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跑的太着急,我忘了。”廖金娇解释道。
我算准大概位置,口中念念有词:“神兵火急如律令————火!”
轰的一声,击中一只黄鼠狼,火焰瞬间燃起,连两旁的树木也被烧着了,那只黄皮子在哀嚎声中丧身火海。
幸好这几天一只下雨,树木阴冷潮湿,镇尸符法力虽强,却也没酿成火灾。
另一只黄鼠狼吓得拼了命的往山里跑,我们知道一旦进了树林,要想抓它可难了,万一让它跑了一定会再回来祸害村民,因此尽管累的气喘吁吁,我和廖金娇依然紧追不舍。
眼见它就要钻进树林,廖金娇叫道:“快想办法,它要跑啦!”
我急中生智,捡起一块石头,“嗖”的扔了出去,这石头不同于镇尸符,符咒上附了我的道气,百步之内必然能打中妖魔鬼怪,但随手捡起的这块石头普普通通,我这一脱手完全是拼运气。
我心中暗暗祷告,佛祖玉帝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我打中它。
说也凑巧,那块石头脱手而出,不偏不倚的正打在那只黄皮子的后脑,“嗷”的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打中啦!”廖金娇开心的叫道。
我也激动的握着她的手,心说真是运气好。
我们携手走近那只黄鼠狼,只见它躺在地下,比一般的狗身体长点,别的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哎,这下黄郎山的村民可得好好感谢咱们了吧,这可帮了大忙。”廖金娇笑道。
我也非常高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前后左右都破烂不堪,左腿和右肩各有一处咬伤,今天晚上廖金娇虽然没受伤,却也吓得不轻。
月光下,我看着她清澈可人的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瞧着我,禁不住想入非非,心猿意马。
“看什么呢?”
“哦,我在想。。。。。。嗯?什么味道?好臭。”我捂着鼻子说道。
不知道哪来一股恶臭袭来,破坏了这花前月下的气氛。
廖金娇也闻到了,我们一转身,发现那只黄鼠狼突然跳起,从尾巴底下喷出一团白雾,既辣眼睛,又臭不可闻。
就在我们惊讶的时候,它立刻奔进了树林里面。
黄鼬尾巴底下,肛门附近有肛腺,平时储存了大量臭的汁液,遇到危险时,就喷出臭雾借机逃走,因此黄鼠狼也叫臭鼬。
“都怪我太大意了,这些黄皮子既然能寐人,说明早就成精了,怎么可能被一块小石头打死。”我恨恨地说道。
廖金娇安慰我:“趁着它还没走远,咱们再在附近找找。”
事到如今,只好听天由命了,我们借着月光,在附近草丛里寻找。
“喂,快来瞧瞧,这有血迹。”廖金娇叫道。
我走近一看,地下确实几滴鲜血,还没干。
“一定是我刚才打破了它的头骨,咱们沿着血迹追。”
总算我扔石头的时候使出了吃奶的劲,这一下打得它受伤不轻,血迹每隔十来米就有一滴。
现在已经是寅时(相当于凌晨三点多),我们在山里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泓山涧旁边,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山溪里偶尔有鱼跃出水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隐隐有阴风从里面吹出。
廖金娇有些害怕,道:“要不,咱们别进去了,等天亮了叫来师妹和村民们一起去吧。”
“师妹?什么师妹?”我问道。
“一涵啊,我是师姐,她自然是师妹了。”
“谁说我要收你们为徒了?!你们就擅自排班论序。”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好恐怖啊。”廖金娇惊慌的看着四周。
我也有些害怕,安慰道:“别怕,再恐怖还能有x大学校里的女鬼恐怖嘛。”
“那倒也是。”
我们俩彼此搀扶,慢慢地走到洞口,我朝着里面喊道:“天师道传人王家明在此,妖魔鬼怪速速出来投降,我知道你们能听懂我的话。”
良久,里面没有反应,我又说了一遍,这时,山洞里传出一个奇怪的声音,飘飘渺渺,空空荡荡,听起来像个老妇人的声音。
“就。。。。。。是。。。。。。你。。。。。。今。。。。。。。天。。。。。。杀。。。。。了。。。。。。我。。。。。。这。。。。。。么。。。。。。多。。。。。。徒。。。。。。子。。。。。。徒。。。。。。孙。。。。。。”
居然会说话?我听说黄鼠狼要想说话,必须附在人身上,借人类之口说话,否则就算黄皮子修炼已久,但毕竟是牲口,学不了人的语言。难道这洞里还住着别的什么山鬼之类的?
我强打起精神说道:“什么人在里面装神弄鬼,够胆子就出来。”
“好。。。。。。小。。。。。。子。。。。。。有。。。。。。骨。。。。。。气。。。。。。”
里面人说话慢慢悠悠,细声细气,只觉得离我们越来越近。
月光下,一个老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白袍,雪白的头发直垂到脚面,脸上皱纹足有千百道,袖子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与其说是手,倒不如说是爪子更贴切些。
长长的指甲抚弄着一只猫一样的动物,正是刚才被我打伤的黄皮子。
奇怪的是这老妇人也没有眼睛,眉毛底下是黑漆漆的两个洞。
它的样子比我之前封印的缚地灵女鬼还要诡异,我和廖金娇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今天,杀了我这么多徒子徒孙,我岂能饶你性命?”这时我们才看到,它满嘴的牙都掉光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鼓起勇气问道。
“名字么?几百年没人叫过了,连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好像有人管我叫什么黄皮大仙。”
几百年?寻常动物的寿命一般都是十几岁,活二十年以上都算长寿了,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那也是俗称,一种夸张的说法形容龟类的动物寿命长而已,眼前这老妇人居然说自己活了几百年。
它又称小黄鼠狼为徒子徒孙,如此说来,她是这些黄皮子的祖宗?
“你认识黄郎吗?”我猛然间想起了黄老太太讲的那个传说。
“黄郎,黄郎。。。。。。嗯,那是我几百年前收养的一个婴儿,可惜他的子孙不孝,居然敢招惹我的孩子,还请来你这么个小混蛋,诛杀我的子孙。”
我和廖金娇对视一眼,知道了它就是北宋年间收养黄郎的那个母黄鼠狼,心中都想的是:糟糕,没想到这山洞里住着个黄皮老祖,这下可真是自投罗网了。
镇尸符都用完了,刚才力斗群狼,灵力也用的差不多了,现在精疲力尽,和这老妖怪动起手来,廖金娇穿着道袍尚且可能脱身,我确是必死无疑,说不定在它手底下都过不了一招。
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我脑子飞速旋转,想着如何脱身,一抬头,看见天空蒙蒙亮,我知道天快亮了,忍不住微微一笑,计上心来。
任何妖魔鬼怪,任你妖术通天,也只能在夜晚害人,鸡鸣时分必须离开阳界,或者躲进山间洞口,或者躲进棺材坟墓,总之不能见太阳,否则必定散尽三魂七魄。
但是距离鸡鸣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怎么想想办法拖延时间呢?
“黄皮老祖?我们修仙问道之人必定心怀善念,慈悲为本,方便为怀,你既然以大仙自居,为何一再伤及无辜,不怕遭天谴吗?”我问道。
黄皮老祖笑道:“哼哼,天谴?我在三百年前功力大成,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颗包文正流传下来的仙丹,吃下以后,半人半妖,早就不在三界之内了,阎罗王也管不着我,怕什么天谴地谴的。”
包文正?民间相传大宋朝包拯是天上文曲星君下凡,半仙之体,如此说来,真的有这回事了。
黄皮老祖继续着说道:“怎么样,临死前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我心说,耗一会儿是一会儿,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嘿嘿嘿,宋朝传到第三个皇帝那年,我还是个小黄鼠狼,一直在山间田野里觅食,吃些蛇虫鼠蚁之类的。
这一年,黄河南北大旱,庄稼也没有了收成,来百姓死的死,走的走,我饿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哪儿都找不着吃的,这天我饿的饥肠辘辘,眼看着就要饿死,田野里突然看见一具女尸,我本来胆子很小,看见生人都绕着走,更别提死人了。不过是在饿的受不了,我就吃了这个死人的肉,想不到味道还不错,吃了几具身体以后,我发现人肉当真是鲜美可口,到处寻找死人。
不久之后,灾情过去了,我想吃死尸也不容易了,只好在树林里,看见落单的行人客商就扑上去把他们咬死,吃活人的肉,那时候我的功力已经小有所成,一般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不想这一日,从江南龙虎山来了一个小道士,说我什么作恶多端,要替天行道,我和他打了几个回合,他差点也被我咬死,落荒而逃。
几天以后,想不到他带来一大帮人,和尚道士足有十来个,我被他们抓住,那小道士说要祭坛杀了我,结果其中有个老和尚心地倒还不错,说把我关起来就好,不必多造杀业,随后就把我带到一个寺庙的笼子里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