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要不是悠悠的事情刺激了我,我哪里有胆子一个人杀到黑森林去?
只是我一个人过去,也很不理智。明明知道斗不赢。
“如果想要对付‘三爷’,道术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我做不到,但也许你可以。”吴杨真挚地说。
“我不行吧?”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就拒绝。
吴杨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就连梁以靖的表情也有着一无奈,他说:“你刚刚才说,为了对付‘三爷’,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现在是怎么?刚刚让你付出点什么,立刻就打退堂鼓了?你还真以为我姐姐的药水是万能的,给你制一瓶你一喝下去就‘天下无敌’?你异想天开吧?这世上哪里有不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
“我……我也没有那个意思。”我有些愧疚。我并不是想着有什么药水一喝下去天下无敌,只是单纯的觉得我没有做道士的那种潜质:“道姑这种职业,也不是每个人都行吧?我脑子不好,反应又慢,性格方面也……我怕我做不好。”
“你的性格是挺懦弱的,但你总要坚强起来。”吴杨叹了一口气。
自从我知道她对杨开做的那些事以后,就不像以前那么相信她了。现在忽然过来说这些,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见我不说话,梁以靖说:“现在也急不来,正好你受着伤,考虑一下吧。还有20多天,你体内的药效就消散了。在这20多天里,我姐姐得给你再配一次药水。‘大哥’肯定会对她出手,要是我姐出事了,又是你害的……你就继续怂下去吧。”
“以靖!”吴杨低声呵斥了一声,又对我说,“你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能好。趁着现在清静,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是:一味的躲避,也不是良策。你不用怀疑我,我之前虽然在杨家的事情上,向着杨铭轩,但在对付‘三爷’这一点上,咱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说着,吴杨就把梁以靖叫出去,说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祝新融知道他们姐弟俩个有话说,就没有出去,对我说:“你这里还在输液,你好好睡一下,我帮你看着。”
“谢谢。”
虽然说是要睡觉,脑子里却怎么也清静不下来。悠悠的死刺激着我,‘三爷’的事也刺激着我。最后大概是实在太累了,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祝新融已经不在了。手中的输液管也拔了,房间里黑漆漆的。我有点渴,又觉得很饿。
但房间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几点了?
我的手机在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就算没有掉,在水里那样泡几次,怕是早就没有用了。虽然看不到时间,不过总归是晚上了。
我想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倒一杯水喝。忽然一双手扶住了我,问:“你要什么?”
我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能够碰到我的鬼魂,除了杨一没有别人了。
我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一说:“有一会儿了,看到你睡得挺香的。怎么,不疼了?”
“当然疼,只是睡着了,就不知道疼了。”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黑暗中我看不清楚杨一的脸,只对他说:“你开一下灯,倒杯水给我喝可以吗?”
杨一没应声,只是听到他倒水的声音,然后眼前一闪,灯亮了。
眼前出现了一个水杯。
我直起脖子,变成半躺,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大口水,然后又躺下了。
刚一躺下,肚子就响了。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拿眼去瞟杨一。杨一‘哼’了一声,说:“你一天一夜没吃了吧?想吃什么,我帮你买?”
“你可以去买吃的?”我惊喜道。
杨一说:“我可以现形……不过……”杨一想了想,“我还是给你点外卖吧,这医院里的外卖反正也是给病人准备的,适合你们吃。再说,你是小伤,没有什么问题。”
我不满意:“我怎么是小伤了?我今天早上不都还在抢救吗?”
“那是溺水,抢回来了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杨一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机,给病床上贴着的外卖小广告打电话。
我有点担心:“这种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是什么黑店吧?”
“你想太多了。”
杨一虽然说我想太多,但是看了我可以兮兮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先躺着,我去买。真是麻烦死了。”
杨一皱着眉头,满脸都是不耐烦。却还是戴着墨镜,帽子,出门去了。
我心里顿时暖暖的,甚至也不太觉得饿了,躺在床上,抿起嘴角。
但很快,我的思绪又自觉地转到了悠悠的身上,刚刚好一点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这时候,悠悠的父母早就得到消息了吧?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要伤心到什么程度。
念高中的时候,我和悠悠经常到彼此家中搭伴写作业,今天你家,明天我家。彼此的父母都非常熟悉,悠悠她爸妈也对我都很好。
在这种时候,我本来应该陪在她父母身边的,奈何自己也受着伤,提不起劲起床。
想到这里,泪水又缓缓地流了下来。
我想到,在我抢救的时候见到了悠悠的魂魄,她应该是没有魂飞魄散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上一面?
杨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我是一副躺着流眼泪的模样。他放下塑料袋,斜着眼睛看我:“真有那么疼?知道疼,昨天还一个人跑到‘黑森林’里去,我还以为你打算死在那里,也不会找我帮忙。”
我一听这话,顿时擦了擦眼泪,琢磨了一下,问:“昨天你一直就在呢?”
杨一‘哼’了一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顿时恨恨地问:“你既然一直都在,为什么早点不出现?”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喊我?”杨一反问。
我咬牙切齿:“可是你明明都在了,我快被打死了你还不动?是不是我再不叫你,你就干脆让我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