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语脸上白了又红，然后慢慢的变黑，她看着我，目光中愤愤不满，甚至是仇视，但是不管她怎么用目光来秒杀我，最后，都只能化为平静。
“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如果你就是这么多废话，那么……OK，我不奉陪了！”说着，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王秋语叫住我，语气明显有点急。
“怎么了？想到要说什么呢？或者说，终于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秋语却又沉默下来，看着我，一直一直的沉默。
我好整以暇的看过去，挑着眉，漫不经心的等着，心里却翻箱倒柜的想着，这“前因后果”，究竟是包括些什么？又要不要自己主动开始问呢？
可是若是主动询问，那么就是显得非常被动，这个王秋语，精明到了有点不正常的地步，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拿捏我……
越想，我就越按捺着性子，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半个小时。
王秋语终于再度开口，道：“就算我是坏人，可是我也是为了让坏人不得好死，这样有错吗？”
“有没有错，你应该问法律，再说，你不说你自己读过大学吗？那想来明白法律吧，嗯，或者你也可以自己百度看看！”
“就算我有错，可是……我也是为了报仇。”
“呵！”我冷笑一声，干脆懒得回应。
王秋语似乎也察觉了我的不耐烦，又道：“我并不是想要跟你讨论我对还是错，法律？法律又怎么样？我不怕！不过，我想要知道，那些……那些鬼，是怎么回事？”
“鬼？”
“不错！我知道，他们……都是一些鬼！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皱眉，反问：“你难道不知道？”
“我如果知道又怎么会反过来受制于那些鬼？我就是不明白，我……虽然不算好人，但是至少也没有杀过人！”
“你说没杀过就没杀过？你之前可还想要杀我呢！”我讥讽一句，又道，“那些小鬼，恐怕被你害死的时候，你还以为你做好事呢！”
王秋语听了这话，脸上突地就变了，本来还算冷静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得癫狂，但是很快，又好似什么话都没听到一样，继续问：“是小鬼？几个？”
“几个？你觉得呢？”
“至少是三个吧，你刚才不是说一些吗？”
我眯了眯眼，道：“不是三个，是四个！”
“四个？”王秋语轻呼一声，然后似乎缓缓的叹了口气，才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想起来了？”
“算是吧。”王秋语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又道，“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你关心？”
“我只是问问。”
“是么？”我反问一句，然后轻描淡写的道，“这些带了怨气的小鬼，日后不是被其他更厉害的鬼给吞噬了，就是……魂飞魄散消失在天地间。”
“魂飞魄散？”
“是啊。”
王秋语不自觉的坐直了点身体，她看了我几眼，又匆匆的收回去，然后又忍不住看向我。
“怎么了？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当然，要是没话说了，也跟我说一声，我立马抬脚，自己走！”
“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帮你？”我傻眼了，想了下，才道，“我凭什么帮你？你一个人贩子，我帮你？你难不成还指望我给你拐卖几个妹纸还是小孩子？”
“不是！我想帮你……找一个大师，或者其他能人异士，超度一下。”
“啊？”
“我知道的，这个世界上虽然寺庙，还有道观……大部分都已经徒有虚名了，可是还是有真本事的人存在的！所以，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十万够不够？那三十万？三十万已经是我的全部身家了，我都给你，你帮我找一个真本事的大师，超度下！当然，也不是需要怎么复杂的超度，只要念个经文，保证他们都能……好好的去投胎便是。”
我听了这话，不免沉默下来，心里却对着那几个孩子的……身份生出点狐疑来。
这个王秋语，现在是……愧疚了？
可是若是愧疚，怎么感觉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心中百转千回，实际上不过短短的功夫。
王秋语见我不答，却坐不住了，道：“你不是说你是好人吗？既然是好人，总不至于，这点忙都不帮吧？”
“……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不是好人吗？你……”
“谁说我是好人了？就算我本来是好人，结果遇到你了，我也决定要黑化了！再说，我是好人，你就能对我道德绑架吗？”我嗤笑，讽刺道。
王秋语脸上闪过一抹复杂，她垂头，握了握被手铐铐住的手，好半晌，才道：“你想要什么？”
我依旧不说话。
“你想要什么？”王秋语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其他？”
我挑眉，微微笑了下。
王秋语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我们不过是做一笔交易，又不违法，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不违法？你说不违法就是不违法了？我又怎么知道……你究竟在想着什么？”
“我只是需要你帮忙去……找一个真本事的大师，超度一二，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是么？”
“当然！”王秋语点头，一锤定音道，“我虽然……做过一些错事，我承认，但是我也不后悔！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说话算话的人，再说……就算是反悔，也没有机会了！只要你答应我，那么……你可以拿到钱，而且也可以说你的要求了。”
“我的要求？”
“对！你想要什么，或者，你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我唇角动了下，在王秋语一错不错的目光中轻轻弯了弯，道：“看不出来，原来你……也猜的到一些么？”
“我能隐忍蛰伏这么多年，甚至……出手几乎从来没有失误过，靠的并不仅仅是语言和表情，还有眼睛！”王秋语自得的道，而后似乎是想到什么，又略带嘲讽的勾了勾唇，道，“不过，阴沟里翻船，也没什么。反正……也就这样罢了。”
“这么想的开？”我有些不太相信的看了看王秋语，我虽然想要了解王秋语的一些前因后果，可是，若是不能保证真实性，那么问了还不如不问。
“没有什么想得开想不开的，想得开又如何，想不开又如何？反正，我注定要死的，不是吗？”
“也许，不一定呢。”
“不！没有什么不一定。”王秋语说的斩钉截铁，见我的神情，又笑道，“我的时间不多，如果你有什么要问的就尽快吧，我……会跟你说的，至少是现在，看在……你愿意帮我超度……他们的份上。”
“他们是谁？”
王秋语神情一滞，眼中和飞快地滑过一抹光来，稍纵即逝。
“他们，那是个小鬼，究竟跟你是什么关系？”我追问道。
“这个……你难道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报仇，我为什么会被人贩子拐卖？怎么会，想要知道几个孩子……不对！几个小鬼的身份呢？”
“我确实是想要知道不少东西，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呢？与其花费心思去猜，那么……我还不如一次性能弄个清楚明白。”
“你……”
我笑了下，耸耸肩，做出锱铢在握的模样，道：“不错，我可以分辨你的话的意思，尤其是……孩子身份的这个答案，你没办法说谎的。”
王秋语的脸上彻底的黑了下来，一双看着我的眼睛，似是警惕，又像是……纯粹的打量。
“小鬼，我不仅仅能看见，我也能够交流。所以，王大婶，你若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说，那么便说，若是不愿意，那就说一句谎话便是，我马上就走！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
“我可以保证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前提是不要问关于任何孩子的问题。”
“呵！是么？”我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然后道，“可是我却觉得，这四只小鬼，至关重要呢！”
“他们并不重要！”
“哦？既然不重要，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他们……”王秋语顿了下，然后笑道，“他们不过是我拐卖来的孩子，因为……你知道，一些孩子，为了保证他们不吵闹，所以会喂药，保证他们闭嘴，乖乖的听话，而他们，就是……这样没命的。”
“这样么？”
“当然是这样！”
我站起身，深深的看了眼王秋语，然后转身就走。
“你站住！喂，你——”
“大婶，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说真相，那么我也没意思继续跟你待下去，那么……你好自为之，等着你做鬼了，又或者下了地狱，听判官大人说说这几个魂飞魄散的小鬼吧……”
“等等！站住——等等——我说！我说！”王秋语急吼吼的开口，在我又停下脚步的时候，也顾不上再耍什么花招，直接道，“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的！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