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冯楠鬼魂的讲述。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这些人每天越来越深秘，每次来成功人士或者总部的人给我们上课，讲来讲去都是那些话，虽然很有感染力，振奋人心，可是我有点儿听腻了，每天都是清汤寡水的饮食，我是农村来的，这些苦都没什么。
但是我发现这群人，每天都生活在欺骗里，他们看似一个个衣着光鲜，西装革履，却从来没有干过一件正经事，每天都在给亲朋好友打电话，把同学、恋人、朋友拉进来，慢慢地，在我眼里的大家庭变得乌烟瘴气，领导也不是每个都洁身自好，充满了欺骗、肮脏和罪恶，里面变得乱七八糟，他们每天用虚伪的谎言欺骗自己，欺骗亲朋好友，但是个个都相信自己能成为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
看着他们丑陋的样子，我对这里越来越失望，我把心里的想法和小田说了。想不到当天晚上，小田就告诉了董主任，主任带着人，把我关在屋子里，一顿毒打，打得我皮开肉绽，我说我想回家，董主任就找了个人，二十四小时看着我，就算是上厕所也跟着，至于里面的那部电话，也是每次打都得有专人负责监督，被控制起来的人根本没有一点自由。。。。。。”
“啊，那不是和监狱一样了？”廖金娇忍不住插口道。
李局长点了点头，说道：“所有的传销组织，无论说得多么冠冕堂皇，都有一个万古不变的原则，就是知道核心机密的人要限制人身自由。”
廖金娇问道：“这是为什么？既然向他们宣传的那样，这个项目多好多好，又有政府扶持，怎么还会限制人身自由呢？”
“这就是传销组织没有办法自圆其说的地方了。”我补充道。
冯楠的鬼魂摇了摇头，说道：“董主任从一开始上课就跟我们说过，说外面对我们有很多偏见和误解，说我们这绝不是传销，而是直销。”
李局长笑道：“所有的传销，没有一个说自己是传销的，都说自己是直销。”
涉世未深的沈一涵也不禁好奇，问道：“那。。。。。。那这些人是凭借什么方法赚钱的呢？难道就靠每天讲课和打电话？”
“不，他们讲课和赚钱没有关系，是为了对员工进行洗脑。打电话只是途径，具体方法嘛，就是先把你骗进来，然后跟你说的天花乱坠，最后的核心就一件事，起夜需要你投入一笔资金，用来资本运作，不过会让你放心，对方往往会告诉你，这笔钱不是上交，而是投资，之后的收益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李局长解释道。
廖金娇追问道：“那他们这么干，真的有人相信吗？”
“他们上课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洗脑，换句话说，就是帮你一步步的加深记忆，最后让你不信都不行。比如今天有个人跟你说下个月地球要毁灭，只要你给他五千块钱，他就能帮你办理火星移民。你肯定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吧，不可能相信这种鬼话吧？”李局长反问道。
我们几个人忍不住小的前仰后合，都觉得这个说法太过胡说八道。
李局长顿了顿，继续道：“但是第二天你的一个小学同学也跑来跟你说，下个月地球要毁灭，赶紧给那个人赚钱，他已经转了，不禁他给了钱，他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已经办理了火星移民，而且还拿出开得发票和收据给你看，上面有某某政府的印章。这时候你就将信将疑了吧？”
“我还是不信，我会觉得他是神经病。”廖金娇说道。
“呵呵，第三天，你的大学同学来跟你说，地球要灭亡了，必须马上办理火星移民，刻不容缓，晚一步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就来不及了。
之后的一个月，每天都有人给你灌输，下个月地球要灭亡，必须马上办理移民，你的亲朋好友，对你进行轮番轰炸，每天还有一个人登上讲台给你现身说法，告诉你以后的形势是什么什么，国家都知道了这个秘密，本来是不予泄露的，但是被他们企业的老板探听到了，现在让你掏钱办手续，这时候你信不信呢？”
李局长说完，顿了顿，继续道：“有句话叫谎言重复千百年就变成了事实，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每天来对你说谎话的人里面，还有你的同窗好友，旧时玩伴。嘿嘿，传销魔窟，是个无底洞，进了就危险了。”
廖金娇听完李局长的说法，若有所思，“李局长，你好像颇有心得啊？”
李局长苦笑了一下，“呵呵，我当年在那个城市，也负责过治安。我也是最近几年才调到旅游部门的，这些干传销的人，有的甚至都发了疯，真的和精神病差不多。
有几次我们扫荡传销窝点，抓住了主犯，却没办法定他的最，最后只能以非法集资，聚众闹事，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判了他几年。
可是他手下那帮人，那些自信以后可以成为企业家的人，一个个都到法院门口，公安局门口静坐，根本不相信自己干的是违法乱纪的事。
有的传销组织，为了迷惑群众，为了骗那些刚刚加入的人，甚至还说自己的企业每年给红字会，给希望工程，捐多少多少钱的。
这些人对自己想从事的事业笃信不疑，既可悲，又可怜，眼看着自己被套的倾家荡产，还是乐此不疲的加入进来。这些底层的人，给那些主任、经理源源不断的添钱。不受传销大鳄都身价上千万，所以那些传销组织的头目到处吹嘘，倒也不完全是信口开河，只不过底层那些加入的人赚不到这么多而已。”
“那他们到底是怎么赚钱的呢？”廖金娇追问道。
沈一涵也一脸的疑惑，她也想知道这些传销组织的幕后黑手是怎么赚钱的。
这点我虽然知道，但是看起来李局长似乎在这方便见解更深，听着冯楠鬼魂的哭诉，我们都忘记了现在是在闹水鬼。
李局长解释道：“很简单，所有的传销都是多级代理制度，我现在想干传销，那么我自己邀请你们两个人加入，但是要想加入，必须先交五百块钱会费，这样一来，我转了一千，你们两个就赔了，为了不让你们赔钱，现在我提出一个方案，你们两个每个人再拉两个人人进组织，从下面那两个人手上每人收五百，这五百里，有百分之八十是我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归你们两个人，这样你们进有了收入进账，但是这种收入并不能弥补你们之前那五百块钱的亏空，毕竟只是每人拿了百分之二十，而且下面那四个人都没赚到钱，那怎么办呢？
继续往下发展，让那四个人再往下各自找两个人，这就是八个人，每人交五百，还是层层按照半分比收益，当然，我是发起者，那么我肯定拿的最多，换句话说，越早加入的人收益越多，有的传销组织，动辄三五百人，那你想想，这笔收入是多么客观。
那五百块钱，只是我指的一个虚数，实际上，一般的传销组织的初次会费，但是五位数起步的。”
沈一涵和廖金娇在努力回想李局长的话，冯楠的鬼魂这时也说道：“当时我也不了解他们到底是怎么赚钱，只是懵懵懂懂的直到个大概。现在听你这么说，原来。。。。。。”
廖金娇自言自语道：“那这么说，这种融资方法也没有犯法的地方啊，而且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
“当然有道理，不然那些人怎么赚的到那么多钱，这实际上和苍蝇繁殖几乎是一个理论，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最后将变成一个天文数字。
据说第一个发明传销的人，是上个世纪的一个外国人，在当时就收入近千万美元，当时的人们还意识不到这是违法犯罪，因此也就没办法定他的罪。”我说道。
唐秘书这时也听得入了神，忘记了害怕，凑近了一点，靠在我的背上，问道：“那这样的办法赚钱，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啊，都是你情我愿，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李局长说道：“小唐，在传销诞生之初，也有许多人像你这么认为。都觉得这么做好像也没什么危害，但是你想想，这种层层剥削，层层领金的原则，发展到最后，总有处在底层的人吧，这些人根本没有收益，为了让自己不赔本，只好骗更多的人进来加入，成为自己的下线。
这么一来，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这种犯罪模式，虽然并没有直接犯罪，但是由此造成的一切恶果，将是非常恶劣的。”
“关于这一点我完全赞同，这些。。。。。。”我刚想说下去，突然发现话题又被我们几个人岔开，赶紧干咳一声，继续道：“冯楠，你接着说吧。”
这时小木筏上的几个人也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女人是个被人害死的女鬼，这是她在讲述自己的苦难，李局长和沈一涵等人也都为自己的喧宾夺主感到不好意思，尴尬的一笑，说道：“你继续说，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