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快到午夜了,老罗拿着桃木剑躲在楼上,我问他怎么不在外面等着,他的理由居然是怕鬼看见他不敢进屋。
随着“当”的一声钟响,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也就是所谓的子时。
此时阴气最重,因此相书上说,子时出生的婴儿,八字轻,身上的阳气镇不住妖魔鬼怪,所以一般这类人是最容易见鬼的。
门外一股寒风“呼”的一声吹开房门,苏女士和女佣躲在我身边瑟瑟发抖,我们躲在一楼的几个沙发后面,我虽然有过多次降妖伏魔的经历,但也忍不住好奇探出头去,想看看这次的是个什么鬼。
可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不见什么异样,只是隐隐感觉的一丝阴气,但是这股阴气时有时无,气息微弱,我知道这次的鬼是个小角色,应该容易对付。
老罗没有我这种感知神鬼妖狐的能力,只是拿着桃木剑四处瞎看,不过从他的样子可以看出来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忽然,电视机自己打开了,我远远的望过去发现屏幕上并没有什么图像,只是雪花声响,过了片刻,传来争吵声,好像是什么人在吵架,我仔细看了半晌,看见电视里两男一女在吵架,我再一看不禁头皮发麻,电视里那个女的正是苏女士,其中一个男人则是苏女士的丈夫张平帆。
几个人不知道在吵什么,电视里苏女士衣冠不整,张平帆怒气冲冲,另一个陌生男人显得张皇失措的样子,我正看得认真,身旁边有人站了起来,径直走过去把电视机关了。
这个说自己胆小怕鬼的女人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这是怎么回事?这女人之前说自己被邪魔邪祟困扰,胆战心惊,现在怎么在这诡异的现实面前表现的如此反常。
按常理来推测,任何一个人见到这恐怖的一幕一定会吓得张皇失措,瑟瑟发抖,而苏女士却这么坦然。
我暗暗纳闷,知道此事必有蹊跷。
这时,客厅中间的八仙桌子“仓啷”一声翻倒在地,桌上的茶杯盘子碎了一地,椅子也开始自己摇摇晃晃,这情形果然跟那天苏女士描述的一样,苏女士吓得连忙跑到我的身后。
我心说:“老罗,你也该出来抓鬼了吧。”
果然,刚想到这,只听见在二楼一声断喝:“妖孽,速速现身!”
老罗拿着桃木剑纵身跳了以来,“呼”的一声一把花梨太师椅砸在老罗身前,老罗随即破口大骂,但骂了半天毫无动静,我怕这只鬼会趁机逃走,只得挡在别墅的门口。
苏女士和女佣则蜷缩在客厅的一角。
我双手迅捷无比的结印,用灵力暂时开了天眼,只见屋顶漂浮着一个穿着衬衣的男人,胸口一处鲜红,那想必就是死前的伤口,我高声叫道:“罗叔,在上面!”
说完用手一指,好让老罗知道具体位置。
哪知道老罗虽然知道具体位置,却只是站着不动,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今天这单生意是老罗的,我怕自己冒然出手惹得他不高兴。
我看见老罗的表情并不是自信满满,而是写满了无奈,我心说:“都这时候干嘛呆立不动,快用镇尸符啊,对付这种小角色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这一晃之间,男鬼瞬息之间扑了下来,老罗挺剑向上一刺,一把椅子从侧面飞出来把老罗砸倒,那男鬼扑在老罗身上,掐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会这样,难道还有一个鬼?
我见情况紧急,连忙掐诀念咒:“我此剑,非凡剑,星光灿烂指天罡,指天天清,指地地灵,指人人不死,指鬼鬼神惊,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在怀里面掏了半天,这才想起今天是来给老罗帮忙,根本没准备镇尸符,眼看着老罗被掐的奄奄一息,我抓起地上的一把椅子,就砸在那鬼身上。
结果自然毫无作用,我又是尽全身力气举起断了腿的八仙桌,朝着男鬼猛地扔了过去,就在脱手那一刻,我突然后悔了,万一男鬼躲了过去,这一还不把老罗也砸个半死,奇怪的是那只鬼不闪不避,砸在它身上就跟用树叶打在一个壮汉身上一样。
情况紧急,再不想办法老罗就要被掐死,我回头,看见卧室窗户上贴着一张老罗画的镇尸符,我一把揭下来,念起杀鬼咒:“我此剑,非凡剑,星光灿烂指天罡,指天天清,指地地灵,指人人不死,指鬼鬼神惊,神兵火急如律令————破!”
灵符脱手而出,晃晃悠悠,又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我左手封印了黄皮老祖和女鬼恶灵,功力已经退步到这种地步了?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不可能,我张一凡祖传的道术,绝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变得如此软弱。
我拿起灵符,再次念起杀鬼咒加金光神咒并吐了一口唾沫:“天地玄宗,万起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维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保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变,神佑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里,御史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澈,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辅吾真身。非凡剑,星光灿烂指天罡,指天天清,指地地灵,指人人不死,指鬼鬼神惊,神兵火急如律令————破!”
吐口唾沫是因为故老相传,唾沫可以驱邪,清朝人袁枚在《子不语》一书中记载了一个宋定伯捉鬼的故事。
话说清朝有个人叫宋定伯,这天晚上宋定伯因为意外,不幸和鬼走在一起,宋定伯害怕恶鬼伤人,心说与其让你伤害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于是假装自己也是鬼,就和鬼套近乎,说:“我刚刚当鬼,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要请教你老兄。”鬼果然上当,说道:“有什么尽管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随便问吧。”
宋定伯假装忧愁的说道:“我以前当人的时候,特别害怕鬼,我怕鬼会害我,现在我当了鬼,有特别怕道士,害怕哪天会有个茅山道士收了我去。”
鬼于是说:“咱们和茅山道士,井水不犯河水,他不招惹咱们,咱也不惹他,有什么好怕的。”
宋定伯继续说道:“就怕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万一要是碰见了道士,他要收我该怎么办?”
鬼说:“兄弟你现在已经是鬼了,怎么还这么胆小,有我和你同行,没什么好怕的。”
宋定伯于是一步一步把话题往要害处引,接着问道:“你老兄见多识广,知道人最怕什么吗?”
鬼说:“人一怕没钱,二怕没势,三怕夫妻不和,四怕子孙不孝。”
宋定伯接着问道:“天下间,总有一些东西是会害怕,老鼠会害怕猫,田鼠会害怕鹰,蜡烛会害怕风,庄稼会害怕旱,却不知道鬼害怕什么?”
这鬼哈哈大笑,说道:“兄弟你真没有见识,都当了鬼还不知道鬼怕什么,今天当哥哥的教教你,鬼最怕什么呢,鬼最怕人的唾沫。”
宋定伯听完心中一喜,走到合适的地方,一口口水吐在那鬼身上,鬼霎时间白气腾腾,过了一会儿就化作一缕青烟,小会儿就变的无影无踪了。
后来在不少地方,还有上厕所不能吐口水的习惯,因为鬼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厕所恰恰是最阴冷潮湿的,生怕冒犯了鬼神,甚至有时候遇到中邪,鬼打墙,也可以鼓足勇气一口唾沫吐过去。
我念完咒,吐完口水奋力一掷,那灵符却依然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惊奇的看着老罗,老罗被掐的奄奄一息,低声道:“不能用手仍,得。。。。。。得贴过来才行。。。。。。”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罗这家伙学道不精,他画的镇尸符不能像我一样,念完咒灵符就能脱手而出。
我心说老罗啊老罗啊,你这两小子不仅坑苦了我,也险些丧了自己的命。
我拿起镇尸符,用力贴在男鬼后心,“神兵火急如律令————定!”
“啪”的一声,烟雾弥漫,男鬼顷刻间原形毕露,显出真身,躺在地上被我定住。
此时我发现苏女士的眼神有点古怪,女佣的眼神则充满了惊慌失措,从这个眼神中,我猜到女佣苏女士一定和这男鬼有过来往。
老罗站起来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说道:“小。。。。。。小。。。。。。小兄弟,刚才真。。。。。。多亏。。。。。。多亏了你,终于把它制住了,你的道行不错啊,反应也快,总算天下太平了。”
我一边警惕的环顾四周,一边说道:“罗叔,你高兴的也太早了,还有一只没解决呢!”
“呼”的一声,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飘了过去,“别让跑了!”我一声高呼。
说完,我一把接过老罗手中的桃木剑,默念一句杀鬼咒,右手长剑脱手而出,那黑影被逼的无处可逃,只得转过身来,不出所料,这个男人果然是苏女士的老公张平帆,只是后背隐隐有黑血渗出来,这么说来,张平帆绝不是苏女士所说的那样,因病而死,而是死于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