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归桥，路归路？”杨一眯了眯眼睛，阴测测地问：“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还是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请便吧。”我仰了仰头，一副视死如归地表情：“你要是真的想杀了我，随时都可以动手。反正真相大白以后，你去报仇，报过了仇……你的心愿也了了，咱们也就一拍两散了。我知道……你也嫌碍事。但你别忘记了，我爸妈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你杀了我，总会有报应。”
我明显看到怒气爬上了杨一的脸，他愤怒地看着我，却没有说出一个字了。
我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他的怒气才消了下去。说：“朱言，你越来越不一样了。”
我在心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杨一这么说，就是没有太生气的表现。他如果真的生气了，根本不会开口。
果然，过了几秒钟，他又问：“你不同意杀杨澈，那你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
“当然没有更好的办法。杀杨澈是最简单直觉好粗爆的方法，但是太灭绝人性了。我说的从杨澈的方向入手，意思是，由他把姜红弄出来。”
杨一很快明白过来：“不让他死，那就是受伤了？”
“对。”我点点头，“吴杨不是可以制药水吗？就像对付杨一那样……杨澈如果病得很严重了，姜红一定会想尽办法来见他的。只要她从她那个家里出来了……咱们就可以想办法撬开她的嘴，对不对？”
杨一听了，点点头：“就这么办。”
决定了以后，第二天我就给吴杨打电话，去请她帮忙。但是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是关机，根本联系不到她。算着日期，我的灵魂马上也可以和肉、体分离了，也该是时候见她了。
在这节骨眼上，她不会出事了吧？
‘三爷’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她的！
“吴杨的电话打不通，她不会出事了吧？”我心中忐忑不安，拿了衣服，直接找到她家里去。
到了七楼，敲了大半天的门，才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谁？”
我听到是吴杨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是我啊，吴杨，你开门。”
门动了一下，过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吴杨先是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看清楚了我的样子，才把门打开了。
就算是打开，也只是开了一条缝。
我从那个缝一挤进去，她就连忙又把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我一阵莫名其妙：“你这怎么像是做贼一样的？”
“什么做贼，我这是在防贼……”吴杨苦笑道，“从上次回来，‘大哥’就一直在找我的麻烦，我断了一切和外界的来往，差不多把全部的黄符都拿出来用上了，就怕自己死得太惨。明天你身上的药效就失效了，我还怕你不来呢。现在是关键时刻，之前‘大哥’还可以放我一马，这几天绝对会想尽千万百计除掉我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在……”
我这才恍然大悟，笑道：“你这家里……倒是和姜红家里有点像啊……你这才在家呆多少天，她可是几十年如一日地躲……”
吴杨中年不太懂：“你在说些什么？”
我把姜红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又想起一事来问吴杨：“吴杨，你说……姜红是不是在家里憋得太久，完全憋出毛病来了？但普通人就算是憋出毛病了，发狂了，眼睛总不会是血红色的吧？就算是一股血潮一样，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吴杨挑了挑眉，问：“血色？”
“对。”
“是整个眼睛充血了吗？”
我摇摇头：“不是，那血色一会儿升起来，一会又降了下去，非常诡异……看起来怪吓人的。”
“一般血色的双眼，是被厉鬼上身的怔兆，当人被鬼上身的一瞬间，鬼魂和肉体原本的灵魂会出现相抗衡的状态，那个时候，眼睛会有一段时间的血红。是鬼魂上身正在占领肉身的一个过程。像你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在姜红的体内还有一只厉鬼，这只厉鬼……和她共用一个身体。姜红本身是个道姑，对灵异这方面的事情了解得也不少……所以那只厉鬼没有办法吞噬和主裁她的灵魂。但当她的阴理出现阴暗面，或者很愤怒的时候，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恶灵。恶灵要跑出来，眼睛就是血红的……”吴杨解释说。
我听了以后，吃惊道：“这么说，昨天打我的人……其实是一只厉鬼吗？”
吴杨点点头。
我咽了一下口水，说：“那她昨天一会儿血水漫上去，一会儿又降下去，是她在跟那只厉鬼斗争，在压制她吗？”
吴杨又点点头，接着皱起眉头，说：“不过，她既然是个道姑，应该有办法把体内的恶灵完全赶出去才对，她却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呢？”我问。
吴杨摊开两只手，说：“这个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不了解她……”
我想了想，问道：“那一般是什么情况，她才不把恶灵赶出去呢？你不是说一只鬼魂长久地占用人的身体吗？”
吴杨认真地想了想，才说：“第一种情况，这是她认识的人的鬼魂，所以她允许她长久的占领她的身体，另外一种情况是对方太厉害了，她的本事不够，赶不出去。你觉得是哪一种。”
“第一种。”
“她的朋友？”
“我怀疑是她双胞胎的妹妹……”我忽然想到了杨澈的亲生母亲冷，如果是她的话，那姜红就很有可能会让她占领自己的身体。”
吴杨点了点头：“这件事等下再聊吧，我给你配好了药水，你先喝了吧，免得给忘记了。”
我从吴杨手中接过一个小瓶子，仰头喝了下去。
吴杨默默地看着我，神情有些不太对劲。我心里‘咯噔’一下，她给我喝的，该不会不是上次喝过的药水吗？但是单从颜色和味道来感受，跟上次是一样的啊。
吴杨微微笑了笑，说：“你竟然都不怀疑我，给你喝的药水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