也不必多想了。可是黎曼呢,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悲惨死去而流眼泪?也许吧,但是目前的她应该是无比愤恨吧?也许,她的想法是两个人先取得同居的权利。然后再慢慢设法叫林国栋同意离婚,最后他们两个人再结婚。
可是林宇峰那一天气血上涌,觉得自己被人侮辱,便摔门而去。这样,最伤心的就是黎曼了。她可能会想到,林宇峰嫌弃自己是个结过婚的大女人,不愿意和她厮守余生。
林宇峰从自己对黎曼的观察来看,她对自己的美貌是颇有自信的。可她的自信一次就被林宇峰击碎了。
接下来黎曼会做什么呢?她会不会去放浪形骸?
如果她真会的话,那么在她身后隐没在暗影里的林国栋,会叫她跟个黑寡妇一样。哪个男人沾上他,哪个男人就会无一例外地倒霉。
最后,黎曼就会形单影只,依旧孤独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物质上什么都有,但是精神上,或者说男女情感上,她就会慢慢枯萎。这一辈子,她都不会跑出林国栋的手心。
对于一个有着丰富精神追求的女人来说,这日子将生不如死。或者肉体活着,精神却死去了。
林宇峰继续跳着,跳累了他就倚着墙壁歇息。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林宇峰又喊了好几声。依然没有动静,他想小便了,却无法解开裤子。慢慢地他就有些焦躁起来,他开始大声喊叫。越喊声音越大。他开始咒骂柏永民,这无耻卑鄙的小人。
直到骂的声音嘶哑,无力地停了下来。也跳不动了。林宇峰不得不喘息着坐下来。
憋尿的滋味太痛苦了。
刚才,林宇峰恶毒地咒骂柏永民。实际上他在心里痛恨的却是简爱国。想来,自己也退伍三四年了。完全是一个很普通的,在社会上谋生的年轻人。招谁惹谁了,你简爱国拿什么军人荣誉来要求一个早已远离这些的人?然后居心叵测地把他推进和毒贩搏击的凶险境地。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美人计都用上了。真够卑鄙的。如今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关在这里,也许很久以后在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一具骷髅了。这地方这么阴冷潮湿,人死了后尸体肯定会迅速腐败。
想到这里,一股绝望的感觉袭来。林宇峰那已经撑到极点的膀胱终于妥协了,顿时一泡热乎乎的尿液便充满了他的裤裆。
尿了。
林宇峰靠墙坐在地上,一边痛快滴排泄着,一边不争气地流下眼泪。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有尿过裤子。这他妈的被人看到真是太埋汰了。可是,更埋汰的事儿还在后头。如果长时间没有人来,他将面临的是,在憋不住的时候,把大便拉在裤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