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脸,白里泛着青,下眼皮都是黑色的阴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不住的往外流哈喇子。
身上阳火很弱,心气不足,难道是被什么邪法控制了?
一直到这一刻,胖子都没消停下来,一直不停的挣扎,我实在有些按不住他了,无奈之下,法诀一引,体内上中下三昧真火汇聚,在指间嘭的一声燃烧起来。
我一把撕开胖子的大背心,用膝盖顶着他的脑袋,手指在他肚皮上迅速画了一道符咒。
三昧真火是邪戾之气的克星,情况危急,我来不及找出胖子异样的根本原因,但是他身上阳火虚弱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定是体内有邪气临身,我用三昧真火虚空在他肚皮上方画了一道镇鬼符。
符咒勾勒完成时,胖子也被烫的撕心裂肺的疯狂大叫,幸好这里是在白桦林深处,不然这么叫唤,恐怕得招来一堆人。
最后一笔合符,指尖带着火焰直接点在胖子的肚脐眼上,他的大肚皮上突兀的鼓起一个大包,好像还是个活物,迅速游走在体内。
哎呀,还特么想跑,我一把抽出纯阳针,趁着那鬼东西被三昧真火烧的到处乱窜的时候,猛地一针扎了上去,噗嗤一声,胖子的肚皮上被扎出一个小血洞,里面顺着纯阳针向外飘散出一股黑色的烟气。
当我把纯阳针抽出来的时候,纯阳针上沾了一小撮黑色的像是毛发一样的东西,这东西鬼气缭绕,阴邪无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毛。
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腥臊的气味儿,闻着让人恶心。
我皱着眉头,燃起三昧真火,把黑毛烧成了飞灰。
胖子终于不动了,瘫在地上呼哧呼哧穿着粗气,眼神也渐渐恢复正常。
我累的跌坐在一旁,被胖子这么一折腾,差点淹死在水里。
休息了好一会,我才伸手拍了一把胖子大肚皮,骂道:“死胖子,你怎么回事?昨天分手之后,你都干什么了?昨天让你喝的符水你喝了吗?”
胖子吭哧吭哧的爬起来,哭丧着脸说:“没喝啊,有尿我怎么喝啊。”
我靠,这二货真特么没喝。
我气的挥手给了他一巴掌,急道:“你想死是咋地,都告诉你了中了轻微尸毒,你以为老子害你呢?”
“牙子,牙子,我错了,要不,再给咱画道符呗。”
“画个粑粑,自己尿泡尿喝了驱邪吧。”
我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身上,幸好现在是夏天,浑身湿透了也没啥事。
“别呀,牙子,你得救我啊,我刚才都不知道咋回事,正拉屎呢,脑子一阵迷糊就啥也不知道了。”
胖子见我不理他,吓得赶紧站起来死死的拽着我,一张大脸凑到我眼前,两片厚嘴唇子直哆嗦。
他连惊带吓的,再加上之前中了尸毒,这会又浑身湿透,看起来气色确实难看的很,还真跟要死了似的。
不过他眼睛里的黑色血丝已经不见了,老头师傅没骗我,这纯阳针真是霸道无匹,不但破了他体内的邪祟,竟然连尸毒都给驱散了。
可惜纯阳针不能过度使用,毕竟是用我丹田内的精气供养的,刚刚那几下,就已经让我感觉到筋疲力尽了。
我一把推开他的大脸,没好气道:“已经没事了,下次要是再不听我的,老子可不管你了。浪费了我一张符纸。”
“真没事啦?”
胖子一听我说没事了,明显整个脸上的肉都松弛了不少。
“没事了,这几天让你妈给你炖只鸡补补,你身体亏损太多了。”
“呼,我说呢,就感觉浑身好像又充满了雄性能量。”
“死胖子,别搁那yy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先中尸毒,又被邪祟控制,你身上阳气已经很弱了,再加上你精元虚浮,以后不准自嗨了啊,否则你真要变性了。”
胖子被我说的老脸一红,急道:“这你也能看出来?”
我斜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
这小子本来就虚胖,身上阳火那么弱,肾精之气亏损太多了,一看就是自嗨过头了。
胖子没事了,可是我这心里又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村里这么多人开始喜欢唱京剧了呢?
刚刚水里那几个小媳妇哼着的京剧,跟上了馒头婶儿身的大光头唱的京剧一模一样,这胖子也是,听到京剧之后,就疯了一样往河里冲。
大光头临死之前,就是拿着录音机听着京剧的。
我正琢磨呢,突然远处村妇女办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音乐声,这旋律,我艹,又是京剧。
“不好,胖子快走。”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京剧肯定有问题,如果我没猜错,很有可能是某种触发机制,就跟印度人玩蛇是一个道理的。
用笛子吹奏出某种旋律训练眼镜蛇,等眼镜蛇记住了这种旋律,就可以驱使眼镜蛇做一些隐秘的事儿了,比如杀人。
这京剧的曲子绝对是一种暗示触发机制,妇女办的大院就在那个方向,很可能又出事了。
我撒腿就往妇女办的方向跑,胖子在后面也不知道发生啥事了,一边跟着我跑一边喊:“咋了牙子,啥事啊?”
“你老妈可能出事了,快点,别特么问了。”
几分钟后,我和胖子直接冲进了妇女办的大院。
大院一圈五间房,办公室就在正对面。
从窗户看进去,会议室里面好像有人在开会。
可是里面传出来的,却是咿咿呀呀的让我一阵头皮发麻的京剧声。
“牙子,我妈她们这是在开会呢。你干啥呀?”
“你傻呀,你家开会放京剧?”
我没理会胖子,直接冲了进去。
正对面这间房,一进去是个门廊,左边是个门卫室,里面没人。
沿右手边的走廊往里走,才是那间会议室。
我和胖子进了门廊,胖子立刻打了好几个喷嚏,惊道:“这里咋这么冷呢?”
“你小声点,没发觉这里很安静么?”
整个会议室里,除了京剧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没一个人说话。
我和胖子蹑手蹑脚的走到会议室门口,我皱着鼻子闻了闻,里面没什么异味,不像是有鬼物。
这刺耳的京剧声跟里面安静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反差。
我看了胖子一眼,轻声说:“里面肯定有问题,跟我进去看看。”
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冲了进去。
当我看清楚里面的情形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胖子更是蹬蹬蹬的后退了三大步,脱口而出:“哎呀我滴妈呀。”
屋子里没开灯,有点阴暗。
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周围安静的坐着七八个妇女。
胖婶儿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一台大型的录音机。
这一圈人全都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眼珠子都不转,甚至连眼皮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