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转到普通病房以后,我去过一次,还记得病房。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我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打开门,慢慢地走出门去。双脚倒不是很疼,但就是使不出太大的力气,没走两步就发软。
好不容易走到杨开的病房,发现里面还亮着灯。我敲了敲门,听里面说:“进来。”
听起来,像是杨爽的声音。
我推了一下门,门从里面锁了。杨爽起身,打开站看到我,哼了一声。
“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我反问:“我是他老婆,我为什么不能来?”
杨爽侧开身,让我进来,我慢慢地扶着墙走进去。杨开原本已经睡着,听到响动才睁开眼睛,看到我,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我连忙走过去,说:“你先别……”
因为走得急,脚下一软,一下子扑到了床上。杨开抬手扶了一下,仔细地看了我一眼,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叹了一口气:“别提了,说来话长。”
我拿眼睛看了一眼杨爽,杨开明白过来,喘了一口气,说:“这下,咱们俩个病号了。我怎么病的?”
杨开不知道这件事?
“是吴杨给你喝了一种药水,你还不知道吧?她从前是杨铭轩的恋人,所以她一直在默默地帮杨铭轩做事。你现在生病了,公司的事自然就是他在打理。趁着这个机会,他肯定会换掉你的心腹员工……原本你没有这么快醒的,我们抓了梁以靖,威胁她给你喝解药。而且,杨铭轩也要结婚了……吴杨虽然替他做了这么多,但最后他还是要娶别人的。这也是她愿意给你解药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杨开自从生病以后,一天比一天瘦,上次来看他,脸上呈现出一种重症病人特有的枯黄,今天醒过来了,虽然不至于枯黄,但两腮陷下去了一些,颧骨也突出了很多,脸上变得干瘦,看起来和以前简直是两个人。
此时他震惊地瞪大眼睛,之前是半撑着身体,现在完全躺了下去。我给的消息太过于让他震惊和难以笑话,他躺在床上想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性地问道:“你是说……吴杨吗?”
我肯定地点点头。
这个答案似乎给杨开的打击很大,但我知道他不是一个承受不住打击的人,便接着说:“我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喜欢你,因为在她家床头柜的抽屉有你的照片。她的本名叫吴文静,后来改成了吴杨。说是为爱情变的,你也姓杨,所以我理所当然认为她喜欢的人是你。而且她为你也做了不少事……”
杨开听到这里,苦笑了一声。
我接着说:“不过好在,她人还不算坏,没有要直接杀了你……”
“还不坏还要怎么坏?要害得像大哥那样吗?”旁边的杨爽听到这里,‘呼’地站了起来,气愤地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一直那么信任她。那天她来给杨开喝什么东西,我还把她当恩人一样。搞半天,这一切都是她在后面策化的。我找她算账去!”
“阿爽……”杨开叫了一声,示意我拦住杨爽。我走过去,一把抓住了杨爽的手,如想杨爽用力把手一甩,差点把我给掀倒了,自己气势汹汹地就出去了。
我用手撑住床面,才不至于直接摔下去,倒要想追到杨爽,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怎么办啊?”我问。
杨开说:“现在这么晚了,这孩子也太不知道轻重。我给杨希打他电话,让她找吧。”
说着,杨开就拿手机给杨希打电话,打过电话以后,他稍微放了心,又问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伤的?”
我想了想,说:“你这刚醒,不适合劳神。先睡一觉,等明天精神养得足一点,我再跟你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你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
杨开想了想,确实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还虚得很,不如就明天说。
他说:“正好杨爽出去了,你要是身体还行,就在这儿睡吧,那一张床是专门陪床睡的。”
我点点头。
反正我跟杨开在法律上是夫妻,在一个房间也没有什么。再说两个人都是这副病秧秧的,杨爽又不在,总得有个人照应。
我在陪床的那张床上躺下,脱了披在身上的外套,关了灯躺下来。
杨开是个久病才醒的病人,身体比较虚,需要休息,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而我就不一样了,躺在床上,思绪一转,就想到了悠悠。
辗转到后半夜,也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
正睡得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哟,这是谁啊……”
我困难地睁开眼睛,但是不想醒过来。来人好像是杨希,我看了一眼,立刻又把眼睛闭上了。又躺了一会儿,闻到一股香味。
昨天就只喝了一碗粥,这股香味一下子就让我的馋虫觉醒,完全清醒过来。
除了杨希,还有一个年纪在四五十岁的女人,看样子是杨家新请的厨师。这个女人看到我,笑道:“这是少奶奶吧?正好我做的量比较多,不然一起吃吧?”
杨开已经醒过来,对我说:“你也来吃。”
我见杨希并不像平时那样冷鼻子冷脸的,便爬起来,说:“我先去洗手间,洗漱一下。”
杨开住的是高级病房,里面洗漱用品齐全,一应的一次性水杯,牙刷,牙膏。我刷牙洗脸,又上了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头发,才走出来。
杨希今天看到我,一反常态,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至少没有冷嘲热讽。我瞟了她好几眼,事出反常必有腰,不会偷偷地憋着什么坏吧?
杨家的阿姨把粥给我装好了,我尝了一口,又朝杨希看了一眼。她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干嘛?害怕我毒死你吗?我要是毒死你也不用坐牢,我还真就毒死你了。”
“杨希……”杨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怎么总是分不清楚青红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