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后面还跟着一个白色的救护车,总共四辆。齐齐在四岔路口停了下来,因为里面挤满了人,跟开不进来。车子一停下来,全副武装的警察就从里面钻了出来,然后人群走去,而救护车里则是走出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发生啥事了啊?”我愣愣的说道,伸手左右晃动了一下牙刷。
警察还是有威严的,人群立马就向外散开了。而这时,我也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一具尸体,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趴在血泊里。最恐怖的是,尸体的头和身躯还是分开的,断裂的脖子在我眼中无限放大。
“咕,咳咳!”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可是立马就咳嗽起来,牙膏被我吞了一下。
我急忙跑到水池旁用水漱了一下口,将唾沫全给洗掉。然后就冲出客厅,说道:“妈,下面怎么了?你知道吗?”
老妈浑身一哆嗦,脸色苍白的看着我,“岩岩,不要下去。”
果然,老妈肯定是知道下面事的。要不然脸色不会这么难看的。
“我下去看看,老妈你在家里。”我摇了摇头。倒不是我喜欢凑热闹,尸体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昨晚一晃而过的头颅,会不会就是尸体分裂掉的头颅。
我快速跑到楼下,挤进人群里。这时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过喜欢凑热闹的人群肯定是驱不散的,就站在警戒线前向里面张望。这些人胆子也是大,不怕尸体的啊。
我不怕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和尸体打交道了啊。三四个警察在维护现场,其他警察则围在尸体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蹲在地上,带着皮手套触碰尸体。
“嘶嘶。”我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尸体脖子处的伤口惨不忍睹啊,红得发黑的肉丝,还有白色的支气管……伤口处的肉丝层次不齐,肯定不是锋利的砍刀给割下来的,倒像是破损的菜刀的节奏。
头颅和身躯分开大概有三四十公分,一个法医伸手慢慢讲头颅给翻过来。我的心顿时揪紧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颅。
在我看到脸部的时候,我整个人‘唰’的一下呆住了,就像有一道闪电打在大脑上一样。眼睛死死盯着染血的脸庞,小心脏快速的跳动,全是好似静止了一般,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怎么可能?竟然是他!
昨天晚上的出租车司机!尽管脸上全是血,但我还是认了出来。
“呼呼呼。”我喘着粗气,慢慢向后退。
“啊!”我惊叫一声,身体突然往前一倾,向前倒去,因为有人在后面推了我一下。
失魂落魄的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往地上一趴,把警戒线都给压在地上了。
“你干什么?我们正在办案。”一警察跑过来,气势汹汹的说道。
“没站稳,没站稳,不好意思啊,警察大哥。”我尴尬的笑道。我敢打包票,此时我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双手撑在地上,慢慢爬起来,眼睛很自然的向头颅瞥去。
这一瞥砸蛋了,我浑身一软,‘啪’的一声又摔在地上。随后警察大哥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把我给扶起来,嘴上说道:“兄弟,快回家去吧。”
我懵逼似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就向外面走,根本不敢再看尸体一眼。
刚才头颅的眼睛睁开了!睁开了!直溜溜的瞪着我,眼白眼黑都有,根本就是活人的眼睛。而在先前,他的眼睛是闭上的。
有鬼!有鬼!我日你大爷的!我在心里大喊大叫,想把恐慌给去除掉。
突然我的耳朵被人给揪住了,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
“张岩,谁让你跑过来看的!还挤进去,丢不丢人啊你。”
是老爸。
“爸,松手。我这不好奇吗?”我急忙说道。尼玛,我都二十六了,还揪我耳朵。
我可怜兮兮的跟在老爸后面,脑子里面全是浆糊,懵逼状态。出租车司机为什么会在这里死掉啊?死相还这么惨。最邪乎的是眼睛还睁开了,死人睁眼意味着有非常重的怨气。电视上小说里不经常说,我死不瞑目,做鬼也不放过你吗?就是这个理的。
刚才头颅睁眼了,难不成……出租车司机盯上我了吧。想到这个可能,我都要哭了。
“爸,我先去吃点东西。”我突然说道,然后就往下跑。
出了楼后,我没有熙攘的人群,而是看向旁边一排停车位。当中间空了一位置出来,昨晚的出租车就是停在那里吧,我心里想着。
出租车司机的死肯定与三个泰国人有关,这是毋庸置疑的。昨天半夜司机就死了,今天早上被发现的。
其实在我走下楼的时候,我就知道尸体的头颅不是我昨晚‘眼花’看到的头颅。因为客厅的窗户和浴室窗户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而此时我脑子里出现一个刚知道不到一天的词——飞颅降。昨晚店老板在跟我说虫降的时候,我提出这样个疑惑,就是降头不应该是降头师的头颅飞掉吗?当时店老板的表情很不屑,说降头有很多种,蛊降啊,药降啊,飞颅降是其中一种,也是最凶险的一种。
我又好奇的问他飞颅降是不是头飞离。得到的回答是假的。店老板翻了翻白眼说:“头都掉了,人还能活啊。”还把我埋汰一顿。
他说的很多,我听得云里来雾里去,不过也没有心思搞懂。现在我特别后悔,为什么没问清楚飞颅降到底是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瞥了拥挤的人群一眼,然后向反方向走。我绕了一个圈,来到楼房的后面。我心里默默对应门号,找到自家的窗户。
有一个长长的花坛接在楼房后面,不过因为是冬天,里面只有黑泥巴了。
什么东西?我猛地一惊,向前走了一步,低头看去。
是人的肠子吗?
我张大嘴巴,胃里一阵翻滚,想要呕吐,不过却只是干呕了两声。
一条猪大肠模样的东西摆在泥巴上,上面布满了鲜血,并沾着些许碎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