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我们正在说话,你别来打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少女怒道。
这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就连生气的样子也是娇美可人,只不过美的有些奇怪,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十六七岁,但生气的时候龙眉凤目,老气横秋,又像六七十岁的老人。
只有不怒不笑的时候,才像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瞧她那副顽皮胡闹的样子,和廖金娇倒是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比她多了几分天真无邪,又多了几分仙气。
梦魔见这少女稀奇古怪,居然能躲开自己眼睛里射出来的三昧真火,也有些佩服。
“喂喂喂,小道士,现在离崇祯朝真的已经三百多年了?”少女问道。
我点了点头。
“那我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居然过了这么久。”少女感慨道。
“姑娘,你。。。。。。你到底是谁?”我从刚才起就一直想问,只不过这个少女一直插科打诨,让我没有问话的机会。
“你居然不认识我?”少女诧异的说道。
这句话让我更加莫名其妙,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瞧她的样子似乎我理所当然的应该认识她。
我摇了摇头,那少女似乎有些生气,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是真不认识还是装不认识?”
“我第一次见到你,怎么可能认识你呢。”我低声嘟囔道。
那少女看了看我手里的真武剑,指着说道:“小道士,你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吗?”
“这是我们道家祖师是张天师的佩剑,叫作真武丧门剑,茅山弟子代代相传,现在传到我的手里了。”说完,我还怕她没听懂,又补充一句“啊,张天师就是普通人说的张道陵。”
那少女听后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哈哈哈哈,小道士,我还不知道张道陵是谁。。。。。。。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你爷爷还没出生呢。”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恼怒,但她这句话话里有话,言外之意似乎早就认识张天师了。
但张天师是东汉朝人,传到今天已经过了一千多年,眼前这个少女虽然瞧不出年纪来,但总不可能活了千百年。
“小道士,你别生气,我说这话不是占你便宜。我之所以大笑,是奇怪这世上居然有人拿着真武剑却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到底是谁?”
之前因为她救了小涵的性命,我对她一直态度谦和,客客气气,现在听她说话东拉西扯,不着边际,已经有些生气了。
“我没有名字。”这个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之前听他又说认识张天师,又是睡了几百年,还以为她有多大来头,想不到连名字都没有。
梦魔更是在旁边哈哈大笑,“哼,还以为你有多大来头,想不到也不过如此!”
那少女正要说话,突然间梦魔右臂的狗爪“呼啦”一下,掀起来一股飓风,黄沙漫天,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接着我觉得左臂一痛,好像被一个铁箍一样的东西箍住了,之后觉得身体一轻,被抛到了半空。
这一抛之力巨大,我飞出足有二十几米,这要落下去,我一定会被活活摔死,我身在在半空,看见梦魔在地下狞笑,我知道自己死定了。
忽然间觉得自己身下软绵绵的,我低头一看,只见脚下一道祥云,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腾云驾雾。
之后那道云缓缓落地,化作一团青烟,渐渐显现出人形,就是刚才那个少女。
“喂,小道士,你身为茅山传人,真武剑的剑主居然不会飞?”少女皱着眉头问道。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都会什么?”那少女插着腰质问,瞧她那副样子,俨然一副前辈高人的样子。
“小道才疏学浅,造诣低微,只会使用镇尸符和一些封印术。”
少女点了点头,道:“啧啧啧,原来你和你的祖师爷差的这么远,怪不得你打不过这个老妖婆了。”
听了这话有些恼怒,心想:和现在的道士们相比,我已经算是绝顶高手了,我说什么“才疏学浅,造诣低微”云云,只是自谦之词罢了,就算是我三叔,真要动起手来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这少女居然说的这么不客气。
“我问你,你的道术还是跟谁学的?”少女问道。
我被问烦了,现在大敌当前,哪有心思说这些闲话,我摇头道:“姑娘,你刚才救了我和小涵的命,张一凡对你感激不尽,本来你问我什么我都应该直言不讳,但是现在强敌在侧,不是说话的时候。”
少女急道:“你这个小道士,怎么死脑筋。我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待会儿还要回去,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先把话都交代清楚了。”
“你要回哪儿去?”
那少女一指我手里的真武剑,说道:“再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就得回去了,下次再出来说不定是什么时候。”
“回真武剑里?”这个回答太过匪夷所思,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不错,我当年是昆仑山下的一只小妖怪,被张道陵收伏,他当时没有封印妖怪的法器,就用‘六字大明咒’随手就把我封印在这把剑里面。我和这把剑合二为一,人在剑在,剑亡人亡。
当时这把剑只不过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龙泉剑,但是自从把我封印进去之后,这把剑才变得无坚不摧,削铁如泥。只有我在剑里,它才是真武剑,否则就是一把废铁,不信你看。”少女解释道。
我听了她的话,将信将疑的抬起真武剑,这把无坚不摧的宝剑居然变得破破烂烂,锈迹斑斑,两边都是缺口。
“这时怎么回事?真武剑。。。。。。怎么变成了这样?”我大吃一惊。
“哎呀,小道士,你怎么这么傻,要我说几次你猜明白,这把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我不在剑里面,待会儿我回去之后它才会恢复原状。”她理我稍微一近,我顿时觉得她身上寒气逼人。
“原来如此,那你是什么妖怪?”
“我是昆仑山下的一只小狐狸。”
原来是一只狐狸精,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妩媚。
“那你刚才是怎么出来的?”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正在睡觉,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叫醒,然后我就从这把剑里飞出来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告诉我你的道术是跟谁学的?”
“跟、跟我三叔,他是茅山传人。”
“那你三叔又是跟谁学的?”少女问道。
“跟一本书学的,叫《遁甲天书》。”
“什么?《遁甲天书》?就是当年左慈在山中修道得到的那本书?”少女听我说出《遁甲天书》似乎大吃一惊。
我点了点头,少女面露喜色,说道:“这本《遁甲天书》可是天下至宝,你只要学成了其中的一半,就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到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梦魔,就是十殿阎罗,也拿你没有办法。”
梦魔本就在旁边听得不耐烦这时听见少女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对她十分轻视,不由得恼羞成怒,高声喝道:“哼,说我是小小的梦魔?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个小小梦魔的厉害!”
“不好,现在来不及了!小道士记住,等你回去以后,仔细钻研《遁甲天书》,有不懂的地方,就想办法把我从真武剑里叫出来,我会教你的。”说完,少女的身体变得虚虚实实,摇摇晃晃,随后化作一缕青烟。
“喂喂喂,我要怎么样才能把你从剑里叫出来?”我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想办法吧。。。。。。”不等这句话说完,那股青烟就直接附到真武剑上,果然真武剑立刻变得和之前一样,又成了那把无坚不摧的宝剑。
这时梦魔右臂一身,那只狗爪变得又大又长,直接奔着我的脖子就掐了过来,我举起真武剑就劈砍下去,但是梦魔变成大天狗之后也发力大增。
真武剑和狗爪砰在一起,叮叮当当,火星四溅,梦魔的胳膊伸长了足有十几米,我和她相距甚远,根本没办法接近,谛听兽临死前告诉我梦魔的弱点就在她的左腋,可她早就防备,根本不给我近身肉搏的机会。
梦魔见一只狗爪杀不死我,左手五指虚张,我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料想绝对不是绝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我听见周围的土地“喀拉拉”“喀拉拉”的直响,地动山摇,大地开始裂开一道道的缝隙,这些缝隙越来越大,其中我随时可能会掉下去,这里是梦魔的世界,摔下去说不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虚晃一招,撒腿就跑,刚跑出几步,看那间黄皮老祖左手抱起小涵,右手抱起缚地灵,三个人凌空飞起,但我不会飞,只能一边逃跑一边留意脚下的虚实。
原来黄皮老祖早在之前就醒了,一直在暗中观察,寻找机会缠住梦魔,这样我就可以趁机攻击梦魔的弱点了。
想不到半路突然出来一个剑里的狐妖,生出许多波折,黄皮老祖的计划也就落空了,直到梦魔把大地弄裂,她才现身出来救人。
“我受的伤太重,已经。。。。。。已经活不了了。。。。。。你。。。。。。你要小心,刚才和她打斗,我发现。。。。。。梦魔的破绽是她。。。。。。。她的左腋。。。。。。”说完,谛听兽双眼闭上,轻轻念起了经文。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使者,闻讯世尊。。。。。。”
谛听兽念诵的是《地藏王菩萨本愿经》,念诵到一半,身体渐渐漂浮起来,飘到半空,“砰”的一声爆炸,只剩下一片片毛发落下来。
谛听兽被梦魔杀了!
我看着谛听兽落下来的毛发,悲从中来,我和它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天,算不上是朋友,甚至我对它还有点儿恐惧,它却为我而死了,临死前还在告诉我打败梦魔的弱点。
我怕侧过头,小涵也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默默流泪。
“哼,什么地府通灵神兽,也不过如此。”梦魔奸笑道。
我怒不可遏,握着真武剑的右手不住的发抖。
真武,真武,已经有两个人为了救我而死了,我对不起这把剑的名字,算什么真正的武者!
梦魔看见我一动不动,还以为我被吓傻了,笑道:“呵呵呵,张一凡,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惜已经晚了,我要杀了你给我全家报仇。”
“我要杀了你给谛听报仇!”我三两步冲到梦魔跟前,上去就是一剑,梦魔没想到我会突然冲过来,猝不及防,被我一剑刺中,但毕竟她已经变成了大天狗,应变神速,“刷”的一下避开。
我再一看,只见真武剑上穿着一件衣服,真正的梦魔已经在我三步之外了,我趁着梦魔立足未闻,又是一剑刺了出去。
我知道梦魔从眼睛里射出来的火焰很厉害,但只能在远处用,近处就只能肉搏了,因此一上来就封住梦魔的退路,不停的用剑在她身上看来看去。
梦魔见识过真武剑的威力之后,也是不敢怠慢,左闪右避,生怕被这无坚不摧的宝剑砍断手脚,整个荒野上,人影闪动,剑气纵横。
我为了给谛听兽报仇,用的都是鱼死网破的招式,要和梦魔拼个同归于尽,一拍两散,这种不顾性命的打法固然危险,但因为只攻不守,倒也大占上风,逼得梦魔手忙脚乱。
两个人在荒野里越打越快,飞沙走石,斗到酣处,梦魔“啊——”的一声惨叫,退到圈子外面,我也胸口中了梦魔一掌,被打出十几米。
只见梦魔右臂断了一截,鲜血正不停的从断臂处流出来,旁边几米外有一只断手,我的胸口衣服被撕裂,前胸五道血淋淋的印子。
原来刚才打斗之中,我看见梦魔在我的强攻之下,动作略见滞缓,喜形于色,知道她快撑不住了,可以趁机把我一举拿下。
果然打着打着,梦魔脚下一滑,身体慢了半拍,被我抢占先机,反手就是一剑,梦魔也用右手抓在我的胸口,只不过她手臂刚要发力,就被我用剑斩成两截,我也避免了被开膛破肚的惨状。
梦魔工于心计,阴险狡诈,一上来被我抢占先机后,节节败退,知道打不过我,因此刚才故意假装脚下站不稳,想引我上钩,然后趁机一爪插进我的胸膛,就这么把我活活插死。
但是她自己打了这么半天,体力也凶耗了不少,再加上被我用快剑强攻,早就快站不住了,因此刚才想假装站不稳,想不到力量用尽,真的没能站稳,被我一剑砍断了手臂。
但她功力深厚,在断臂前还是把我的胸口抓伤了。
我倒在地上,只觉得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挣扎着站起来,看见自己的胸口有五道一寸多深的口子,隐隐有鲜血流淌。
幸亏我及时砍断了对方的手,走着现在我已经心脏碎裂,横尸荒野了。
我抬起头看着梦魔,只见梦魔站在不远处,左手捂着右手的断臂,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张一凡,今天老娘不杀了你,誓不为人!”梦魔咬着牙骂道。
“誓不为人?呵呵,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不是人了吗?”
“死到临头,你还有心思和我说笑。”说完,梦魔开始浑身抽动,嘴里不停的发出“呃呃”声,似乎非常痛苦,接着右手断臂处开始有什么东西正在钻出来。
我们几个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不知道这老妖婆还有深恶花样。
只听梦魔“啊”的一声怒吼,右臂突然长出来一只毛茸茸的大爪子,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一只狗的爪子!
“这。。。。。。这。。。。。。这是什么?”想不到梦魔断了手臂还能再长出来。
“嘿嘿嘿,这是天狗爪,你以为‘大天狗’这三个字是白叫的吗?”梦魔说着,朝我一步步的走过来。
走到一半,梦魔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证据的诧异,突然觉得自己身后有异动,我来不及回头,反手就是一剑,“仓啷”一声,真武剑和什么东西碰击在一起,我趁机翻滚到一边。
只见梦魔把狗爪凑到自己嘴边,轻轻添了两下,那模样活脱是一只贪婪的狼狗。
难道刚才和真武剑相撞的是狗爪子?
真武剑切岩石都跟切豆腐一样,梦魔的狗爪居然这么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