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强调最后一句话。
凤爷挑眉，似笑非笑的看我，似乎是完全不相信一样。
我心中起火，暗想自己虽然一开始不靠谱，见鬼就想跑什么的……但是现在明明已经很靠谱了，为什么还不相信我？
心中不免又有些委屈，却又强制压下去，我深呼吸一口，直接举例道：“在B市，我超度了一个叫吴大力的傻鬼，那个傻鬼被男朋友和妹妹坑死的……当然，他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傻鬼还有功德在身！就算是没有功德，可是我完成了超度，为什么……我也没有任何功德奖励？”
凤爷笑，笑容神秘又勾人。
我顿时更来气了，伸爪子就冲着凤爷胳膊一挠：“笑什么笑，说话！还有啊，我回了C市，晚上也有几个小鬼上门，虽然是小喽啰，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总不能因为肉小了，就不给我功德吧？”
越说我越气愤，忍不住就要叉腰站起来。
熟料。
凤爷随手一抚我的腰间，我只觉腰肢一软，差点就栽在凤爷怀里，赶忙臀部用力一戳床板，利索的又重新坐好。
“小曲儿~~”凤爷轻笑，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眼神在我身上飘荡，似乎颇有那么几分蠢蠢欲动的德性。
卧槽！
我只觉脑中神兽奔腾，赶忙双手起出，一下子捂住了凤爷那张妖孽脸。
“小曲儿？”华丽而又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听得我耳朵直发痒。
不对！
不仅耳朵痒痒，我的心也跟着痒痒了……
靠！靠！靠！
这TMD才圈圈叉叉没多久，怎么又开始春心泛滥，想要不务正业了呢？
我这么一想，也顾不上生气了，红着一张脸，急吼吼的言归正传道：“凤爷，我们再说功德的事情！功德的事情！那什么……你不能因为你是个老鬼，你……你就这么不守信用啊！还有，功德明明都是给你做夜宵的，你总不能克扣自己的口粮吧？我……”
“小曲儿~~”
“干！干什么？干什么突然打断我说话！”我的脸更红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凤爷刚才这么三个字，勾的越发蠢蠢欲动了。
“小曲儿，”凤爷开口，声音柔和，带了几分轻快地笑意，一只特别养眼的鬼爪子拿下了我的右手，然后低下头，轻轻一戳。
嗷——夭寿了！
简直有种被撩拨的快要呻吟的冲动——我脸红脖子粗，闭紧嘴，转过头，在内心里积极而又用力的催眠自己：淡定！淡定！乐曲你要淡定！淡定淡定……
只觉淡定的差不多了，我转回头，再看凤爷。
就这么对上了凤爷那狭长的丹凤眼，凤眼中有流光闪啊闪，似乎想要就这么闪瞎人的眼睛一样。
靠！
我忍不住又撇开了目光，只是才撇开，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瞪！
“凤爷，你别想要岔开话题！别想要糊弄我！我……你那什么，美人计什么的都给我收好收好！还有，有话说话，别这么一副……你都懂的……又或者，你应该能懂的表情！我TMD……啥都不懂！”说着我握拳，又松开，抿了抿唇，又说，“说起来，我还一直没有问过你，你……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嗯？”
“嗯什么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爷挑眉，眼中有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凤！爷！”我咬牙。
凤爷青葱鬼爪，又不安分的捏了捏我的鼻子，他不答反问：“小曲儿，难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你妹啊！”我怒！
“唔，小曲儿真的不知道？”
这次，凤爷问的特别真诚，一脸的奇怪和不解，看得我都忍不住一愣一愣的了。
莫不是，我真的应该知道什么？
一时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低头琢磨了下无果，又再抬头看着凤爷一脸的“你不是知道吗？你怎么会不知道的呢？”的表情，忍不住又努力的想了想，半晌，还是不太确定的摇头。
“我……不知道。”
这次凤爷竟然怔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说不出的心虚，迟疑了下，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说起来，我虽然有点印象，但是其他的我真的不清楚，你……”
后面的话没说完，我却又生出了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凤爷道：“不都说什么，老公出轨，老婆最后一个知道吗？你都跟着那个女人跑了那么久，我！”
“小曲儿……”凤爷打断了我的话，狭长的丹凤眼流光闪了下，艳红的唇角勾了勾，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说，“你都还在这里，本大爷又怎么舍得？”
“不舍得？真的？”
“嗯。”
我虽心知这恐怕不过是甜言蜜语，却依旧有点小高兴，“哼哼”了两声，又凑过去，在老鬼那妖孽脸上“吧唧”了几口，才道：“这算是你知道回来的奖励，如果……下次你再跑，我就不要你了！”
凤爷红唇勾了勾，却没有接话。
我却没有在意，只是念头一转，问：“我确实是……不太清楚那个女人的事情，不过，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呢？不管怎么说，凤爷，现在你总得跟我说清楚啊！”
“说什么？”
“说那个女人！”
“她？说什么？”
我磨牙：“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什么情况？还有性格怎么样？还有……有些什么朋友？为什么要绑架百草？还有很多很多……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凤爷愣了下，继而笑，揉了揉我的头，道，“小曲儿以为本大爷是什么人？她一个区区凡人，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又怎么值得本大爷关注？”
“嗯？什么意思？”我傻眼了，但是反应过来又忍不住乐了，道，“凤爷，你竟然……嗯，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情况？”
“嗯哼。”
“嘿嘿，不了解好啊！必须要不了解啊！”我欢喜的点点头，却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所谓的前世或者前N世出现过的场景，心中一颤，抿唇，就这么看着凤爷。
凤爷挑眉，那张妖孽天成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勾魂摄魄，再加上那身红色的衣袍，墨发如云铺散开来，整个人恰如黄泉路上曼珠沙华，看得多了……
恐怕到最后，小命休矣，连灵魂都会赔上。
我抽了抽鼻子，往后坐了坐，靠在床头，沉默。
“小曲儿？”凤爷奇怪问。
我抬头看凤爷，依旧不言不语。
凤爷目光与我对视，带着笑意，平静的宛若湖水，清澈透底。
只是。
我明明记得，很多时候……我是压根就看不透眼前这个老鬼的眼睛的……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我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仿若沉入冰窖，整个人都开始发冷。
“小曲儿？”凤爷显然察觉了我心思的变化，神情变得颇为古怪，他伸手像是想要来碰碰我的头，却又被我拒绝的侧开，只得无奈，“小曲儿，本大爷何曾骗过你？”
“谁说你没有骗过我？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我反问一句，心中越发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傻瓜。”凤爷叹息一声，正要开口说什么。
我却忍不住抢话道：“是，我就是傻瓜，我如果不是傻瓜不是笨蛋，我怎么可能……被你赖上？被你赖上就算了……竟然还傻傻的跟你好！你！你就是一个老鬼，臭不要脸的老鬼，你……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呢？我又怎么知道？”
“小曲儿……”
“不要叫我！”我豁然站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你从一开始出现，就完完全全的占据主导位置，你什么都不说，却把我的想法轻而易举的盗取，吃我的用我的，最后还睡了我！你……你怎么能这样？你个臭不要脸的老鬼——”
“我……我知道，也许就是因为一开始的不平等，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注定了，我永远像是一个白痴一样，站在那里，可怜兮兮的，你高兴了就随手帮上一帮，回答上一两个问题！不高兴了，就像是玩腻了一样，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不对！走鬼！”
不知道那句话戳中了凤爷的笑穴，“噗嗤！”一声，他竟然就这么笑了。
笑了？
竟然笑了！
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哗啦”一下滚落，抽了抽鼻子，只觉得自己的一腔感情，满腹委屈，原来在这老鬼眼里，都是个笑话。
“你、你！你竟然还笑，还笑我？”我哽咽出声，倏地翻身爬下床，然后也顾不上穿鞋，直接“蹬蹬蹬”的走到门边，就想要摔门黏人。
然而。
门还摸着，整个身体陡然就被一股力道反方向拉扯，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落在了凤爷怀里。
“放开我——”我炸毛，死命的挣扎。
“小曲儿？”凤爷开口，有些无奈道，“你究竟在生什么气？如果是因为本大爷……我笑了，那么……我不笑了，可好？”
虽是退步……然而，再看凤爷那张妖孽脸，满满的妥协，半点愧疚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