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从外面回来,突然听到小胡同里声音,黑漆漆的胡同里,好像有什么人在呻吟,似乎是一男一女在。。。。。。在干那种事,我不敢走进,但是光看身影,我就知道那是每天和我朝夕相处的老板和小蕊。”
“啊?”沈一涵和辽金同时一声惊呼。
我和李局长唐秘书等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反倒觉得这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发生这种事也是情理之中,我甚至认为婚姻是没有办法绑架爱情的。
“月光下,看着他们彼此紧贴的身影,我对老板的好感一下子荡然无存,我甚至觉得他比那些病臭的猪肉还恶心。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回到店里,我写了一封信,留在桌子上,告诉老板和老板娘我走了。我一个人来到街头,发现天下之大,没有一处容身之所,我又一次流落街头了,不过这次我手里有了些闲钱,晚上我在车站讲究过夜,第二天来到劳务市场,我没有证件不敢去登记,只是无意间看见一个小小的招聘广告,上面写着珊瑚岛旅游局招聘后厨人员,我就照着上面给的地址,来到了联系单位。”
我们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知道终于说到正题了。
“我和几个员工,在一个女人的带领下,大家坐着快艇来到珊瑚岛,刚一出发我就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了,忍不住说‘这里景色真好,我真想永远留在这里。’想不到这句话一语成谶,我真的再也离不开这里了。到了珊瑚岛,我被分配到后厨工作,这里归旅游局,是地方事业单位,我觉得无论吃住都比以前我待的地方好得多。我在后厨,和这个人渣分配到一间屋子工作!”本来冯楠的鬼魂说话一直和颜悦色,即便讲道自己的苦难经历时,也只是简单的陈述,这时说起张辽,声音陡然提高,吓得我们几个人都是一哆嗦。
冯楠的鬼魂双眼怒盯着张辽,张辽本来就蜷缩在小木筏的角落里,这时听到冯楠在说自己,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儿跌入湖里。
“你先别激动,你接着说后来怎么了。”我好言安慰道。
“一开始,这个混蛋还算规矩,每天只是低头干活,我们两个干的是配菜的工作,从来不和我说笑,后来慢慢的,这个败类开始经常用言语挑逗我,问我谈没谈过恋爱,他这么问,让我马上想起了那个饭店老板,心里说不出的厌恶。他见我不理他,问的问题越来越下流,问我的第一次还在不在。。。。。。”冯楠此刻已经是鬼了,提起这个问题时还是一脸的害羞,同时带着一点微微的愤怒,可见这个女孩儿平时多么含蓄内敛的一个人。
“我不和他说话,心里觉得很别扭,后来时间一长,他居然变本加厉,对我动手动脚。我就给人事部门写信,想要离开后厨,不跟他一起工作。哪想到,你!”冯楠突然扬起右手,“刷”的一下指着李局长,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他吓了一跳,明明是在说张辽,怎么话锋突然转到李局长身上了。
之前我们和冯楠的鬼魂交流。听她讲怎么被迫嫁人,怎么被老乞丐强暴,怎么进入传销魔窟,都是和颜悦色,中间我们还不断的讨论,直到一说到来珊瑚岛,语气立刻变得冷漠生硬起来,之前就已经意识到冯楠的情绪有点儿失控,但是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暴怒了。
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阴气,这股怨力强大到令我颤栗。
“我。。。。。。我。。。。。。我没干什么啊。姑娘,你、你可别冤枉了我,跟我可没有一点儿关系。”李局长的声音都在发抖。
冯楠的鬼魂怒气勃发,厉声道:“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我写了信给人事部门,最后都报到你那里,你为什么不批?为什么不批!”
“我、我当时觉得后厨人手不够,所以。。。。。。”李局长胆战心惊,说话的样子像个孩子,哪里还有一点儿领导的样子。
“所以你就对手下员工的性骚扰不管不顾,所以你就任由他欺负我,所以你就让我最后惨死湖底!”我发现冯楠的语气越来越重,随时可能动手伤人,可我此刻的真气和体力早就消耗殆尽,只能勉强活动,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我根本保护不了木筏上的人。
沈一涵等人也吓得往后坐了坐,唐秘书说道:“你别激动,你别激动。你的死也不是李局长造成的。。。。。”
“可是他脱不了关系!”
“等等冯楠,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我最擅长岔开话题,急忙在这时插了一句。
“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在做恶梦,一会儿梦见那个老乞丐压在我的身上,一会儿梦见刘瘸子,一会儿梦见传销的屋子,白天上班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和行尸走肉一样,见到他时还得提心吊胆。”
我注意到,冯楠每次提起张辽时都没有说他的名字,而是不断以“他”“这个混蛋”这类的词代指,可见她已经有多恨张辽了。
“我每天和他一起工作,不堪其扰,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威胁他说,只要他在靠近我,我就自杀。说着,我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刀,他看见我拿着刀,一开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之后就不怕我了,他知道我不敢自杀。我没有办法,只好求他不要这样,他看到我服软,对我的。。。。。。更加肆无忌惮,他。。。。。。那天下午,居然想对我。。。。。。”
我看着冯楠不好意思说,接口道:“对你欲行不轨?”
冯楠点了点头,“我当时非常害怕,说只要他敢乱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这时,他才有点儿害怕,两三天都挺老实,规规矩矩的。这天下午,他喝的浑身酒气,醉醺醺的跟我说,让我晚上去湖边等他,还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去,他就杀了我!我很害怕,又不知道该和谁商量,只好晚上去见他,他看见我来了,兴奋地就像发了情的野狗,一下扑到我身上,就乱亲一气。我吓得拼命挣扎,不小心划破了他的脸,他一生气,就拖着我的身子,把我往湖里拉。我力气小,夺不过他,没几下就被他拉到湖边,这个混蛋,抓着我的头发就把我往湖里按,我被呛得鼻子里,耳朵里都是湖水,我觉得胸口一阵气闷,一口气也呼不出来,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痛苦,终于我渐渐失去了意志,再也感受不到痛苦,我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看到了自己在院子本玩耍,奔跑。。。。。。”
冯楠说的声音凄厉,我们甚至都能感觉到她临死的那种痛苦和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除了寒冷,感受到别的,我看到自己躺在水里,脚下绑着两块石头。”
“脚下绑着石头?”廖金娇问道。
“这个人渣为了不让我的尸体浮起来被人发现,就用石头把我坠下去。。。。。。”
唐秘书说道:“不会吧,为什么我们白天还能看到你的尸体?”
我解释道:“你们看到的是幻象,是她。。。。。。是她。。。。。。”
“不错,是我故意弄出来吓唬你们的。我的尸体一直沉在水下,被湖水泡的腐烂,发臭,没有一个人发现!没有一个人同情我。”
“我们同情你。”沈一涵低声道。
“我的尸体被湖水泡着,每天你都觉得很冷。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冯楠的鬼魂声嘶力竭的吼道。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只要这个混蛋从湖上经过,我一定把那天的仇连本带利报了。我知道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不能轮回转世了,可是我不在乎!可是这个王八蛋自从我死了以后,变得谨小慎微,从来不敢从湖上过,一连几个月他都没下过水。”冯楠的鬼魂突然冷笑道,“今天,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死期,来水里陪我吧!哈哈哈哈。。。。。。”
“冯楠,冤有头,债有主,这时张辽害死你的,跟我们没有关系,你就看在我们无辜的份上,放了我们吧。”这话说是求饶,但我深知和这种情绪失控的厉鬼交谈求饶是没有用的,只有和她讲理。
“看在你们无辜的份上?无辜就不用死了?我在村子里老实本分,没有招惹任何人,可我却被嫁给刘瘸子这种人,我就不无辜了吗?我来到大城市,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却被老乞丐强奸,我就不无辜了吗?我在珊瑚岛上干活,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结果被他害死,我就不无辜了吗?你说啊!”
冯楠的话让我无言以对,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不幸了,别说我此刻法力全失,就是我精力充沛,我也不忍心把这么一个身世可怜的女鬼封印,更不会忍心用“掌心雷”把她打的四分五裂。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如果你杀了我们,你也不能投胎转世,也不能经历轮回,还是会留在这水域里,受无穷无尽的冷水的折磨,只要你答应不滥杀无辜,我会想办法帮你重新投胎的。”不能威逼,我也只能利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