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人性本贱

  我和这位“诸葛半仙”虽然素不相识,谈不上有什么矫情,但同为茅山弟子,而且勇武果敢,舍生取义,为了别人的安危置自己生死于不顾,可以说的伤势大义凛然了,难免有几分香火之情,况且就算我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一个陌生人就此莫名其妙的丧了命也太可惜了。

  小张司机继续说道:“我们几个人心惊肉跳,惴惴不安的走出了几十米,看见地上的鲜血虽然变少了,但依然存在,一个人身上除了这么多鲜血,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活不了了。这时候,这时候。。。。。。”

  小张司机说到这里,似乎有什么顾虑,支支吾吾,看了眼齐佳靖,齐佳靖不明其意,问道:“有什么情况你就说吧,不用管我。”

  小张这才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三少爷突然说‘既然走出了么远,流了一地的鲜血,诸葛半仙肯定死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几个人都是齐家的佣人,自然什么事情都应该听人家的安排。

  其实此刻人心惶惶,树林里环境诡异,又见到那个小道士的尸体,大家心里都不想继续再找了,只不过谁也说不出口,这情况和那天大家一起去找梅姨差不多。

  但是这种话谁也说不出口,好像谁说了谁就是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一样,因此大家心里虽然想法一样,可谁也不肯先张嘴,都等着别人提议。”

  我听着小张司机说话的语气,好像有点儿心虚,我知道他不想当着齐佳靖的面显得自己胆小,我也经历过恋爱,对于这个阶段的青年那女内心的想法了然于胸。

  为了不让这个年轻人难堪,向来不打断别人说话的我这时插嘴说了一句:“其实所谓‘贪生怕死’根本算不了什么,这时人类很自然很正常的反应。”

  我这话倒不完全是胡说八道,人类三大基本欲望就是所谓的食欲,兴宇,求生欲,其中这个求生欲是欲望之本,人一旦没有生命,那么一切想法奢求倒是扯淡。

  我们在看影视作品时,面对那些叛国投敌的人,诸如伪军,或者所谓的二鬼子,往往对那种人的行径嗤之以鼻,深恶痛绝,认为这些人贪生怕死,毫无血性。但实际上,这种想法是非常幼稚的,也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们看不上那些人的行为是因为我们不是当事人,我们没有感同身受,这才有本事站在某一相对安全的地方大言不惭的骂那些人胆小怕事,键盘侠就是这么来的。

  我一直认为恐惧是人类的一种生理现象,这和一个人的道德品行,一个人的思想境界,受教育程度等等基本没什么关系,只要有未知事物存在,人类就会害怕,只要有危险,人类就会恐惧。这是无法反驳的。

  中国有一部儒家经典典籍叫做《论语》,里面有一段非常有名的话:“子不语怪、力、乱、神。”后世的很多人自以为抓住了把柄,说孔子典型的唯物主义者,鬼神不信,但是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孔子不愿意谈论“怪、力、乱、神”,不愿意说那些和自己十分遥远,和自己没有关系的话。

  因此上,可以简单的概括为,孔子只是“不语怪、力、乱、神”,并不是不怕,在恐惧面前考量人性,这是经不住考验的。

  我也是经历了很多次和妖怪斗争,和妖魔邪祟过招,几次死里逃生,几次命悬一线,才领悟到这个道理的。

  我在家里研习《遁甲天书》之余,也看了看一些其他的书籍,一次无意间在小涵的书架上面翻到一本书,叫做《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面有一段话让我非常认同,具体内容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意思是说:“当我们想要批评指责一个人的行为时,首先应该想一下,对方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的条件。”

  比如现在廖金娇嘲笑小张司机胆小,就是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亲眼目睹小道士惨死的人并不是她,亲眼看见满地鲜血的人不是她,经历过别墅男鬼的人不是她,她这才会在一边对于小张司机的行为指指点点,实际上如果让她和小张易地而处,表现看能还比不上人家呢。

  但人们总是愿意在想象上提高自己的形象,来达到一种精神撑得的意淫。

  “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产生趋利避害的心理,这也没什么可指责的,小张你别往心里去,金娇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好言安慰道。

  廖金娇小嘴撅起来,作势就要反驳我,我急忙是个眼色,冲她拼命眨眼,廖金娇这才勉强把最后一句损人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瞧她那意思,要不是因为我,早就把话说出来了,甚至可能对于齐家佣人的懦弱表现破口大骂了,说起来也很奇怪,廖金娇这个富家小姐家里面资产过亿,腰缠万贯,财大气粗,长得也很有姿色,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脾气差了点儿,性格又有点儿大大咧咧。

  尽管如此,我依然认为这个姑娘很优秀,属于秀色可餐了,尤其是那一头齐肩短发,虽然这种发型在一般的初高中里面非常常见,但是长在她的头上就会显得别有一番韵味,比别的留同样发型的女生可爱的多,我见犹怜,国色天香。

  这样的一个姑娘,年轻貌美,家境富有,身边的追求者一定一抓一大把,有的是富二代,官二代,小明星之类的想要追求她,这些追求者当中,不乏一些社会上的优质男人,她却通通不放在眼睛里。

  每天也不像一般的富家女那样,到处参加舞会酒席时装周之类,而是整天缠着我这么一个连正式工作都没有的人,跟着我东游西逛,对我的话也向来言听计从,自动和她认识以来,她从来没有拒绝过我,堪称千依百顺。

  连我自己也不禁觉得奇怪,我这种人长相一般,家境更是穷的离谱,终日为了钱财奔波劳碌,又不会讨女孩子开心,却能得到这个女孩儿的青目,实在大出意料之外了。

  当日我和廖金娇第一次认识还是在云端高中,那时候缚地灵在学校里面为祸学生,甚至有好几个女学生跳楼自杀,小张和教育的人请我们去调查情况,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这个姑娘,奇怪的是当初我对这个女孩儿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甚至都没记住她叫什么名字。

  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戒律精研,不近女色,而是因为当时形势危急,连续死了好几个人,我根本顾不上考虑哪些男女之事,直到后来廖金娇主动说要半夜和我去抓鬼,我们一起经历了大战缚地灵,我才和她逐渐熟悉了。

  之后黄郎山之行,和珊瑚岛那一次,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升温,现在只要我开口说喜欢她,那这个姑娘一定会被我征服,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中国古人当中,荀子认为“人之初,性本恶”,孔子主张“人之初,性本善”,但在我看来,无论性善还是性恶,都不够准确,应该是“人之初,性本贱”。

  这六个字在男性的择偶观上面可谓体现的淋漓尽致。

  比如同样是两个长得身材纤细,相貌周正的两个女孩,一个女孩儿千依百顺,小鸟依人,一个姑娘飞扬跋扈,爱答不理,绝大部分男人都不会选择哪个千依百顺的,男人对于爱情始终像打猎一样,一只肉猪躺在面前,任你宰割,你会提不起兴趣来;另一只兔子啊在草丛里面跑老跑去,你反而对它更有兴趣。

  这就是男人。

  我感觉在这个方面越陷越深,之前沈一涵对我非常冷淡,爱答不理,我就越是喜欢她,越觉得她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在吸引我。可是经过珊瑚岛之后,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升温,她对我也开始千依百顺,百般照料的时候,我却渐渐的心生反感。

  包括唐秘书和小涵也是这样,唐秘书一开始在酒桌上的时候,对李局长阿谀谗佞,对我不理不睬,我就觉得这个东北姑娘太有气质了,举手投足之间都吸引额我魂不附体。

  可是当她受了李局长的嘱托,主动来到我的房间里面,对我搔首弄姿时,我的一颗心却平静了很多,早就没有那份原始的冲动,直接从爱情变成了色情,除了肉体上的喜爱,或者说是感官上的享受之外,我对唐秘书并没有什么精神的眷恋。

  哪怕是现在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小涵,一开始刚把小涵接回家的时候,小涵不仅不对我说话,连正眼都不看我,我却对她喜欢的死去活来,恨不得她不去上学,我就可以天天和她在一起。

  我甚至一度把自己比喻成欧阳修,可是自动小涵自闭症好了以后,逐渐跟我说话越来越多,我对她的热度又不如从前了,虽然说不上是不喜欢,可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我觉得这是男人在婚姻爱情方面的一个典型缺点,说不上是喜新厌旧,但起码是追求刺激,追求一种挑战,男人并不在意自己最后能不能把一个女人哄上床,男人们在意的往往是那个追逐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