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凤爷眉一挑，似乎有些没听明白。
“就是……我不知道凤爷您知不知道啊，或者说有没有透过我的眼睛看到什么没有！反正就是今天晚上，我不是和百草一起去拿串串的时候，遇到了那个许冰姿吗？”
凤爷勾唇：“她为难你了？”
“呃……这个为难不为难的问题不是重点，重点是！许冰姿她肚子里不是有个小鬼吗？那个小鬼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还有……脐带什么的，勉强也算是个婴儿鬼了。不过问题来了，之前这个小鬼一直都不算很大，上次看着和上上次看着，大小差不多！但是！”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忍不住有些胆寒的哆嗦了下说：“但是就在那个许冰姿跟我说话的短短……短短的几分钟，大了几圈！”
说到几圈的时候，我还比了一个手势，用来强调。
凤爷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也不知道是依旧没听懂，还是在沉思。
我有点急了，道：“凤爷，你别保持沉默啊？你要是没听懂，我要不再跟你解释下？或者说……”
“不用。”凤爷打断我的话，继续沉吟。
好一会后。
“呃……那，凤爷，这种情况……会长大的婴儿鬼，你，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过啊？”我小心翼翼的追问一句，生怕凤爷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遇着，想了想又赶忙补充道，“对了，我发现那个小鬼之所以能突然长大，好像跟那个……许冰姿的情绪有关，当时许冰姿似乎很生气来着，对了，有一瞬间，我好像还看到了许冰姿的眼睛……变红了！”
“变红？”
“嗯嗯！不错！就是变红！乍然看起来简直像电视里面人要入魔的征兆似的，别提多古怪了。”
“……唔，小曲儿可还有其他发现？”
“其他发现？”我皱了皱眉，盘腿坐起身，又好好回想了一番，然后遗憾的摇头道，“没有其他发现了，不过我就觉得那个……小鬼，说是厉鬼吧，又不太像，说是好鬼吧，那就更不像了！毕竟我见了这么多鬼，眼睛多半都是空洞的……有些还直接能滚下来……第一次发现有一只鬼是红眼睛的，血红血红的那种，似乎还能视物，再加上那看我的眼神，忒瘆人了！”
凤爷轻笑，问：“怕了？”
“呃……这个……”我动了动唇，垂下了眼睛，握了握拳头，好一会才三分不好意思，七分理所当然的道，“怕鬼的人又不是我一个，再说这种……看起来就不好对付的鬼……我怕也是很正常啊！”
凤爷这次竟是没有嘲笑，也没有调侃，只是伸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在我有些不耐的偏过头的时候，突然道：“小曲儿，留长头发吧。”
“啊？”话题转的太快，我有点跟不上节奏。
“待你长发及腰，本大爷便……嫁你，可好？”
“呃！”我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抛媚眼的凤爷，先前一腔恐慌不安的心情就像是栽进了沙漏里面，“哧溜”下，跑没了，剩下的全是大写的一个“嫁”字。
不知怎地，脑中又想起凤爷出场的时候，一身凤冠霞帔的模样，怎一个美能形容？
只是转念再一想自己彼时的黄袍马褂……我顿时就囧了。
“小曲儿……”
“干、干什么？”
“小……”
“你你你，好好说话，站远点！好好说话！我们，那什么，我们在说正事，正事！什么、什么长发及腰嫁人的事情，这个……这个……”我看着说个话就要凑过来的妖孽脸，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着凤爷这不要脸的老色鬼样儿，但是脑袋依旧有点发懵，五官扭曲，语无伦次外加苦口婆心的劝阻道，“我们需要保持距离！功德……功德重要！任务……万岁！你你你，凤爷你……发情……不对！发春请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噗嗤！”凤爷似乎被我的话给逗笑了，玉白的指尖在我脸上摩挲了下，而后凑过来，缓缓一舔。
暧昧而又缠绵的舌尖，在我的脸上用力滑过。
我只觉“轰”一声，整个脑子都炸了，脸上更是仿若被原子弹轰过，热度燎原。
然而，就算这样，某个发情的老鬼似乎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小曲儿，你觉得……怎么样？”
“什什什……什么？”
“待你长发及腰，我嫁你可好？”
我才稍稍回过神来的脑中，一万匹叫做草泥马的生物再次咆哮而过，微微开合的唇，终于忍不住爆粗：“我屮艸芔茻！”
只是才爆粗口，我立马就怂了，小心翼翼的去看凤爷。
凤爷恍若并没有听到我的粗话，她目光中似乎蕴藏了万千星光，璀璨却又温柔，这么定定的看着我，倒映出我被调戏的生无可恋，却又犯怂病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柔情。
我被看得有些……小鹿乱撞，“砰砰砰”心跳都有些不靠谱了，挠了挠头，觉得脸还是在发热，又忍不住拿手扇了扇，撇开脑袋不说，干脆直接缩下了床。
单身小公寓，单间配套，虽然有厨房有卫生间，可是正儿八经的面积就这么大。
我走走停停，想要以此转移自己的尴尬和窘迫，奈何怎么走都始终走不出凤爷的视线去，不禁有些羞恼了，回头想要瞪凤爷。
可是本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角度，在身体转了九十度的时候，我却又被莫名的羞涩涌上心头，哪里还有勇气去瞪罪魁祸首？
倏地，眼睛一亮。
那张嘴打呵欠的小黑猫落入眼帘来，我赶忙就咳嗽一声打破沉默，道：“这只小黑猫……凤爷，你觉得怎么样啊？”
“丑。”凤爷回了一个特别干脆的字眼。
我本来想要夸赞小黑猫的话顿时就卡壳了，看着被打击了的小黑猫，又忍不住翘了翘唇，道：“其实……长得也还好，咳咳，除了黑了点，其他都还是像模像样的。”
“嗯，是一只猫样。”
我默了三秒，不去看似乎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的小黑猫，道：“说起来这小黑猫还没有名字，我们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什么的？总不能每次都是小黑猫小黑猫的叫吧？多不好啊！凤爷，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小黑猫听闻我的话，那橙黄色的眼睛瞬间亮了，特别期盼的看向了凤爷。
我暗搓搓的唾了一句小黑猫的花痴属性，却还是继续道：“凤爷，你那什么……给小黑猫娶个名字呗？”
凤爷深深的看我几眼，忽地飘了过来。
我一惊，反射性的就要后退。
不过，我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凤爷这老鬼违反科学飘荡的速度，几乎我才做出这个动作，凤爷已经瞬间就站在了我的面前，颀长的身形笼罩着我，无形的压迫。
我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身体，忐忑道：“凤、凤爷！”
“你可是不愿意？”
“这个这个……”我额头上渗出汗水来，有些不明白凤爷今个为什么就固执的问这个——长发及腰来恒定嫁娶的问题？
凤爷眯眼：“小曲儿。”
我反射性的就是一缩脖子，脸上憋的发红，隐隐透黑，可是那个“好”字就算因为畏惧而爬到了嗓子眼，可是我就是倔强的不愿意吐出来。
凤爷的眼中滑过显而易见的怒色，整个房间里瞬间不知道从哪里汇聚出层层叠得的黑气，黑气中更是传来不少鬼哭狼嚎的声音，它们叫嚣咆哮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所有都吞噬。
“凤、凤爷！你你你……”
“愿意否？”
这TMD是在逼我吧？
我浑身颤抖，腿软的快要支撑不住身体，眼睛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时候一点点变红，像是要吓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偏生很多年都没有抬头的犟脾气却是发作了，就是不肯认输！
凤爷的目光越来越冷，连带着黑气已经覆盖了整个房间，就连被那只小黑猫都吓得尖叫“喵”一声，然后直接撞到了我的怀里，瑟瑟发抖。
“愿意否！”凤爷再度重复，似乎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身体抖个不停，抬着头，咬唇看凤爷，却不愿意说话。
“说！”
“我……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我偏不！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娶你？老娘凭什么要娶你个老鬼？我不不不不不……我TMD就不！你有本事……”我被逼到极点，反弹暴怒，话却没说完，就感觉到之前岌岌可危的黑暗气息，瞬间席卷了全身。
冰冷而又绝望的负面情绪骤然就侵袭我的大脑，而身体上的阴冷还有耳边各种叫嚣的声音，似乎昭示着死亡脚步的来临。
我眼睛反射性的瞬间瞪大，但是很快就认命的闭上，强忍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某种古怪而又神秘的恶意，嘴角露出苦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TMD怂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重新有骨气了，却……是送死的……果然，人还是要怂逼才能活的更长久！只是……”
“喵喵喵……傻叉！傻叉——”小黑猫叫了几声，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似乎疼痛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