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疑心暗鬼

  廖金娇听齐佳靖的讲述有些诡异,现在提起来这件事依然让她觉得汗毛直竖,看着齐佳靖惊慌的脸,忍不住问了一句:“她死了?”

  齐佳靖轻轻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脆弱和恐惧,此时的样子和之前那个精明干练,干净利落的假小子判若两人,“她没死,但是。。。。。。但是。。。。。。”

  说到这里,齐佳靖雅静瞪得几乎和灯笼一样,颤抖着说道:“她脖子上有一道血印!那条血印齐整整的,看样子就是被什么人用手掐出来的!”

  这时,原本就阴霾的天空飘起了小雪,我在的这个城市位于淮河沿岸,可谓冬暖夏凉,四季分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夏天雨多,冬天雪多,漫天飞舞的雪花,让本就阴郁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

  廖金娇和我在一起,见惯了妖魔鬼怪,也不觉得如何害怕,只是齐佳靖讲述这件事的时候,语气阴森,表情僵硬,特别能让人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禁不住害怕,身体极力靠近我,我问道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忍不住轻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

  齐佳靖看着车窗外面的雪片,犹如天女散花,错落有致,本来颇有几分“未若柳絮因风起”的感觉,但是天气阴暗,心情抑郁,哪有心思赏雪,轻轻叹了口气。

  继续说道:“我们看见梅姨瞪大了眼睛,躺在床上,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当时吓傻了,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三哥一脸的无所谓,二哥因为刚才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况,早就成了惊弓之鸟,这时一看见梅姨脖子上的痕迹,禁不住大喊大叫‘鬼,爸爸的鬼魂回来了!’大哥显得最着急,急忙上去摇晃梅姨的身体。”

  罗婷婷自言自语道:“嗯?怎么会这样?”

  齐佳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沉浸在回忆中没留心罗婷婷的话,我和廖金娇坐在后面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廖金娇问道:“什么意思?”

  我也转过头,一起看着罗婷婷。

  罗婷婷本来和辽金颇有嫌隙,本来不想回答,但是看见我也眼巴巴的看着,于是分析道:“你们想想,刚才齐小姐说她三哥是那个梅姨亲生的,大哥是齐老爷和原配所生,那么三哥理所应当和母亲关系最近,看见妈妈被鬼掐了,他应该最关心,反应最激烈才对。怎么反而是大哥最紧张呢?”

  其实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总觉得这是人家豪门恩怨,家庭私事,还是不要当面说破的好,想不到齐佳靖却点了点头:“这位。。。。。。这位姓罗的姑娘说的不错,当时情况紧急,救人要紧,谁也没顾上考虑那么多。事后仔细想想,我也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有猫腻。”

  这户人家老爷死了,大哥对年轻貌美后妈的安危非常关心,反而后妈的亲儿子却不闻不问,这件事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

  廖金娇心直口快,说道:“难道你大哥和。。。。。。哎呦。”

  我急忙掐了一下廖金娇,冲着她微微摇头,意思是别让她再说下去。

  齐佳靖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悠悠的说道:“梅姨当时神情古怪,无论大哥怎么摇晃她都没反应,只是挺直了身子,瞪大眼睛,张着大嘴,连眨都不眨一下,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这么长时间不眨眼。”

  “这是什么情况?你见过吗?”廖金娇问我。

  “我虽然没见过,但我知道这是惊吓过度的表现,要是不及时抢救,说不定心脏都会挺直跳动。”

  齐佳靖“嗯”了一声:“当时田颖秘书也这么说,她说。。。。。。”

  “田颖?”

  “田颖是我爸爸的秘书。”

  齐佳靖默不作声,等于是默认了,从她冷漠的样子来看,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田秘书。

  我们三个都有点儿奇怪,一个秘书怎么会和老板家人住在一起?

  “你们一定很奇怪吧?”齐佳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个田秘书,原本是十年前公司招聘进来的,一开始做的事文员,她是重点大学毕业,身材苗条,相貌端正,比我大十岁,后来。。。。。。后来当了爸爸的贴身秘书,再后来。。。。。。就搬进我们家了,爸爸的遗产,她也想分一份儿。”

  我们恍然大悟,看来这个田秘书也是齐飞虎的情人。

  齐飞虎和李局长是同学,那么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田秘书最多不过三十来岁,这个拜金的女人在最美好的年华陪一个糟老头子过了十年,最后想要分点儿遗产也在情理之中。

  “田秘书说梅姨只是惊吓过度,拿凉水淋在她头上就行。”

  廖金娇忍不住笑道:“什么?那用凉水淋?这个方法也太。。。。。。”

  我点头道:“嗯,这个办法是有道理的,人体内有三魂七魄,在受到剧烈惊吓的时候,全身的精力都会集中到大脑上,这时候大脑最为敏感,用凉水淋头是最好的办法。”

  齐佳靖继续说道:“后来大哥拿来了一盆凉水,我们直接淋在梅姨的脑袋上,梅姨这才悠悠的醒过来,先是茫然的看着我们,那样子显然是把刚才的事都忘了,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这时么一突然一声惊叫,‘啊——有鬼,有鬼!’一边叫,一边连滚带爬的往床里面爬。

  今天还是爸爸头七,本来大家就都人心惶惶的,这时听她这一声鬼叫,都吓得不知所措,二哥的反应最激烈,急忙往墙角躲闪,三个却一脸的无所谓,‘都害怕什么,我就不信这屋子亮着灯,能有什么鬼魂作祟!’这时,梅姨却一脸惊恐,伸出手指着三哥,颤抖着说道‘你爸爸,你爸爸他。。。。。。就趴在你身上!’我们几个听了这句话,都猛地退开好几步,一齐往三哥的后背看去,但是什么也没有。

  三哥自己也被这句话吓到了,但是依然装的很镇定,笑着说道‘我就说吧,哪有什么鬼魂儿!他活着的时候就是酒色之徒,死了我也不怕他!’我听他对爸爸出言不逊,上去就和他理论,哪知道这时候梅姨又指着我说‘佳靖,你爸爸。。。。。。你爸爸现在就在你背后站着!’我看着梅姨煞有介事的样子,知道她绝不是开玩笑,我急忙回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转身那一刻,我觉得后背一阵发麻,一阵冰凉,好像有人把一个巨大的冰块贴在我身上一样。”

  廖金娇有些奇怪,问道:“一凡,为什么他们家人只有梅姨能看见鬼?还是那是她的幻觉?”

  罗婷婷本来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又被廖金娇打断,忍不住发作道:“喂,你能不能听人家家把话说完,别动不动打断别人?”

  廖金娇生于大富大贵之家,从小颐指气使,娇生惯养,被人宠惯了,哪儿受过这种气,立刻还嘴道:“用你管?我和一凡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罗婷婷更是不甘示弱:“他是我师兄,你是我师侄,你做的不对就应该管。跟我说话这么不客气,连师叔也不叫一声,没大没小!”

  廖金娇听她又说起被封的事情,怒道:“我还没说你呢,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冒充人家师妹,我和一凡认识了这么久,从来没听他说起过有你这么个师妹!”

  “那是因为我之前一直没有联系过他,茅山派最讲究长幼尊卑,你胆敢以下犯上,反了你了!”罗婷婷继承了老罗身上那副惫懒狡狯的性格,牙尖嘴利,说起话来更是不留情面。

  廖金娇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呵呵,以下犯上?你是谁的上?”

  “我是你师叔,这就是上,除非你不是茅山弟子!”

  我见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句,越说越僵,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急忙劝阻道:“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还是先听人家把话说完吧。”

  罗婷婷和廖金娇都是轻哼一声,一左一右的转过了身子,分别看着窗外的雪景。

  我坐在她们两个人中间,气氛一时间很凝固,我干咳一声,打破尴尬:“咳咳,那什么。。。。。。齐小姐请你继续往下说吧。”

  齐佳靖也瞧出了我们三个人关系不一般,尽管我坐在后面,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猜想她此刻一定在偷笑。

  “我当时吓了一跳,但是无论怎么回头都看不见有任何异样,只是觉得全身发麻,那种感觉。。。。。。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的。

  几个哥哥和田颖都惊慌失措的看着我的后背,从他们的表情上面我能看出来,他们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梅姨一个人在房间里大喊大叫,几个哥哥和田颖都觉得是梅姨被吓坏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只有我知道梅姨没有骗人,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有人趴在我身上,只是看不见而已,大家说什么也不信,后来梅姨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一点儿,不过却叫喊着不让我们走,她不敢一个人睡觉,后来大家商量之后,决定由我来陪她。

  那天晚上是我经历过最漫长的一个夜晚,虽然有我陪在身边,梅姨依然在床上翻来覆去,和神经衰弱一样,疑神疑鬼,窗帘被风吹动了,外面的树叶沙沙响,也能把她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