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妙龄少女走出停尸房,只见周友明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我走上前轻轻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流进出,看来他只是被那些小流氓打昏了。
“喂,这个人是谁?怎么样子怪怪的。”少女看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周友明,好奇的问道。
“这个人是。。。。。。”我突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想了想说道:“这个是。。。。。。一个心里有些问题的医生。”
少女回头看了看停尸房,催促道:“咱们快走吧,不然待会儿有人来会很麻烦的。”
“地上太凉了,麻烦你帮我把他扶起来,然后找一张床停放尸体的床让他躺下吧。”这个周友明医生虽然精神不太正常,还把我吓得够呛,但总归是因为我才被打成这样的,就这么撒手不管太不仗义了。
少女看着我手忙脚乱,体态颟顸的扶起来昏迷不醒的周友明,双手抱着肩膀笑道:“看不出来嘛,你这人心眼儿还挺好。”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帮我扶一下,我手上没力气。”我半拉半抱的扶着周友明,少女也走过来和我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把他安置到一张停死尸的床上,估计等他醒了之后就会自己回去的,说不定还会恢复到正常的人格,也就不用我瞎操心了。
少女扶着我走到外面,问道:“你的病房在几楼?”
我摇了摇头,“不用啦,我不想再去病房里,你把我送回家吧。”
我对那个紧邻着精神科的病房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惧意,打死也不愿意再回去住了。再说刚才这个姑娘一直缠着我要我讲和梦魔打斗的事情,讲述这些又不得不提黑白无常怎么带谛听兽给我,怎么在梦里见到纸人,怎么召唤黄皮老祖和缚地灵,这要是被医生护士听到,一定会认为我脑子不正常,直接把我送到楼上的精神病院了。
这时医院里已经恢复了秩序,医生和护士各自照顾之前因为医疗器材停电而出意外的病人,我回到病房里,简单了拿了几件衣服,就和少女到一楼办理出院手续,但负责的工作人员认为我伤还没好,没到可以出院的时候,我和那个顽固不化的家伙大吵了一架,这才和少女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少女扶着我坐到了后面,我屁股刚一坐稳,就说道:“姑娘,之前多谢你仗义相救,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就被那群流氓恶霸杀了。”
“嘻嘻,举手之劳,那也没什么。你是怎么招惹上这群黑社会的?”少女笑吟吟的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初我在夜市吃烧烤。。。。。。”当下把怎么遇见“刘铁头”欺负大学生,非礼少女,怎么起的口角,怎么用“镇尸符”插瞎了眼睛,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说完之后,最震惊的倒不是那个少女,而是出租车司机,那个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戴着眼镜,张大了嘴,回头问道:“小兄弟,你说那个‘刘铁头’那帮人,是被你把眼睛弄瞎的?”
我点了点头,那司机激动地差点儿把车停下,直接握住我的手,“哎呦喂,大兄弟,那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这群狗娘养的在市里面欺男霸女,为祸一方,我们出租司机就没少受他们的气。
我们早就听说刘铁头被人弄瞎了,干出租的兄弟们私底下传,都说那帮王八蛋多行不义,可能是被哪个黑帮大哥给做了,想不到是你干的!你这件事。。。。。。干的真解气,哈哈。。。。。。原来我今天晚上拉的客人是个大人物。。。。。。以后见到同行们我可有的吹了。”
我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那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群家伙随便欺负人太可恨,这才动的手。”
那个司机激动的说道:“说实话,那个狗娘养的我早就想打他一顿了。大兄弟,没别的说的,我就是个出租司机,无以为报,今天你们俩坐车不用给钱了,就当是报答报答你。”
我当时不过就是一时激愤,想不到那帮家伙这么不得人心,居然倒了万人唾骂的地步,“不不不,师傅我们还是给钱吧,你大晚上的出车也不容易。”
司机执意要请客,说到最后越来越激动,甚至要把我们俩拉到饭店里搓一顿,被我委婉拒绝了。
“怪不得他们这么恨你,原来你把他们都变成了独眼龙。”少女说道。
“嗯,你是没见过那天的场面,那对大学生情侣被欺负的简直。。。。。。根本看不下去,我真后悔当初下手太轻,没把他们全部刺瞎。”一想起那天的情景,我恨不得再打他们一次。
“嗯。。。。。。这些社会渣滓也真是,一群小混混,到处惹是生非的欺负人,年纪轻轻,不好好读书,也不老老实实的工作,跑去干这种事儿。浪费清楚,幸亏我刚才已经教训过他们一顿了。”少女气鼓鼓的说道。
“你说这些人。。。。。。为什么不好好在学校里上学,跑到外面来瞎胡闹呢?”少女问道。
“嗯。。。。。。我估计这些不是不想上学,而是被学校开除了,大多都是辍学少年,说不定少管所都进过好几次了。”我想了一会儿分析道。
这时那个戴眼镜的出租司机插口道:“大兄弟,这你可说错了。这些孩子十六七岁的时候,正是香港黑帮电影火的时候,什么《古惑仔》之类,不瞒你说,我这么大岁数看了都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找个人干一架,更别说那群啥也不懂的毛孩子了。”
“嗯,这部电影我也看过。确实挺有煽动性,不适合孩子看,但这帮小混混走上这条路,也不能全怪电影,他们的父母也少不了责任。”
“你是不知道,有些时候父母也管不了。就那个刘铁头,听说初中就辍学不上了,认识了一帮社会上的不良少年,到处惹事,他爸知道以后先是劝他,后来劝不听就打。
结果你猜咋着?这小子一生气,把他爹给宰了,当时正是八几年严打的时候,但他妈托关系找人,费了挺大的劲,这才改成劳教三年,等他一出狱,变本加厉,在赌场给人看场子,后来去夜总会给人当打手,好几次因为寻衅滋事进了监狱,把他妈直接气的得了癌症,前几年病死了。据说他妈死的时候,他因为强奸妇女被关进了大狱,连他妈的葬礼都是亲戚鹏偶遇给操办的。”
少女愤愤的说道:“原来这个刘铁头这么坏,哼。。。。。。早知道我刚才医院里也好好教训教训他的小弟们。”
我想起刚才在停尸房里,那个死尸站起来的样子,连我自己都吓得不轻,更别提那群只会欺软怕硬的市井无赖了,其中一个还尿了裤子。
我忍不住笑道:“你已经把他们教训的可以了,差点儿把我也吓尿了。”
“亏你还是茅山弟子,胆子这么小。”少女一边说,一边轻蔑的看了我一眼。
这姑娘也不是故意朝我抛媚眼,只是长得太过水灵,那一个眼神就看得我骨头都要酥了,我急忙转过眼睛,看着正前方,目不斜视的说道:“我也不是胆小,只不过我那时候功力全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胆小就是胆小,还找什么理由。”
我随即正色道:“对了,说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少女一拍脑门,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说了这么半天闲话,你还没说怎么打败梦魔的事情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先说你到底是谁?”我也寸步不让。
“嘿。。。。。。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我刚才救了你的性命,你居然跟我说话这么不客气!”少女说着,坐在车上双手叉腰,一对水灵灵的眼睛瞪视着我。
她这种胡搅蛮缠颐指气使的样子倒是和廖金娇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她的眼神中总带着一丝狡狯,我好像在谁的眼睛里见过。
我看着她的眼睛,不由得痴了,她被我看的有些害羞,“呸,看你贼眉鼠眼的样子!”
我正陶醉于她两腮绯红的样子,突然耳朵一痛,被她揪起耳朵,“快说,不然把你从车上推下去!”
我看着她刁蛮任性的样子,一点儿不想开玩笑,这姑娘喜怒无常,脾气暴躁,说不定一怒之下真把我推下车。
“我说,我说!你先松手。”我捂着耳朵叫道。
少女这才笑嘻嘻的把手松开,“快说,再推辞半句,姑奶奶这就把你的耳朵扭下来。”
她此刻这种飞扬跋扈气焰嚣张的模样和刚才她在停尸房门口的少女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十足是个母老虎。
在车上,我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这件事我已经和别人说过很多次,每说一次就加深一遍印象,每说一次都会添油加醋,把自己说的英勇无比,凡是遇到解释不同的地方,就糊里糊涂的一笔带过。
这件事本身就够曲折离奇的,足足讲了四十多分钟,汽车从医院一直说到家门口,这才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