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原来如此。”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看不出来老罗这人平时看起来贪财好色,见利忘义,还有点儿爱面子,想不到危急关头居然还会舍命救我,我从梦境里那个十几层的高楼坠下来,重力极大,老罗拼尽全力在我落地的最后关头把我从梦里拉回来,那么那些重力一定全部都由他受了去。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只是吐了一口鲜血,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我猛地想起另一个问题,现在我们两个是在张女士的家中,等待着后半夜鬼婴的来临,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和梦魔那只是私人恩怨而已,帮助眼前这家人驱鬼才是当务之急。
可现在我受伤极重,再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我绝对都帮不上一点忙了,老罗吐完血以后,虽然神色如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刚才吐出来的血大概有一碗,这是受了重创的表现。
张女士看见我们叔侄俩,来了以后还没帮他们家抓鬼,自己先受了这么重的伤,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罗先生,小兄弟,你们俩好像受伤不轻,那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张女士欲言又止,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们也知道她接下来的话是“那今天晚上可怎么办”。
不等老罗回答,我安慰道:“您放心,我的原则向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叫我。。。。。。呃。。。。。。我还有一口气在,什么妖魔鬼怪也别。。。。。。别想。。。。。。想伤害你们!”
我说到这里,左肩上的伤口疼痛欲裂,半边身体几乎连动也动不了,哪还有脸说什么斩妖伏魔,不被妖魔给斩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事到如今,只好祈求老天爷保佑,那个鬼婴今晚千万别来了,可是眼看着窗外月黑风高,阴风阵阵,吹得树叶“哗啦哗啦”作响,那冤死的鬼婴怎么可能不来这家索命。
老罗也意识到今晚情况要遭,虽然脸上神色镇静,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装的,不住的伸手在怀里摸来摸去,我知道他是在找“镇尸符”。
看到老罗,我受到到启发,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正想把桃木剑拿出来,却发现桃木剑已经断成两截,都被丢在角落里,这时我想起来,在梦里和梦魔的幻像英子打斗的时候,剑被菜刀砍断了。
我也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不由得叫苦连天,我来的时候太过自信托大,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只带了桃木剑,别的什么金钱镖、镇尸符、封印鬼怪的坛子都没有带在身上。
我偷眼看了看老罗,正想知道他带的抓鬼工具全不全,这时突然听到家属楼院子里传来一股股的风声,呼呼作响,张女士走到床边,低头一看,只见院子里的落叶和积雪都被风吹的漫天飞舞,许多枯叶被风吹的打在窗户上,“啪啪哒哒”的敲击着玻璃,声音尖利僵硬,并不比一般的石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差。
张女士看着楼下的情况,眉头越皱越紧,一脸的惊慌失措,眼神中露出恐惧的光芒,似乎不敢再看,一边看一边往窗帘后面躲闪。
老罗看见这一幕,起身道:“小张,你不用怕,对付这种婴儿的鬼魂,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不是我吹牛。。。。。。”
张女士对老罗的话似乎一点没有听进去,只是惊恐的看着窗外。
有些婴儿因为父母打胎致死,死得冤枉,化作厉鬼之后的怨气并不比一般的鬼怪小,甚至犹有过之。
我急于了解外面的情况,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一动,带动伤口撕裂般的疼痛,险些站不稳又坐回椅子上。
我走到窗边,向下面一看,只见一股小旋风卷起一片片的落叶和积雪,在院子中间越来越大,带动的积雪和树叶也越来越多,宛然就是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老罗这时也凑过来,看着外面的旋风,说道:“《水镜全篇》上说记载,旋风自起,必有冤情,看来今天的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心中暗道:你这打脸也太快了吧,刚才还自吹自擂说对付这种鬼易如反掌,现在又说不好对付。
“小张,你先回屋子里看好孩子,剩下的交给我们吧!”说着,老罗在客厅里一站,威风八面,凛然自威。
张女士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到屋里,“咔嚓”一声从里面把房门反锁。
看外面的样子,这次的厉鬼来头不小,一扇小小的防盗门,哪里拦得住这些恶鬼。
这时外面“啪”的一声,一股疾风居然把床上的玻璃吹破,雪片碎石、树叶枯枝之类的东西顺着漏洞涌了进来。
我此刻行动不便,老罗应变神速,一把拉过我的胳膊,把我往后一拽,尽管如此,还是有几片碎玻璃划破了我的脸和胳膊,好在都是皮外伤。
老罗知道我受伤极重,自己拿着两张“镇尸符”挡在我的身前。
直到此刻,外面的风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劲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屋里大件的桌椅沙发自己移位,小件的杯盘摆设随风而起,屋子里顷刻间飞沙走石,要不是有老罗挡在身前,我只怕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茅山传人罗大佑、张一凡在此。何方妖孽在此?”老罗声色俱厉的喝道。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老罗的真名叫罗大佑,这家伙头发油腻,神情猥琐,只有在女人面前逞威风的时候才有几分男人的气概,和那位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台湾歌手相去甚远,两个人居然叫的同样的名字。
对方不管不顾,依旧把冷风一个劲的往里吹,身后桌椅相击,背叛坠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我知道老罗功力有限,他的“镇尸符”不能像我一样朝敌人自己飞过去,只能用手拿着贴到鬼怪身上才管用,这一点我在别墅里和他第一次驱鬼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现在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他的“镇尸符”自然毫无用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使“掌心雷”之类的道术,我灵机一动,突然想起来在珊瑚岛上用过定风咒,于是在背后低声说道:“待会儿我用定风咒把风定住,你把镇尸符贴它身上!”
说完,我盘膝坐下,双手结个金刚印,口中默念:“我本太乙亲传,得道欲成散仙,阴天风雨不净,助我平风不难。一平妖风,天下太平;二平鬼风,四海澄清;三平山水福祸,四平五方众风。太乙真人,急急如律令——定!”
随着我的咒语停止,风势果然渐渐减小,不过半分钟,凤九止住了。
“好小子,真有两下子!”老罗大喜过望,抓着“镇尸符”就冲了上去,我举起一把椅子,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跟着。
对付这种冤魂恶鬼,一把椅子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但有手里有个硬家伙,心里踏实不少。
我跟着老罗来到窗边,向下面一看只见风已经停了,四下里寂静无声,整个家属大院又恢复了平静。
我和老罗对视一眼,都有些纳闷,怎么念个咒就能把敌人赶走,这鬼婴的水平也未免太差了,难道驱鬼成功了?
老罗得意的哈哈大笑,“哈哈,什么狗屁鬼婴,说的那么邪乎,我还以为什么大有来头的恶鬼,不过如此,我连镇尸符都没用上,早知道就不用你。。。。。。啊。。。。。。”
老罗正说着,突然脚下不稳,身体向前一倒,眼看着就要从这十几层的高空掉下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老罗的手腕。
要是在平时,我神完气足,身轻体健,把老罗拉上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但老罗这人平时抽烟喝酒,挺个大大啤酒肚,身体只怕有一把八十来斤,身材矮胖,我又刚刚受了重伤,这一下猝不及防,我右手勉强拉住老罗,自己也被带的险些从窗户摔下去。
我和老罗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没有任何准备,我岔开双脚勾住旁边的暖气管道,半个身体探到窗户外面,老罗则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哇哇大叫。
“啊——小凡,你可千万别松手啊!”老罗深处几十米的高空,双脚无从借力,耳边风声浮动,整个身体完全靠着我的拉扯才不至于掉下去。
“罗。。。。。。叔,你快使劲儿爬。。。。。。上来,我快坚持不住了!”我这一下运动太过激烈,背后的伤口崩裂,鲜血浸湿了绷带,身体撕裂般的剧痛。
不等老罗回话,我只觉自己右手拉的人越来越沉,起初不过一百多斤,现在重的匪夷所思,老罗紧紧抓着我的手,险些把我整个胳膊拽脱臼。
“罗。。。。。。叔,我快。。。。。不行了。。。。。。”眼看着就要脱手,老罗突然在下面叫道:“下面有只手在拽我,想把我拉下去!”
“用。。。。。镇。。。。。。尸。。。。。。符。。。。。。”我本想告诉老罗用镇尸符打他,但身体剧痛,精疲力尽,“打他”两个字实在说不出来了。
老罗已经提醒,用另一只手掏一张符纸:“神兵火集,逐鬼驱魔令!”
老罗虽然和我三叔是一师所授,但两人天资不同,一个勤奋好学,一个游手好闲,祖师爷因材施教,教我三叔都是难学实用的,教给老罗的都是易学难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