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承不住小姐厚爱,小姐还是及时止损的好,况且我对你,才未有过逾距的情谊。”轩辕昭神色依旧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华知语紧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不断的打着转,她眼中满是悲痛,放下了瓷碗,哽咽的道:“我的事情,不劳太子费心了,太子养好身子才是,臣女先行告退了。”
说罢,轻轻起身,行了礼就离开了。
轩辕昭叹息一声,他的确未曾动过心,或者说他从未打算动心,他的身子他最清楚了,先不说腿疾,便是那寒凉之症,他能活过几年,也是说不准的,何必耽误了人家女子的一生。
他偏头看着一旁的雕花木窗,为了不让室内的空气太过于沉闷,婢女们还是留下一小道缝隙透气的,正是那一道缝隙,让轩辕昭看见了外面碧空如水,而他则好像是困顿在井底的青蛙,只有头顶那一小片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叶长歌那个女人,她的轻功不为都及不上,脚尖点在湖面上是什么感觉?他真的很想知道。
华严的药虽温和,但是药效极好,服了不久体热便降了下来,身子也没那么疲乏了,正巧宫里来了旨意,是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关心太子殿下是否无恙,又嘱咐他的身子要紧,守灵的事情有明王和一众皇子们。
皇帝承袭帝位二十年,他虽算不上贤德能干,但是好在子嗣众多,先皇也是看在这一点上,才立了他为帝,但是这子嗣中,最为出彩的便是轩辕昭了,其余的皇子均是碌碌无为的平庸之才。
或许是天妒英才,轩辕昭五岁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断了双腿,自此只能在轮椅上度日。
不为事先已经问过了轩辕昭的意思,所以对那掌事太监道:“今日华太医已经来过了,殿下心系太后丧仪,想来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看看的,有劳公公回禀陛下,让陛下莫要过度忧心。”
那掌事太监点了点头,有走近了一步道:“太后新丧,殿下他的身子——”
不为拱了拱手:“有劳公公挂心,殿下是想的明白的人。”
那公公讪讪的,也关切了几句就回了宫,先去养心殿回禀了皇帝。
此时殿下一个小太监待快步朝着凤仪宫去了,此时的凤仪宫内,皇后正对镜梳妆,一头墨发松松的挽起,因着丧仪,鬓间也只簪了素绢花。
“当真请了太医?”皇后正在簪花的手一顿,眉间隐有探寻之意。
“的的确确是请了太医院华太医的,说是寒疾发作,一早就请了去,开了方子熬了药才离开的。”俊宝满眼的小心谨慎,上前扶住了皇后的手,往外走。
皇后微微勾唇,问道:“那陛下那边怎么说?”
俊宝摇了摇头道:“陛下知道了也没怎么说,就说让华太医好好照料着,又说丧仪的事情,让殿下不要过度忧心,有明王和一众皇子呢。”
皇后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嘲讽:“正和了本宫的心思,去告诉那边一声,就说是太子病了,无法守灵,让明王殿下代为执礼。”
俊宝左右看着无人,讨好的道:“这太子殿下也是的,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连守灵这样的小事都不能亲力亲为了,若是日后登基了,国事操劳,可如何是好。”
皇后赞许的看了看俊宝,寸许长的护甲轻轻的刮过他的脸,柔声道:“你都明白的道理,这天下人也该明白了。”
“娘娘英明……”俊宝笑着弓着腰,扶着皇后朝寿康宫去了。
此时宫内一众皇子皇女们,跪在蒲团上,小声抽泣着,为首的人,正是明王殿下。
皇后跪在他身侧,朝着太后的棺椁行了跪拜大礼,礼毕后用帕子拭着泪,俊宝恭敬的跪在后面,皇后身边的心腹翠微跪在身侧,忽然皇后身子一晃,翠微及时搀扶了,焦急道:“娘娘,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皇后眉眼垂泪,翠微见状劝道:“娘娘,您昨夜感怀太后她老人家,一夜都没合眼了,定然是身子吃不住,奴婢唤太医来。”
皇后虚弱的道:“不可,在太后灵前尽孝,怎可轻易说累?”
翠微连连称是,道:“是奴婢失言,还请娘娘责罚。”
皇后还没说话,又是一阵眩晕,倒在了翠微的身上,翠微惊慌失措,一旁的人也慌了手脚,俊宝急急的去请了太医,翠微道:“耽还请明王殿下能半个忙,把娘娘扶去偏殿。”
明王殿下看了看周遭的人,他一向贤名在外,又与陛下兄弟情深,最是得陛下倚重,一时间人人也未觉得又什么不妥,明王半扶着皇后去了偏殿。
翠微立在殿门前,对守在一旁的宫女太监道:“去烧些热水给娘娘,你们几个,去宫门前守着,看太医什么时候过来,娘娘受不得吵闹,这里有我就行了。”
她是皇后身边得力的,众人无有不应的,都领命退下了,翠微目不斜视的立在殿门前。
明王将皇后扶到软塌上,身子还没站直,就被人拉了一把,几乎整个人都朝着皇后倒过去。
他轻笑一声,浑厚磁性的声音在喉间掠过,摄人心魄:“你胆子可越发的大了。”
皇后的手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他衣襟上的银线蟒纹,声音娇媚的仿佛滴下水来:“可是你不也和我来了么?怎么,后悔了?”
明王邪魅一笑,双手用力,将眼前的女子整个抱起,旋身坐回软塌上,皇后惊得连忙用手臂揽住轩辕明的脖子,两人姿势旖旎亲昵。
“的确是后悔了。”明王一双微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皇后,眼里似有火焰在燃着。
这样的眼神,皇后再熟悉不过了,她呼吸渐渐的急促了起来,但又碍于此处是寿康宫,两人不得不收敛,一双美眸含了雾气,最后只得依偎在轩辕明的怀里,道:“快了,如今老狐狸已死,剩下的幼崽不足为惧。”
轩辕明笑道:“如此自然是好,即便我们不动手,看他那身子,也挺不了多久了,不过现下有一件事比较麻烦。”
说着,他将皇后抱回软塌上,起身站起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袍服,皇后突然受了冷落,有些不悦,语气便有些生硬:“可是为了赐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