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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阴阳眼

  不过在这潘贵人的记录中,对他的判决是监禁,终生监禁,并没有别的处罚,比如没收非法所得和剥夺政治权利。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特异翻了下另外一个人的记录,也是一样,从业的时候获得了大量金钱,但依然没有没收非法所得的判罚,同样也是终身监禁。

  终身监禁,却没有剥夺政治权利,在我看来,这意思就是说表现好就可以提前释放。但前提是这两个人是其他类别的犯罪。他们是诈骗,但诈骗的方式是用神鬼迷信去诈骗。

  按理说,他们应该比其他诈骗类型获得更加严重的惩罚才对,这终身监禁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实际上谁都知道,不靠谱。

  “你好,我们想了解点东西,希望你能配合。你的记录上说,因为利用迷信诈骗,你被判处了终身监禁,但你非法所得的大量资金却没有被没收充公,这让我很不理解。”

  我注意到记录上的问题之后,将那部分记录让罗天看了看。罗天看完之后也是十分不解,所以才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因为那并不是非法所得。”潘仁贵十分平静的说道。

  潘仁贵的声音很轻,也没有什么饱经风霜的感觉。这声音特质让我有点不能接受,毕竟他可是一个在监狱待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了。

  无论是电影电视还是小说等其他作品里,对于人声音的改变都有着十分严谨的论证。在现实生活中,也存在这样的道理。

  一个人经历了重大的变故之后,因为精神状态的改变,会直接影响到这个人说话的状态。如此一来,要么声音变得低沉,要么变的沙哑,要么就是声音状态出现其他改变。而这种改变,也就是我们俗话经常说的沧桑感。

  可潘仁贵并没有,我甚至可以形容他的声音很年轻,很有活力。可这样的描述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被终身监禁的人身上,除非终身监禁就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我不是很懂。”罗天皱着眉头说道。

  “你应该懂。”潘仁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同时他的脸上也挂上了微笑。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和另外一个朋友,我俩的事情一样,一般来说,能来提审我们两个人的,只有一种人……所以我能肯定你们就是哪一种人,这样的话,你们也就必然能理解我说的话了。”

  调整完坐姿的潘仁贵继续说道:

  “其实,就算不用猜的,我一样知道你们的身份,所以还是直奔主题吧。”

  潘仁贵反客为主,这让罗天有点不舒服。不过人家的话倒也没错,直奔主题比较好,至少给大家都节省了时间。

  不过罗天显然还不想就这样按照他的思路去走,罗天摇了摇头,道:

  “你先说说你猜测的我们的身份吧。”

  “已经不是猜测了,你身上应该有一块好东西护着你,可也不仅仅是这样,你应该也有自己的其他手段,否则你沾染上的阴气早就让你倒下了。”潘仁贵说完罗天,又将目光转向了我和黄金,道:

  “这两位小哥,应该都是行内的高手了,至于那两位女士……”潘仁贵仰着头,将视线放在最尽头的角落,道:

  “她们,不是人类。”

  潘仁贵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们接下来的问话真的不能再用警察审犯人的方式来了。别的不说,就潘仁贵这一手看人的本事,已经足够被称之为业内前辈了。

  而且,记录上并没有提到他被没收违法所得,这也就代表着,当初办理这个案子的人同样认同他的金钱并不算违法所得。

  如此一来,他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应该就有了一个比较明朗的判断了。在我看来,八成他是真的帮人解决了一些事情,然后那些受益的人主动给了他大量的金钱。又或者他明码标价,但至少没有真正的诈骗的属性在里面。

  “真是前辈啊……”黄金感叹了一声,同时这也是给罗天一个信号,接下来的问话,要黄金来了。

  当然,说是黄金自己跟潘仁贵交流我是不信的,要知道柳叶青就在我们后面,我估计真正想要跟潘仁贵对话的应该是柳叶青。

  而且,黄金本身虽然聪明机敏,但那只是属于内秀,他并不喜欢这样浮于表面的麻烦事。否则以前也就不需要总是让我出头来跟别人交流了。

  “不敢当前辈,我只是有一点特殊,并不是有真本事的人。”潘仁贵坐直身子,道:

  “说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在这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些话憋在心里挺难受的。”

  这时候,躲在我们后面角落的柳叶青也谢楠也都来到了我和黄金的身后。他们已经被潘仁贵看破了,自然没必要再躲在后面了。

  本来,我估计她们两个躲到阴暗的角落,一来是为了在暗处观察,另外一个应该是万一有需要,比如对方顾左右而言他等一些不老实行为出现的时候,柳叶青她们直接用非人类的方式出现,便会给他们巨大的压力,促使他们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可现在,这潘仁贵的表现明显说明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他自己很乐意说出一些东西。而且他现在的表现已经不像是一个罪犯了。

  “虽然时间不够用,不过就当我们想偷偷懒吧,能先说说前辈是怎么会进监狱的么?我看前辈在这监狱里似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黄金词穷了,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来结尾比较好。

  “愧疚是吧?”潘仁贵笑着说道,他冲黄金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别叫前辈,真当不了这个称呼。我看得出你们跟我的区别,所以我可不是谦虚,是认真的。”

  “好吧,那叫你潘老哥。”黄金顺坡下驴。

  “嗯。那我就说说,其实我进监狱也是逼不得已的,当时的社会条件本不允许我这样的人存在,但又总会有需要我们的时候,这一来一去就有了冲突。在加上,我那时候有点当出头鸟的意思,那些鬼怪对我已经有了很大的不满,可以说如果我不进来,那我的结局就是死,这是肯定的。”

  潘仁贵这番话有很多更深层的含义,不过对于社会时代的那部分并不在我们的关心范围之内。虽然我们没有经历那个时代,但大概也能想得出到底为什么他会这样说。

  可是,他后半部分对鬼怪的评论,似乎已经将鬼怪当成了一个组织,而非个体。这就有点值得令人深思了,如果只是个体,他必然不会有这样的说辞。

  他没等我们回应,便继续说道:

  “你们应该挺奇怪的,我已经说的鬼怪好像黑社会一样对吧?”

  我点点头,黄金也紧皱眉头,他猜对了,我们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不只是你们,我也这样觉得。所以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了。”

  接下来,潘仁贵十分仔细的讲述了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当然,有的事情是一两句话带过,有的事情又讲的很仔细。

  我们都安静的听着,听完之后也理解了潘仁贵的选择。说到底,他之所以进监狱,除了和当时推行的价值观形成了冲突之外,更多的便是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量。

  大概的事情是这样的……

  潘仁贵,他是重庆郊区外一个小农村的普通孩子。说普通,是他的家世背景很普通,他没有什么远大而深厚的背景,家里人祖祖辈辈都是重庆这片土地上老老实实的农民。

  不过他的家庭也不算贫苦,每年的粮食能够让他们吃饱饭。在他六七岁那年,他的爷爷奶奶同时去世。一对老人同时去世,而且还没什么痛苦,那时候村民邻居对此的评价都是说,两个老人积德了,所以落了个善终,而且下辈子一定还可以再做一世夫妻!

  不过那时候的潘仁贵对这样的评价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那时候他正在忙于应对自己身上出现的变故。

  简单来说,在爷爷奶奶双双去世的时候,潘仁贵觉得自己的眼睛很不舒服。如果要形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的话,就是类似沙眼的感觉。

  沙眼,就是眼睛里总感觉有小颗粒,每次眨眼睛都会觉得眼皮在跟那些小颗粒摩擦。这是种很难受的感觉,在眼睛变成那样之后,每一次眨眼都会刺激泪水不断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几天的时间,当这种情况消失之后,时间正是爷爷奶奶的头七。按照民间传说,头七是去世的人回来探望亲人的日子。

  不同的地方,在头七会有不同的风俗。有的地方,讲究在门口内外和屋顶烟囱周围洒上一层细细的白灰,如果第二天看到白灰上面有脚印,或者有什么小动物、小昆虫的印子,那就说明已经去世的亲人回来过了。

  有的地方则完全没有这样的风俗,反而是讲究摆上一桌贡品,有酒有菜有水果。这贡品是给阴差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已经去世的亲人能有更多时间留在阳间看看自己的亲人。

  不过风俗只是风俗,风俗就是你可以那样去做,也可以不那样做。当时,潘仁贵的家人就没有那样做,只是照常干活吃饭睡觉。

  这也怪不得他们,那个时候,人人都被生活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哪怕只是个农民。要知道种田的农民是靠天吃饭的,天不下雨那就颗粒无收。即便是长江都有断流的时候,何况只是个分支嘉陵江呢。

  不过,那一晚,潘仁贵并没有按时上床睡觉。因为那时候他正又担心又好奇的感受着自己眼睛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