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生老病死

  妇女笑道:“呵呵呵,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觉得吃惊。啧啧啧.....看不出来,你一个道貌岸然的有道之士,居然对这种事也感兴趣,嘿嘿嘿.....咳咳咳......”

  妇女说到最后,越说越觉得好笑,笑的动作太过浮夸,竟然牵动了伤势,咳出一口鲜血,但是尽管伤的如此严重,依然狂笑不止,好像见到了什么滑稽至极的场面一样。

  张道陵知道自己又被对方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不不,大嫂,你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种男女之事,怎么能和这么小的孩子一起?”

  妇女说道:“那个假装哑巴的少女?她哪里是什么十五六岁的女孩,只不过是装成了十五六岁的样子而已,说不定年龄已经多大了呢。”

  张道陵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但是......”

  张道陵的意思很简单,虽然那个妖怪只是装成了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毕竟也还是一个小女孩,这个杨老板太没有人性了,哪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其实张道陵因为是童子之身出家为道,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男女之情,根本不理解鱼水之欢的乐趣所在,否则只要听到那个妇女说到马车晃动,隐隐有男女喘息之声,就能马上猜到这件事的意思了。

  只不过他一身信奉禁欲苦行,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这才使得他觉得茫然。

  那妇女看着张道陵,笑道:“呵呵呵,张天师,我瞧你呼风唤雨,法术高强,想不到连这种事情也不知道,那儿不是太可惜了吗?呵呵呵呵......”

  “什么可惜?”张道陵反问了一句。

  “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男女那点儿事情,不信你想想,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最后国家都亡了,他为了一个姑娘都能把家国天下视为儿戏。你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男女之乐真的有那么大的乐趣,周幽王也不是傻子,怎么舍得把江山拱手相让呢?”妇女看着张道陵讲着讲着,原本枯黄的的一张脸,开始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一个出家人的面大谈男女之乐,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但是这女人已经离死不远了,人在死亡之前说的话,往往都是最接近人性本质的话,因为她除了生命,已经不需要考虑任何其他无关的事情了,所以这个时候说的内容,才是最接近人内心的真是想法的。

  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大概意思是说人在临死之前,哪怕是大奸大恶之徒,穷凶极恶之辈说的话也都是善意的,不会存着任何害人的念头,但是此刻,张道陵看着这个村妇,觉得这句话其实是非常值得商榷的。

  应该改成,“人之将死,其言也真。”,要不是因为这个妇女快死了,说话毫无顾忌,哪里可能当着一个陌生男人说出这么无耻甚至是有些淫荡的话来。

  张道陵看着这个三四十岁的村妇,生的牛高马大,鼻直口宽,由于经常干农活,一双手布满了老茧,脸上更是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皮肤,别说她此刻三十多岁年纪,就是让她在年轻上十岁,也不可能美到哪里去。

  不过张道陵是有道之士,对于女人的相貌,也不怎么在意,在他看来,无论美女还是丑女,都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无论相貌如何,最后也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佛教讲究人生在世,一共有七大痛苦,即“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汇、求不得。”其中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无论是男是女,是贫是富,最后都逃脱不了这四种痛苦,后四种则相对特别一些,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比如出家人就可以避免这几种痛苦。

  所谓“爱别离”,是第五大苦楚,即和相爱的人或者东西在一起时,总避免不了分别,无论你有多大权利,也避免不料会失去喜欢的事物。

  “怨憎汇”和“爱别离”刚好相反,是指明明并不是互相吸引,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在一起,这种情况称之为“怨憎汇”,比如有的夫妻吵了一辈子架,恨不得把对方活活掐死,但是迫于各种原因,两个人又不能不彼此讲究的过一辈子,这就是“怨憎汇”。

  这个妇女的丈夫对她非打即骂,两个人关系非常不好,可是她又无法摆脱这种男人,这就是非常典型的“怨憎汇”。

  “求不得”是最终极的一种痛苦,也是最为普遍的一种,即求而不得的痛苦,无论是求的是什么,可能是王权富贵,可能是功名利禄,可能是心爱的姑娘,总之你都会求而不得。

  道家和佛家,虽然主张和教义各有各的说法,但是万法同源,无论哪一个教派,哪一种主张,都是导人向善,最后终极目的都是引导,所以无论学佛还是学道,等学习到最高阶段,领悟到最深刻的道理之后,就会发现无论是佛还是道,是如来佛祖还是太上老君,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佛和道都只是手段和方法而已。

  张道陵早年在洛阳之时,就曾经屡次去洛阳白马寺和寺里高僧大德学习佛法,互相讨论和研习,虽然那时的张道陵年龄幼小,并没有多少学识,但是他生就缘根宿慧,虽然没什么知识积淀,但是对于世事的理解,却是远远超过了一般人,因此寺庙里的僧人也大多愿意和他探讨。

  久而久之,张道陵在佛法之中领悟到了人生的真谛,之后在道家法术的修习过程中,才变得进步神速,一日千里,最后成为一代世外高人,道家祖师。

  张道陵之前见这女人气息奄奄,命在顷刻,心生恻隐,这才帮她输送真气,让她回过气来,现在看着女人傻笑的样子,说不尽的市侩。

  张道陵本来不想和她多做分辨,但是想到这件事可是正邪之辩,修道之人参悟的就是这种问题,不能不解释一番,于是站起身来,说道:“大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所谓男女之事,不过......”

  不等张道陵说完,那妇女就立刻打断,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的我都不想听。我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难道你要我临死之前还要听你讲什么大道理吗?咳咳咳......”

  张道陵一想这句话也有道理,也就没有和她分辨,有坐下了身子,想了想自己的行为不禁暗暗好笑,自己一个世外高人,名扬天下,何必和这么一个山村野外妇斤斤计较,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我一看见那辆马车前后晃动,里面不停的有呻吟声传出来,我就知道这对狗男女没干什么好事......”这女人也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竟然直接称呼对方为“狗男女”。

  “我看了一会儿,看见那辆马车渐渐不动了,还以为她们两个完事了,心想这个杨老板看起来人高马大,想不到也没什么本事,居然这么快......呵呵呵......咳咳.....

  就在我以为那个女孩儿要出来的时候,突然看见她那个千娇百媚的小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冲那个走在后面的车夫勾了勾手指头,那个车夫看见这么一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不知死活的主动把脑袋伸进去......

  接着......咳咳,没过多长时间,那辆马车就彻底不动了,我开始害怕起来,我们家的马车离他们最近,那下一个肯定就是我们了。

  果然,那个哑巴小女孩儿从车里走了下来,我注意到这个时候的她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一对眼珠子红彤彤的,仿佛能从眼睛里滴出血来,这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出身叫我男人催马驾车快跑。

  想不到话到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女孩儿已经站在了我们家的马车前面,冷冷的等了我们一眼,就这么一个眼神,我们家套车的那匹马突然一声嘶鸣,前面两只蹄子高高抬起,冲着旁边就冲了过去。

  这匹马平时左腿有点儿瘸,根本跑不快,这时候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飞奔起来,任凭我男人在后面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我心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最好这匹马越跑越远,我们一家人就能里那个女孩儿远点儿,忧的是这匹马就和疯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在后卖弄拼命的抱紧儿子,只见这匹马朝着旁边的一块崖壁,直挺挺的撞了上去,霎时间脑浆迸裂,那匹马就这么撞死了......

  马车被掀翻,我们一家人被从马车上摔了出来,我男人被马车掀出去几丈远,脑袋着地,直接就给摔死了。我还没来得及悲痛,就听见后面不远出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我顺着声音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和我们同行的一群人,都不明真相,眼看着我们家的马车翻了,还以为是马受惊了,都想要下车过来帮忙。这时那个哑巴小女孩突然开口说话,除了我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