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文化对普通人来说很神秘,对我和黄金来说一样很神秘,或许罗天和罗妙仪知道很多,也许叫花子老师也知道很多,但我和黄金却对此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我试着借罗天的手机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巴蜀文化的节日资料,但根本搜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网上对巴蜀文化虽然十分推崇,但并没有足够详细的资料。往往都是一些综述、概述性质的东西。
很快,柳叶青通过我对张福民老爷子的身体调理已经结束了。张福民老人在那一刻脸色格外的好,看得出,刚刚的调理很有用。
“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有那么痛快的一天……说起来,从遭了这个病开始,我就没有再有过一天的好日子。”张福民老人笑呵呵的坐直身子,又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抬手踢腿使劲儿的活动着。
我和罗天可并不知道老人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只有柳叶青和黄金才明白。在我们看向黄金二人的时候,黄金低声道:
“老爷子被人阴了,下了黑手,每天的固定时辰都会胸闷气短,胸腔内的脏器一喘气就会疼的厉害,咳嗽的话会更痛苦……”
“是啊,还以为会扛着这个病走进棺材的,没想到还能有好的一天!”说着话,活动身体的张福民站住身子,冲着柳叶青和我鞠了一躬。
我赶忙走上前扶起了他,道:
“这可使不得……”
“好了好了,我不客气,你们也别客气……”张福民老人倒也自在,他请我们都落了座,之后继续道:
“我跟你们说说那几具尸体的事情……不过开始之前,我先说说我的推测……”
张福民老人的推测,是针对那几具尸体的诞生时间。张福民老人猜测,那几具尸体被发现的时间距离诞生的时间应该隔了很多年。
而且,张福民老爷子所谓的很多年可不是几年几十年的跨度,而是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跨度。本来对于张福民老人的判断,除黄金柳叶青之外的我们几个都有点不能理解。不过在张福民老人说完之后,我注意到柳叶青竟然点头对这个猜想表示了赞同。
至于当年发现这五具浮尸的情况,张福民老人说的很细,十分仔细。不过因为当事人不是张福民,而是他的哥哥张福军,所以在说的时候,有一些信息并不能十分明确,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整理这些信息。
五具浮尸不是同时发现的,而是分成了五次,每一次都是由在嘉陵江上跑船的人发现的。嘉陵江是长江的分支,偶尔断流却也偶尔泛滥,再加上那时候生活压力大,江水中总会有自杀寻死的人留下的尸体。
溺水而死的人,尸体会顺着嘉陵江一路漂流,一直到一个巨大的水湾处,那边水流速度缓慢,浮尸和其他杂物垃圾很容易堆积在哪里。
不过因为那片水湾水流缓慢平静,所以那边也是附近的人讨生活的主要地点。为了不妨碍附近的村民讨生活,水湾里的杂物就需要有专门的人打捞,而这些打捞的人也就衍生出了另外一个职业——捞尸人。
尸体,不是谁都乐意去动的。虽然尸体让人忌讳,但尸体本身的可怕程度也就一般。之所以不是谁都愿意去捞尸体,只是因为那些长时间泡在江水里的尸体大多腐烂的厉害,味道也太过恶劣。
当时在那片水湾负责捞尸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老人有两个儿子,而是靠打鱼撑船为生。因为浮尸的存在十分影响生活,而且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去碰这些忌讳的东西,所以老人便主动接过了这个活计。
通常来说,老人打捞的尸体都是意外溺水、自杀、他杀的,这样的尸体捞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官报警,然后等待警察那边确认身份,在之后,或许是就地火化掩埋,或许是等待尸体的家人前来认领带走。
江水中的浮尸火化也是一个风俗,而且是一个长久以来流行在这边的风俗,可以说,自从有了捞尸这种事件之后,火化也就成了必须的过程。
据说这是经过高人指点的,因为担心浮尸恶气难消且容易害人,所以直接火化,以五行对冲来化解这些浮尸的怨气。
捞起第一具怪异尸体的时间是一个初夏的傍晚……
那是早年间,还没家家通电,一道晚上各家各户就要点蜡烛或者煤油灯来照明。本来,按照往日的习惯,傍晚的时候江边已经没有人了,顶多有一两个小孩子在水里嬉戏。
而这次也是一样,只是这次的事情比较吓人而已。
在江边玩水的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两个孩子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淘气包,不过这两个孩子水性都不错。
再加上已经进入了夏天,天气比较热,闲不住的小男孩又不乐意在闷热的家里呆着。所以才在吃过晚饭之后跑到了江边玩水。
小孩玩水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不过是潜水摸鱼或者摸石头这类的小活动。不过就是这样的小活动却差点要了两个小孩的命。
其中一个小孩在潜水的时候搬开了水底的一块石头,然后正要浮上水面,便感觉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小男孩都胆儿大,并不会没事就想到水鬼。他第一个想法是水草,面对水草缠腿这种事,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冷静,然后解开缠着自己脚的水草。
所以这个小男孩本要浮到水面的身子又回转了过来,他伸手去摸缠着自己的水草,可他摸到的却不是水草,而是一个人手。
在摸到那个人手的瞬间,小男孩脊背发寒差点一口气没憋住,可他知道无论什么情况自己都不能乱,否则很容易呛水出事。就在他壮着胆子继续去摸的时候,他终于有了比第一次更加清晰的感觉。
是人手,而且是大号的人手,比他认知的所有成年人的大手都还要大上很多的手!这一下,小男孩差点被吓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掰那只手的手指。
奈何人小力气弱,根本没办法掰开。岸边的另外一个小男孩亲眼看着他潜水下去的,算算时间应该已经要上来了,但坐等右等都没见人。小男孩一想就知道事情要坏!
不过到底是在水边长起来的,他脑袋也好使,并没有慌乱的跑开叫人。而是从岸边的衣服哪里拿出了一个水肺。
水肺这种东西早就有,只是并没有现代那么高级而已。那时候的水肺都是用家畜的胃囊做的,一共也呼吸不了几口。但在这种时候,哪怕只有一口都可能救人一命!
岸边的小男孩抓着水肺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冲着自己记忆中的位置潜了过去。因为已经傍晚,江水里的光线很暗,甚至可以说没有光线。
所以即便水性很好的两个小男孩在水下也看不清什么东西。不过第二个下水的小男孩毕竟是从上往下,所以在浅水位置的时候他先扫到了睡下不断折腾的身影,然后才开始下沉。
至于水下那个快要憋死、吓死的小男孩则在慌乱中抬头看了一眼,恰好接着最后的阳光看到了另外一个小男孩拿着水肺游向自己。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两个小男孩无论是谁没有做自己的动作,都会导致一个人的溺水死亡。正是因为两个人都做了自己动作(一个在浅水找到位置,一个抬头看到水肺)所以才让水下的小男孩得救。
如果水下挣扎的小男孩没看到水肺,也没看到那个小男孩下来,那么就算是那个男孩游过来找到了他也只能坏事。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第二个小男孩只要一碰到水下的小男孩,水下这个本就吓的三魂出窍的立刻就得七魄离体,就算不吓死也得被突入起来的触碰吓的无法继续憋气。
水下,两个小男孩终于互相接触到,第一时间水肺易主,已经快要憋的头晕眼花的小男孩得到了空气的补充。
随后,第二个小男孩也发现了水下的东西,不过他并没有太多担心,毕竟浮尸还算常见,沉在水底的尸体也不算稀奇。
两个小男孩合力之下,终于摆脱了水下尸体的纠缠,然后飞快的浮上了水面冲回了岸上。可就在两个小男孩回到岸边下意识回头看的时候,他们发现那个尸体也已经浮了上来,并且还向着他们的方向飘了过来。
这下,两个小男孩也顾不上穿衣服了,纷纷抱起自己的衣服又哭又叫的冲回了自己村子里。
两个小男孩的动静可不小,尤其是在快要入夜都准备休息的农村。于是,这两个小男孩的哭叫吸引了附近每一个家庭,附近所有家庭的男人都跑了出来。
同时,两个小男孩的家长父母也跑了出来。大人们一看到这两个小男孩光着屁股抱着衣服,身上还湿漉漉的就知道肯定是去水里玩了,这本不是大事,顶多就是打一顿屁股。可在看两个人的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发紫还打着哆嗦,再加上哭喊,任谁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一群大人一边安慰着两个小男孩一边给他们把衣服穿上,在这个过程中也终于弄明白为什么两个小孩会如此害怕了。
浮尸,而且还是主动抓了小男孩脚的浮尸,不仅如此,在两个小男孩跑回来的时候,那浮尸还跟着飘向了岸边。
这一下,村民们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