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歌只以为是许风还出了什么问题,急忙道:“可是你们府上那位公子出了什么事?”
那小厮一怔,有些迷茫的看着叶长歌,他分明是来替小姐传话的,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那位公子的身上。
见那小厮的神色,叶长歌就知道不是许风还,许是华严找自己有事,便应下了。
晚间临睡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叶长歌忽然想起今日凤仙同自己说的话。
她心里有些莫名的烦闷,便辗转的翻了几个身,睡在偏室的玉墨听见了声响,起身批了一件小袄子,打了帘子过来问道:“小姐可是睡不着么?”
叶长歌全然没有睡意,干脆起身,玉墨从一旁的屏风拿了一件披风盖在了叶长歌的肩头。
“玉墨,今日,轩辕昭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过来?”叶长歌犹豫半晌,还是低声道。
玉墨偷眼看了看叶长歌,见她垂着头,将脸埋在滚毛兜帽下,看不清神色,摇了摇头:“没有,小姐想问什么?”
叶长歌心中越发的烦闷了,她干脆起身,让玉墨帮自己穿戴好衣服,又换上了一件十分不起眼的玄色短打。
长发也利落的束成了一个马尾,玉墨不明所以的问道:“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叶长歌摆了摆手,道:“我有事,你守好落雪轩就好了,等我回来。”
还未等到玉墨再问什么,叶长歌就开了后窗,一个跃身,接连几个纵跳,消失在黑夜中。
玉墨值得好好的把窗子关好,又吹熄了蜡烛,做出一副叶长歌已然就寝的假象。
不知道为何,这次叶长歌故意的避开了轩辕昭给她的那些暗卫,她漫无目的的用轻功飞过往日繁华的京都城。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驿站了。
她蹲在树梢上,一呼一吸就极其的淡,连树上栖息的鸟儿都没有惊动。
即便现在整个京都城都在沉睡,但驿站中还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侍卫换岗换防,守卫森严。
叶长歌咬了咬唇,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看看那位传奇的长公主和大皇子也是好的。
说做就做,叶长歌按照守卫岗哨的密集程度,果然找到了两处守卫极为森严的院落。
忽然一个穿着陌生的婢女走出来,似乎对那些侍卫吩咐了些什么,便见到那侍卫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婢女似乎有些生气,高声说了什么,这次叶长歌听见了:“若是打扰了殿下和我们公主说话,几个脑袋都不够你们掉的,还不退下?”
显然那几个侍卫,得罪不起那婢女口中的殿下和公主,就都离远了一些,既打扰不到贵人说话,又不能松懈。
“殿下和公主?难道自己这么幸运,一次能见到两个?”叶长歌心中感慨,自己这运气怕是也是挺好的。
她悄然跟在那婢女的身后,转角进了一个院子,忽然叶长歌瞳孔一缩,她见到了一个熟人——轩辕昭。
原来那婢女口中的殿下和公主竟然是指轩辕昭和凤未央,此时两人就坐在院中的小亭中,如今天气有些冷了,那小亭子也围上了厚厚的幔帐,叶长歌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两个人的头顶,却不看真切两人的面容。
只见轩辕昭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凤未央掩唇笑了起来,随即凤未央拿起手中的酒壶亲自给轩辕昭斟了杯酒,旁边的婢女也不上前帮忙,显然是习惯了两人这般相处。
叶长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面目可憎,似乎自己是那个隐在暗处的偷窥狂,而实际上她也是。
看了一阵,叶长歌觉得没趣,便想离开了,忽然叶长歌见风未央起身了,走到了轩辕昭的面前,这里她就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两人映在帷幔上的影子,凤未央似乎蹲在了轩辕昭的身前,然后将脸埋在了轩辕昭的腿上。
叶长歌不由得恶寒了一下,心道:“今日还说自己运气好,却没想到这么好,这般香艳的场景。”
叶长歌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怕是要流鼻血了,于是她当机立断,转身就走。
分明她动作极轻,连整个驿站的守卫都没有惊动,但坐在亭子里的轩辕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向放在叶长歌藏身的地方。
凤未央满面酡红,轩辕昭轻轻的推开她道:“公主怕是真的有些醉了。”
凤未央一听他还叫自己公主,便气不打一处来,她伤感道:“昭哥哥果然是同未央生份了,当年太后抚养我们两个,还开玩笑说我像是她的亲孙女,却不想我才离开天离几年,你我就生份至此。”
轩辕昭听她说起太皇太后,便也有感慨,他轻笑:“可无论如何,你还是别国公主,如此怕是不妥,你也要有公主的样子。”
凤未央忽然笑了起来,她笑起来极美,有些华彩四射的意味,一双眸子里也似含了一汪春水,她道:“昭哥哥果然还是老样子,小时候你也会这般训斥我,说我没有公主的样子,回了家要被父皇母后训斥,但是哪一次,我闯祸,你不是替我担着?”
轩辕昭也无奈,当着一众婢女下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摇了摇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不为便来请轩辕昭回府,只说是府上有要事要处理,凤未央也十分的识趣,福了福身子道:“既然昭哥哥还有要事,那未央便不留昭哥哥了,反正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待轩辕昭带人离开后,凤未央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有婢女上前劝道:“公主今日饮了不少了,夜间风大,公主不要伤了身子。”
凤未央神情有些冷淡,她看了看方才轩辕昭坐过的地方,问道:“丹青,你觉得昭哥哥如何?”
名唤丹青的婢女正是方才出去支走侍卫的那个,她看了看凤未央的神色,斟酌的道:“奴婢以为,殿下十分守礼。”
凤未央闻言一笑,但那笑意却未及眼底,她呢喃的道:“守礼,是啊,他何时受过礼,丹青,他变了,他的眼睛了再也没有我了。”
丹青有些心疼的拿过凤未央手里的酒杯,她是凤未央的贴身宫女,她最是明白公主的心思。
从凤未央回到凤临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装了一个人,一放就是十年,如今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待她如待客人无两样,让她如何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