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吃吧。”
我把熟食放到桌上，招呼老李。
酒我没买，宿舍酒多得是，不过都不咋地，跟我昨天买给老李喝的五粮液差上十万八千里。
还真不是我小气，小卖部里的好酒正好卖完了。不过老李也没说啥，就着卤菜喝起二锅头来。
“老李，你说我这个法子行不？”我把刚刚给老王出的主意说了一遍。
“行。瓜娃你脑壳子还不错嘛。”老李点点头。听到老李这么说，我心里还蛮得意的。
那唱戏的主也是个定时炸弹，虽然现在缠上了老王，但哪天她改性缠上我也说不准啊。也许明天就能送走她了。
……
第二天上午，我和老李烧完尸，就去老王宿舍找他。
吴永明还是没来，他的伤估计没养好。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过来上班。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出啥大幺蛾子。发生在吴永明身上。
“老王，你录音了吗？”我直接开门见山。
“录了，录了。我放给你们听。”老王急忙说，“我还没来得及听。”
老王看起来很邋遢，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秋衣秋裤，估计也是刚睡醒才起来。
我不知道说这货什么好。一方面怕的要死，一方面还不紧张。正常人拿到录音，肯定是第一时间听啊。
这货倒好，先睡一觉再听。和他前几次一样，先睡一觉再来找我和老李。
老王倒弄几下手机，立马有尖锐的声音响起。
“妾妃接驾来迟，望主恕罪……娘娘，我们乃是诓驾……”
前几天我还特意在网上搜了一下。
唱曲的有两男一女，女的是杨玉环，男的分别是裴力士和高力士。京剧名字叫做《百花亭》，也叫作《贵妃醉酒》。
讲的是杨玉环醉酒之后自赏怀春的心态，还带点少儿不宜的情节。
反正我是没有从这剧中看出啥门道，只是一首京剧而已，除了很有名。而且鬼奶奶也不是只唱这一首，上次还唱了一个叫什么《扬州慢》的词。
“就这个？”老李开口说道。
老王点点头，苦着一张脸。我们都知道老李的意思，这一直唱着京剧是啥意思，咿咿呀呀的，能表示什么。
而且手机里传出的是两男一女声，还不是完全的。准确的说是三个男的唱戏。
女声他娘咧是假声，听了一会儿，我发现杨玉环的戏份就是老王这货唱的，尖着个嗓子。
看不出来，这肥猪模仿的还真有点像，捏着嗓子咿咿呀呀像那么一会儿事。
不过另外两个男声，打死我都想不出是谁的声。也挺邪乎的。
这么一来我倒反应过来了，上次我在值班室听到的唱曲声确实不对劲。
老李听到的是老王的公鸡嗓子，而我听到却是悦耳的女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和老李换。
谁知道我听到鬼奶奶唱戏，意味着什么？反正肯定没好事就对了。
“我快进吧。”老王按了几下手机。
还是唱着《百花亭》，依旧没啥有用的信息，我的心开始往下沉。难道它真的就想这么唱下去啊？
老王脸上本来还有一丝期待表情，现在也苦了下去。估计他以为录到录音，就能知道鬼奶奶到底想干啥了，接下来就能送走。现在倒好，手机录到的全是唱曲声，一点用都没有。
“老李，你听出什么了没？”
“没，继续听。”老李摇摇头。
录音时间很长，好几个小时。反正下午也没啥事，我们就在这耗着了。先囫囵个听完再说。
“停！停！”正听着呢，老李突然叫了起来。
老王立马把录音按了暂停。我转头看向老李，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咋啦？”老王问道。
“这段再放一遍，然后再倒回去放一边。仔细听。”老李说了一句，没有多说其他的话。
老王不满的看了老李一眼，不过也只好按他说的做，继续播放手机里的录音。
录音里“老王”唱了一晚上的戏，翻来覆去把《百花亭》唱了好几遍。老李叫我们仔细听第一遍和第二遍的区别。
听完，老李说老王听的曲儿多，问他有没听出啥？
“有啥区别啊？”老王一头雾水。
“你没觉得这段唱的没第一遍好？”老李说道，有点不耐。
唱的不好？我脑子有点懵。这段女声是老王的公鸡嗓子唱出来的，不好是应该的啊。
老王和我想的差不多，说自己压根就不会唱京剧。这是被鬼上身后唱的，怎么可能唱的好。
老李没多说啥，让老王再仔细对比前面和后面唱的。
倒腾了好会儿，我慢慢也琢磨出一点味来，好像确实像老李说的。第二遍“老王”也就是那位主唱的有点急，比第一遍差了些。
越往下听，老王也回过味来了：“这姑奶奶越来越急躁了，第一遍还可以，后面越唱味儿越不正……”
随即他又分析了一下前后的差别。分析的头头是道，一点也没刚才害怕的样子。看来他对京剧确实很懂。
老李点了点头。
录音听得差不多了，手机发出了滋滋的空白声。
气氛有些沉闷，除了这一点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线索。
就在我们都以为“她”唱完了时，突然，又响起了“老王”的声音。
是呜呜咽咽的哭声。
她在哭，唱戏的那位主在哭。
“还是唱的不好……还要练……唱得不好……”明显是“老王”带着哭腔在说话。
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我和老李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
我估计老李现在心里想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这位主缠着老王不走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她唱不好这戏。所以才会半夜缠着老王，一遍又一遍的唱……
我把这想法给老王一说，听得他一愣一愣的直点头。
“这下明白了吧？”
“老李，小张他说的对嘛？”老王有点不相信，扭头询问的看向老李。
我去，我顿时有吐血的冲动。好心跟这货解释，最后他还问老李我说的对不对。早知道，我就不浪费口水了。
“应该就是这样。”老李点点头，然后转身就外走，“原因找到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