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你娘嘞,给老子滚!
开膛刀在我手中一阵乱挥,不过根本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过一会儿感觉冷风消失了,我才敢睁开眼睛,那颗麻绳吊着着脑袋不见了。我抬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呼呼……”
我大口喘着粗气,吓得整个身体都软了,没有丝毫力气。
啪!啪!啪!
门窗晃动的更加剧烈了。我紧紧握着开膛刀,缩在床上不敢乱动……
“瓜怂,起床干活!”
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了,我迷糊的睁开眼,老李正站在我面前。
“哦哦。”我急忙应声,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起床。丫的,烧尸这活可不能耽误。可他娘咧,我睡了有一个小时吗?
烧完第一具尸体后,我就跟老李抱怨:“老李,昨晚我被吊死鬼给吓惨了,一夜没合眼。现在困得要死。”
老李没多大反应,哼了一声,说:“要不怎么说你是生娃,我看了下,那玩意进不来你慌啥玩意啊。”
我立马不同意了。
前天晚上吊死鬼还把窗子玻璃给弄个大缺口,你怎么说他进不来。
老李却嘿嘿一笑,说昨晚他没进得来就不会进来了,除非把糯米给扯掉。
我肯定不相信,问老李为啥。不过老李死活也不给我解释,反而催促我干活。
没法,我只能顶着两个黑眼圈烧尸。
中午吃饭时,心细的表姐看出我不对劲,问我为什么精神恍惚惚的,不过被我搪塞过去了。
告诉她也没用,只能让她担心。下午我是没有活的,于是就准备回宿舍补个觉,实在是太困了,却被老李一把拉住了。
“干啥?”我问。
“糯米没了,你上街买点,晚了可来不及。”老李说道。
一听这话,我打了个激灵,没有糯米可不行,到时鬼大爷直接进了屋那我可惨了。那黑色发霉的糯米足以说明一切。
买完糯米吃过饭,我就躺床上了。
下午时间全用来买糯米了,没睡觉,现在困得要死。谁知道吊死鬼啥时候来啊,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刚才问老李还要不要烧纸钱,老李说不用,烧给他也没啥用。
得,还不是给你这个老家伙给搞砸了,我心里腹诽。
不过在此之前,我在门口和窗杠上都撒了一大把白花花的糯米,希望正如老李说的一样,吊死鬼闯不进来。
半夜,我又被拍门声给吵醒了,吓得我浑身一激灵。他娘的,这玩意儿还真准时,又来了!
门窗开始剧烈的晃动,耳边又是一声声叹气声。
我摸着枕头下的开膛刀。得,向老李学习,睡觉!这晚还是没睡好,不怪我怂,这环境他娘的谁能睡得好?
一连三天,每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王大爷”必来。搞得我早上起来都顶个熊猫眼,这时候老李都会笑骂我是生娃瓜子,而表姐一直问我昨晚干啥了。
我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啊,只能下午自己一个人偷偷睡觉。这样下去是肯定不行的,我要崩溃了!
第四天晚上,“王大爷”没来。
天刚亮,我就从床上爬起来问老李:“昨晚那玩意终于没来了,是不是想通了?”
老李却摇了摇头:“不是想通了,应该是去投胎了。”
投胎?
王海明肚子里攒的怨愤平息了嘛?
我转身看向窗杠上的糯米,没有变黑,还是白花花的,一闻也没发霉,我有点相信“王大爷”去投胎了。
这下我心情大好,纠缠我这么多天的吊死鬼终于走了。
可是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不太确定到底有没有走。于是下午得空,我带了点熟食和酒去找了一下张哥。
张哥吃饱喝足后,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开始和我掰扯最近发生的事。
其中就有关于王海明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的。
“张岩,我跟你说,王家村又发生了一起怪事。”张哥凑向我,神神秘秘的说。
“有多怪。”我喝了一口酒问他,佯装不相信,心中却非常想知道。
“很邪,十有八九就是那玩意做的。”张哥咧开嘴笑道,随后他就跟我讲了‘怪事’。
王明海的两个儿子在家里中邪了,精神混乱,就连自己的老婆儿子都不认识,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爸,是我对不起您,不要过来啊!
救…救命……爸,我错了……错了……”
张哥还给我模仿了几句,还他娘的挺生动的。就连表情中恐怖的情绪都模仿的很真实,这小子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
“你知道那两兄弟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咋说的吗?”张哥卖了个关子。
“怎么说?”我问。
“我们这不是精神病院,不收。哈哈。就算送精神病院,这病也根本治不好啊。”张哥嘬了一口小酒,笑呵呵的说。不孝子女得到惩戒,看来他也挺喜欢这种戏路的。
我心里也一阵高兴,这下可以确定“王大爷”是真走了。
这还没有结束,张哥又跟我说王海明的小女儿前天出车祸了,撞了脑袋,现在还躺医院重症病房里。
……
傍晚我回到宿舍,把这事和老李说了下。老李说这就叫善恶终有果,咱没干啥坏事,就不会忒那啥的。
老李刚说完我就反驳道:“溺死鬼那事怎么说,又不是我害死他的,我咋就被缠上了呢?还差点做了替死鬼。”
“你小子就是一颗倒霉蛋。”老李瞪我一眼。听到这话,我还真没话说了,谁叫自己这么倒霉的呢!
当天晚上,“王大爷”没来串门,我终于睡了个安稳觉。说真的,这段时间,我觉得睡觉是人在世上最快活的事儿。
养足了精神,我想起了我的难兄难弟。
周源那小子还被那些玩意儿缠着呢。打个电话过去问了问。周源暂时没有啥事,不过不知道哪里惹得溺死鬼,还是一直缠着他,因为每天早上枕头底下的糯米都变黑。
这小子还很高兴的告诉我:“张岩,这糯米真的挺管用啊,这几天我都没有做恶梦。”
我一阵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糯米变黑说明脏东西还在缠着你呢。现在只希望周源不像我一样倒霉,那玩意儿跟认准我一样,非得请黑白无常来收。
回头我问老李有啥好法子。
老李说:“叫你那朋友多带点驱邪的东西,糯米、桃木枝啥的。现在富贵那也没有乌豆酒,请鬼差来收是办不到的。”
老李都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我更没有办法了。
只能叮嘱周源多加小心,糯米不离身,还有就是千万别去水边。慢慢等溺死鬼找其他的替身。
然后我又过上重复的日子,上午烧尸、下午和同事伙计吹牛皮。虽然枯燥,不过贵在悠闲嘛,只要不出事儿就好。
可是好日子都过不长。
这天吃过中饭,我和老李回宿舍准备休息下。我们还没躺下,场长就跑了过来。
“老李,有具尸体送不来,你和老王去接下吧。”
又是接尸体,我脑子里想起王乾海那件事儿。不过还好这次是老李去接尸体,和我没关系。
哈哈,该你倒霉,我笑着看向老李。这老油条正板着张脸,明显很不情愿。
我心里说了,你还好是白天去接尸,上次我可是大晚上的去接尸体。
“‘送不来’是什么意思?”老李坐在床上没动,反问场长一句。
“这个……家属也没跟我说…说清楚,老李你去看看吧。”场长应道。
我一看场长脸色,慌慌张张跟见鬼似的,语气也很假。连我这生娃都瞒不住,跟别说骗老李这根老油条了。
不会又有那玩意吧,我心里想。场长表面上信仰马列思想,挺反对场里搞封建迷信。可一出现不对劲的事就跑来找老李。
估计老李要去接的尸体会闹邪,八.九不离十了。
老李也没继续多问,站起来,对我说道:“瓜娃,走,你去给我搭把手。”
啥?我一脸懵逼的看着老李。叫我干啥,场长叫的是你啊,我肯定是不干。
老李却说:“两个人搞不来的,你个瓜娃墨迹啥啊。”
我还是不干,什么两个人搞不来?殡车就两个座位,难道要我和棺材待一起啊,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可老李跟吃了药似的,非要叫我去,不去不行,最后场长站出来:“张岩,你也一起去,帮把手。”
看着场长,我欲哭无泪啊。这下不得不去了。
可摆明了这活儿没啥好事啊!要是正常的尸体,我他娘的就跟老李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