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的人已经下来了,而哭声还在继续,不仅如此,哭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声音越来越大。上面拽着绳子的刘哥第一个反应过来,紧张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了,要不要回来……”
刘哥的声音从头顶以及耳机里同时传来,他真的紧张了……不过我不可能回头上去的。这哭声还在继续是好事,而且我还希望这哭声能更加大声一点,这代表着哭声的主人发现了我,并且想把我引过去。
“小心点……别放松警惕!”罗天的声音也传了下来。
我扭回头看了看井上,刘哥、罗天、黄金都围在井口,蹲着身子看着我。与罗天和刘哥不同的是黄金,他的手里握着还未放大的方天画戟。我笑了笑,知道黄金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有什么不好,只要我能跑回来,他就可以断后。
我抖了抖身后的氧气筒和电池,这两者是绑在一起的,感觉没有什么妨碍崩挂之后,我蹲下身子,顺着哭声的方向爬进了下水道的管道,爬进去之后,我先调整了下脑袋上的头灯方向,顺手打开。
灯光顺着管道照射出了很远,不过却没有看到任何诡异的事物。哭声还在继续,我顺着管道缓慢的爬着。
管道里有一点积水,很少,也有很多垃圾,不过都不是什么大块的垃圾,以纸张、食物残渣为主。这管道里的味道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却也算不上缺氧,至少我在不使用氧气的时候呼吸并没有什么不畅。
顺着管道一点点的爬着,我的膝盖和脚碰在管道壁上,咚咚的响声不绝。爬了一小会之后,我估计我爬出去差不多十几米的样子,我浑身上下的都已经冒出了汗水。没办法,下水道里通风不好,散热很慢,汗水产生的速度远快于挥发的速度。
就着回音,我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哭声已经停下来了,但我知道,发出哭声的地方距离我这应该还有几十米。
回头看了看来处,我咬上了氧气筒的呼吸嘴,深呼吸几次之后继续往前爬去。我的对讲机一直开着,他们在上面可以听到我所有的动静。
汗水顺着我的脸颊落在了管道中,有一些看不到的蚊虫正在我的身边盘旋。安静……出奇的安静,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爬行的速度越来越慢。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管道里折磨我的闷热登时散去,这一瞬间我几乎都想怒吼一声,真爽啊!
因为这股冷风的关系,我一下子就提升了爬行的速度,可当我又爬了一会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这冷风是从哪里来的!
前面有通风口吗?我心里很清楚,没有,刘哥跟我说过,管道里闷热,通风条件差,不是因为没有通风口,而是再大的风,也没办法通过通风口吹通整条管道。这里是保定市,老市区了,不是石家庄新扩建的道路。新修的路,在路边也就是马路牙子的位置,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通着下水道的口,可保定市不行,这里别说十几米,二十几米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不是自然风,这是可以百分百肯定的事情!那么这阵风的来源就值得玩味了。在闷热的管道里爬行,人很容易疲惫,刚刚那阵风的目的肯定就是让我打起精神来,这样可以更快的爬到目的地。
可这冷风的来源或许没想到,这一阵冷风不仅让我打起了精神,还让我的脑袋更加清醒了。我瞥了一眼两个手腕上的护腕,左手臂盾,右手匕首,一旦有任何变故,我可以在瞬间变唤出两个法器,只要不是什么大怪兽,我都不会有任何畏惧。
我故意将爬行的速度放慢,呼吸声也变粗重了,果然,又是一阵冷风吹来了!
呵呵,果然如此——我心底冷笑着。
故作打起精神都的样子,我再一次提升了爬行的速度……之后,我又故意这样玩了两次,而冷风也没有令我失望的吹来了。
正当我心里思考着一会可能会面对什么东西的时候,那哇哇的哭声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的哭声,声音并不算大,只是刚刚好被我听到的水平。给人的感觉就是,哭声的主人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也就是说,按照常理,我现在应该再一次的提升速度,因为急于救人嘛!我也没犹豫,按照常理的行为,我提升了速度……这中间,我的手脚都碰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垃圾,恶心的我差点就想放弃了。
要不是前面那玩意害人不浅必须收拾掉,我才不会来受整个罪啊!
强忍着掉头回去的冲动,我再一次提升了爬行的速度,嘴里还不断说着:
“小朋友,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我这话一出口,外面的黄金等人自然也就听到了,刘哥立刻按开了对讲机,我这边也听到了滋啦的一声,不过那边并没有任何话语传下来,我知道,肯定是被黄金拦住了。
里面的东西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有那么多人准备收拾它,这点谁也不能肯定,万一不知道,那么如果刘哥跟我说话,就很可能被发现,没准对方就跑掉了。
而且,我这话一说出口,管道前方也有了反应,哭声变大了,这是给我的回应!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情,如果下来的不是我,而是其他的普通人、好心人,恐怕真的会相信前方有一个孩子。
又爬行了一会,哭声距离我已经不超过十米了。我再一次说出了那句话:
“小朋友,我来了,我来了……”
我的话音还没落下,突然,一股青烟扑向了我的面门。我本想立刻唤出法器,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想看看,这玩意会怎么做。
那股青烟停在了我的面前,化成了一团不断鼓动的烟雾,但我却没听到任何话语。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的问题还是对方的问题?
奇怪之下,我暗暗检视了下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啊!我没带什么能直接对鬼怪造成伤害的东西啊!难道……
没错了,肯定是这样的原因!最近的训练中,柳叶青和叫花子都交代我和黄金,需要尽量长时间的保持六气运转。这并不难,只要引导出了六气之后,这就只是一个习惯问题了。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我和黄金都已经达到了六气自然运转的地步。
不过我和黄金都选择了让正气自然在体内循环,戾气并没有,毕竟戾气对周围的人影响太大。而且我们的正气运转,也不是那种外放体外的,而是在体内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循环,这样除非对方可以直接看透我们的六气,不然几乎没有可能发现我们的异常。
这次,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许,现在这个家伙正在试图跟我交流着什么,但这种一对一的交流和大庭广众之下的哭声不同,否则我也不会能听到哭声却不知道面前的这团青气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我暗暗放缓了体内正气运转的速度,缓缓的将正气收归胸腔……
“呼噜呼噜……滋滋隆隆……呜呜呜……”果然,随着我控制正气减弱并回归胸腔,面前这团青气的动静已经逐渐显出来了,只是我还没彻底听清楚到底是什么……
“……年轻人,为了奖励你的勇敢,你有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选择了,那么你将获得更加强壮的身体,以及随心所欲的能力……”
终于,在正气全部收回胸腔之后,我听清了面前这团青气试图表达的内容。这感觉,好像是遇到来度人的神仙一样……
“我……我不知道……”尽管我听到了后面的内容,可前面说了什么我可没听到。所以我只好表现的像一个面对大机缘不知所措的俗人。
“呵呵,年轻人,你很好,并没有因为巨大的机缘而失去自己的思考。你应该是在担心家人与朋友吧,放心,你的选择并不会让你离开这个世界,只是获得了一些能力而已……”这声音苍老而和善,真像一个有大德行的得道高人啊,可惜,它忽悠错人了。
“我……”
我故作紧张,慢慢抬起头来,身子也缓缓往前爬行了两下,这团青气已经几乎快挨上我的脸了,我的右手也按在了青气后面的管道壁上。我缓缓抬起左手,捂在胸前,道:
“我……觉得,你逗比吧!”
你逗比吧,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我右手一晃唤出了匕首,左手虽然捂在胸前却也唤出了臂盾。而随着“你逗比吧”这几个字的出口,我的右手已经反握匕首刺进了青气团中,然后我也没犹豫,直接用出了最新学到的法门,引爆!
说是引爆,其实只是六气在体外的一种运用手段。因为多了法器这个媒介,所以引爆不再与没脑子的外放六气相同。引爆,是在不改变法器状态的情况下,通过法器来放外放六气,于我现在的情况来说,就是外放正气。
一瞬间,因为正气涌动,我再也听不到这团青气在说什么了。只看得见它在不断的翻滚、扭动,似乎试图摆脱我的引爆,可惜,正气的引爆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躲开的,尤其,它只是一个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