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着老李。
“这里有二十多具尸体,你能把每个尸体分出来?”老李冷哼一声,“尸骨虽然多,但一具尸体要分两次烧,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听老李这么一说,我脑子立马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道理啊。不过说回来,这样混在一起烧也不好吧。
很幸运,这次没有‘炸锅’,安稳的烧了一个多小时,机器的指示声响起宣告骨架全部烧完。随后我和老李一起去机器后面将骨灰扒走。
转眼也到了中午,我和老李一道在食堂吃了点东西就回到宿舍。
“老李,你知不知道那个来场里买尸体的人的名字。”我问道。老李叫我去打听,我能想到的只有看门的张哥。可是昨天他说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小吴村的。
“不知道。”老李摇摇头,“当时他来场里闹的时候,我正巧不在场里。”
那场长知道不?我心里想着。
“你去问问烧饭的阿婆,她兴许晓得。”老李突然说道。
“对啊。”我大声叫道。烧饭阿婆是小吴村的,她应该知道买尸体的是谁吧。
“我去问问看。”我对老李说了句,随即急冲冲的出了宿舍。
厨房里有两位老阿姨,一个坐在板凳吃饭,还有一个在水池洗碗。
“你是吴阿婆吧?”我率先开口向吃饭的阿婆问道。
“吴姐,找你的。”她回头叫了一声。随后也不理睬我,低头吃饭。
“小伙子,你找我啊?”洗碗的阿婆慢慢转过身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吴阿婆,我叫张岩,场里的员工,想问你一些事。”我笑着说道。吴阿婆个子很矮,估计只有一米五,微微驼背,满头的白发,脸上全是深深的皱纹,堆在一起,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说呗,什么事啊?”吴阿婆点点头。
“阿婆,你认识前几天来场里买尸体的人吗?”我也没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吴阿婆脸色陡然一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皱纹也变多了。
“阿婆,我听说他和你是同一个村的,所以想您应该知道的。”我急忙说道。这样把路堵死了,你要再说不知道,就是故意不想说了。
“我确实认识。”吴阿婆开口说道,然而她脸色一点都没有缓和,还是很难看。
我心里一喜,心想只要知道名字不就好打听了吗?于是我开口问名字。
“他叫吴强。”吴阿婆皱着眉回答道。
“阿婆,谢谢你了啊,你忙吧。”我笑道,在心中记下这个名字。其实我还想问其他问题的,可是看吴阿婆的脸色,还是退却了。我可不想被她从厨房里赶出来。
很奇怪,我只是问了一句,吴阿婆了脸色就立马变了,好像这个叫吴强的人是什么禁忌一样,提都不能提的。而且起初,吴阿婆表情是很和蔼的。真是说变就变。
我疑惑的走回宿舍,有点搞不懂。
“老李,我知道他的名字了,叫吴强。”回到宿舍,我对老李说道,“也只知道名字,其他的我问不出来。吴阿婆好像很讨厌我问这个。”
老李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坐到床上,看向老李,等他的看法。现在是知道叫什么了。
“走,我们去小吴村看看。”老李从板凳站起来,将手中的摇头扔到地上。
去小吴村?我有些发愣。
“嗯,现在就走。”老李说道,随后他走到床边拿起袄子披在身上。
确定老李不是在说笑,我也站起来,强行打起精神。其实我是想睡会午觉的。
借了看门张哥的小电驴,我载着老李就向小吴村赶。从场里到小吴村得要大半小时的。其实路程不远,可就是路难走。现在我依稀记得上次去小吴村的情景。饶是我在骑车,屁股都给抖烂了,更别说后面的老李了。
“这破路还不修。”我嘟囔着,已经享受了好几次过山车的感觉了。钻进坑里,然后又吃力的钻出去。
期间,身后的老李一句话都没说。要不是我从后视镜里能看到老李,否则都以为他掉下去了。说真的,老李双手抓紧座垫防震的样子很是狼狈。
在上下颠簸了不知道多少次,我们终于到了小吴村。
这个村没什么变化,清一色的平房和瓦屋,一个村子穷成这样也是奇迹。一个人或者一户穷还可以理解,但集体都穷,就很难说通了吧。
“要去吴永明家吗?”我问道,隐约还是能记得路线。
“先不去,等回来再去。”老李说道,“向左拐。”
最后老李还指了个方向,没有多想,我拐个弯驶向左边的小路。我知道老李选择左边的原因,就是左边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炮竹声。
刚左拐进去,一个小男孩迎面跑来。小男孩身上穿着黑色的棉袄,非常的破旧,肩膀处破了一个洞,都可以看到白色鸭毛了,裤子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穿着一双黑绿色的布鞋。
要怎么寒碜就有多寒碜!
“小弟弟,你知道吴强家在哪吗?”我停下车问道。看着小男孩害怕的样子,我心里莫名的有些心疼。他两边小脸蛋被冻得通红,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害怕的看着我。
“吴强叔家?就在前面,左拐就是了。”小男孩说道,回头指了一个方向。
“他家正在办事,很好认的。”小男孩又补充道。
“好,小弟弟谢谢你了啊。”我笑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
这小男孩看起来也有十来岁了,为什么会这么怕生啊,一点都不像现在的小孩。
我和老李继续上路,到了另一个岔口,我立马就注意到旁边拥挤的人群。一群人围在一个小平房前,熙熙攘攘的,我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人们在说啥。可是发现实在做不到,声音实在是太杂了。
“下来看看吧。”老李说道,然后他从后座上下来了。
我把车停到拐角,弯下腰准备给上锁。就在这时,一道非常洪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起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