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馒头婶儿的事儿,我赶紧跟暮烟打了个招呼,又钻进柴房里,收起八卦镜,接着在木头垛的缝隙处,伸手进去摸了半天,咦,居然没有东西。
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光头临死之前,把录音机跟小玻璃瓶塞进去了,而且之前还有个小纸卷,也在里面。
我又使劲往里够,摸了半天,突然碰到了一样东西,立刻用两根手指夹着,把那东西给夹出来。
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那个纸卷,这时暮烟也凑过来,蹲在我身边。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正伸着脖子看我手里的纸卷呢,松懈的白纱裙空门大开,一眼就看到里面白嫩的沟壑,心里这邪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连忙低下头,小声道:“我说媳妇儿,你能不能换身衣服,你再这样我真忍不住扑倒你了啊。”
暮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要换什么样的衣服呢?要不你在脑子里想一下,我可以感受到你想的东西,你喜欢我穿什么样的衣服,我就换什么样的。”
我靠,还有这好事呢,我立刻就为以后圆房的时候想好了助兴的计划。
不过眼前,还是赶紧干正事才是,我脑子一转,想起了前两年在山上,老头经常带回来一些特别火爆的杂志书籍,我曾经偷看过一些,里面的女人穿的可真好看啊,不过都比现在鬼妻穿的还暴露。
努力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形象,军绿色迷彩小短裤,白色宽松的T恤,里面穿一件小背心,看起来既青春又性感。
暮烟感受着我的想法,站起身来转了一圈,已经变成了我想的样子。
我看着她突然变得这么现代范儿,失笑道:“这个技能太方便了,媳妇儿,你对我太好了。”
暮烟白了我一眼,迅速道:“少扯蛋,看看你找到什么了?”
我伸了伸舌头,打开手里的小纸卷,顿时愣住了。
手里的纸卷,跟一张扑克牌差不多大小,一圈金色的边,金边里面用红颜色描绘了一幅古怪的图画,好像是弯弯曲曲的符咒,可是最后符咒却组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
这玩意还真是没见过,而且这些符咒也很古怪,不像道家任何一派的符咒。
突然,我发觉身旁的暮烟好像身体有些颤抖,回头了她一眼,赫然发现她的双眼竟然变得通红,浑身鬼气森森,神情冰冷。
暮烟的变化,难道跟我手里的纸卷有关?
“媳妇儿,你咋地了?你见过这鬼玩意?”
我奇怪的问了一句。
“见过,晚清白莲教的邪法符箓。我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跟这种邪法有不小的关系。”
“啥?”
暮烟的回答,让我浑身一震,她竟然跟这种符箓有关联。
这符箓再次出现在红旗村,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秘密?
“媳妇儿,跟我说说这符箓,你都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这种邪法,配合一定的药水,可以控制人的三魂,避开地府阴差,让人死后仍然可以听人号令,做一些生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我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比湘西的控尸术还恐怖,湘西的控尸术,只是控制人的尸体,也就是变相的控制人的七魄,但是七魄是没有意识,感情和善恶念的,只是行尸走肉。
这见鬼的白莲教符箓,竟然可以控制人的三魂,这太丧尽天良了,更可恨的是,俺媳妇竟然是被这种破烂玩意儿害的,这让我瞬间火冒三丈,恨的额头青筋都出来了。
暮烟见我神情有些激动,低声叹了口气说道:“先别理会我的事,其实多亏了你,如果不是跟你定了阴婚,可能我现在比这还惨。”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咬着牙道:“媳妇儿,你放心,这事儿不算完,等馒头婶儿的事一了,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出让你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的。”
暮烟冲我微微一笑,说道:“我的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不过我相信你,你是我男人,你一定会替我讨回公道的。”
我是她男人,这句话太让我激动了,这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这也是我这十六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了男人的意义。
现在虽然弄清楚了这东西的来历,可是白莲教的邪法,道士老头还真没提起过,我对这东西完全一筹莫展,找不到根源,要想灭了这光头恶鬼,可就麻烦许多。
而且真是奇怪,胖子家这表亲来避祸,怎么就自杀在了这里呢,怎么就把馒头婶儿给糟蹋了呢?
这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让我有些混乱。
暮烟可能看我的眉头皱的太紧了,伸手在我眉心处摸了一下,嘶,手还是冰凉,可是她的手可真温柔,被她这么一揉,我立刻松开了眉毛。
可能被她冰凉的手刺激到了,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红旗村鬼子山坟再往北,有一座黑风岭,半山腰有个老太婆,是红旗村乃至周围十里八村的有名的乩婆。
乩童乩婆,就是原始宗教仪式里,天神跟人或者鬼魂的媒介,西方管这个叫灵媒,其实都是一个鸟意思。
他们游离于正统的道教或佛教之外,不入主流,但却是一些宗教仪式中不可缺少的一个因素之一。
黑风岭的老乩婆,已经很大岁数了,可能比我姥爷的年纪还大,估计得有八十多岁了,可是听说她的扶乩之法很厉害,总能听到村子里的人说去求她指点迷津。
而每次,她都能给那些人非常好的指点和建议,空穴不来风,老头曾经提过一嘴扶乩,虽然语带不屑,可是听他口气,这玩意应该是真的。
我把想法给暮烟说了一下,她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个老乩婆,我也听说过,你想去问她什么呢?”
“白莲教这种邪法,可能我师父都未必知道。但是现在馒头婶儿的问题迫在眉睫,我一定要想办法今晚午夜之前把这事儿给办喽,不然馒头婶儿凶多吉少了。找老乩婆问问这白莲邪法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
暮烟点头同意了我的想法,我立刻收起那张符箓,把蜡烛全都灭掉,一股脑包起来,转身就跑出了胖子家。
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天阴沉的可怕,估计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时间紧迫,我撒腿就往北山黑风岭跑。
老乩婆住的地方也就两公里多,对于我这个在深山里生活了八年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问题。
跑出村子以后,我随手在路边摘了几朵野菊花,就是那种小小的雏菊,暮烟奇怪的问道:“你做什么?”
我扭头看着她毫不费力的飘在我身旁,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暮烟白了我一眼,嗔道:“神神鬼鬼的。”
这漫天细雨如绵,一会功夫我身上就已经湿了,脸上都是雨水,可是我也来不及擦,只是闷着头往前跑。
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身上没有雨了,可是四周还是哗哗的雨声不停,我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暮烟手里多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我头上,我心里一热,回头冲她笑了一下。
这时正好跑到鬼子山坟那儿,我三两步赶到暮烟的荒坟旁,蹲在她的墓碑前,把野菊花轻轻放在地上,仔细的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轻声道:“暮烟,我一定会让你报仇雪恨的。”
说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一冲动,噘嘴上去亲了墓碑上的照片一口。
接着,转身继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