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脾气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杨开。杨开瞪着眼睛问:“怎么,我看起来像长舌妇吗?”
我对林星笑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乱说。再说她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又到哪里去乱说?”
“你别生气,我就是提前跟你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林星大概也觉得自己话有些多了,但不说又有点不太放心,只好硬着头皮又加了一句:“你们的事,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讲的,请杨少爷杨太太放心……”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
林星转身钻进了厨房帮饭,杨开不等我请,就跑到了我的卧室看了一眼,说:“虽然地方比较小,但好在东西准备得比较全,只是这附近都是有精神病人,你可要注意一下。”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也觉得紧张起来。隔壁的那个妇女我听林星曾经说过,因为人到中年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凶手逍遥法外而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每当夜幕降临儿子接近儿子当初的死亡时间,她就会精神失常,要出去杀人以给儿子‘报仇’。
万一哪天晚上,她没有被绑好,又或者像今天这样,遇到什么事情刺激了她发病,冲到我这里来,那我岂不是很危险?毕竟我这里隔她最近了……
杨开见我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在我腮上捏了一把,笑道:“你晚上睡觉,大门不都是锁着的吗?外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子的门也是锁着的,万一不放心,你把自己这间房的门再锁上。锁了三重门,怕什么?就算那个疯子冲进来了,外面还有个林星呢……我怀疑她们是学过格斗的,你看隔壁那个丫头,三两下就给人按桌上了,这身手……”
杨开学着隔壁小护士的动作,不由得把我逗乐了。在房间里聊了一下天,林星的饭就已经做好了。她的手艺确实不错,光看菜色就令人胃口大开。
杨开吃过饭,本来打算再坐一会儿的,中途接了一个电话,他就急匆匆地要走。
我看色神色有些不对劲,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又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不用担心,有事电联。”杨开套上外套,直接就出了门,我送了两步,他摆了摆手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会抽空来看你的。”
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没什么事就不用来了,忙你的吧。”
虽然我一个人呆着肯定会无聊,但是我也不愿意和杨开经常见面。
之后的几天,我睡得也并不好。因为一到天黑,隔壁的女人必定要嚎叫,哑着嗓子,声音凄厉无比。一听到这种声音,我心里就夹杂着恐惧、同情、以及复杂的感情,夜夜辗转难眠。每天早上都盯着黑眼圈起来和林星一起运动。
林星在风上淘了两对耳塞,送了一对给我。又说:“你要是还觉得吵,我可以再买一对耳机,听下音乐会很好。”
我的语气颇有同情,问道:“隔壁那个小护士,每天晚上要怎么睡觉啊?她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这样发起疯来……”
林星笑了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她已经习惯了。其实黄太太以前没有发作这么频繁。前段时间她家里人来看她,可能又受了些刺激,所以才这样了,唉……越来越严重,大概得养好一段时间才会好吧。你说没有家人来瞧她,看着又挺可怜的,瞧了吧,又得加重病情。心病还得心药医,她这种程度的心理创伤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够好得了,得她自己慢慢想通。”
我砸了砸舌,指望一个病人自己想通?那也太难了吧!她要是能想得通,就不用在这儿住着了。
黄太太这几天每天都要喊到后半夜,除了嚎叫还有一些我听不懂的家乡话,但是真如林星所说,听多了也就习惯了,麻木了,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反而我不需要到耳机了,听到她大声喊叫,我就想弄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黄太太明显不是赤临人,说的不是赤临话。听起来像黄冈那边的,很难懂。
这几天杨一也没有出现,我也没有主动去转动戒指去找他。好像他不喜欢精神病院这种地方,一直到我住院一周,才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时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在暗夜中想象中杨一的脸,想着想着,发现天花板上确实出现了一张脸,而且那张脸的轮廓越来越清楚,我吓得从紧紧地抓紧了床难,张嘴就要叫。
杨一迅速地从天花板上现身,一手捂住了我的嘴,沉声说:“是我。”
我惊魂未定,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又看了一眼客厅,小声说:“你吓死我了,你就不能正常出现吗?”
杨一也跟着看了一眼客厅,接着身影就闪了出去,几秒钟后才回来。
我知道,他是让林星沉睡了,加大了音量问:“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在试着去给他们托梦。”
我问:“成功没?”
“就算是发挥到极致,也只能让他们在梦里看到我,至于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想必第二天早上人就忘记了。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倒是消耗了不少阴气,托一次梦休养了几天。他们是我的亲人,前段时间和你又有短暂的接触,所以我才能勉强找到一丝联系给他们托梦。如果想要进一步的感应,必须要与她们长期相处。”杨一有些懊恼,最近事情一多,令他心情有些烦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说:“三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些日子,你不要太着急了,真相总会弄清楚的。”
杨一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就在这时,刚刚消停过的黄太太又开始嚎叫起来,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叫哑了,听起来让人很难受,就像喉咙马上要撕破了一样。再这样下去,顶多再有两天,她就完全叫不出来了。
“她在说什么?”杨一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她说的话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