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摸了一下，发现流的是鼻血。流鼻血，代表力量有反噬。在道术中，如果操作不得当，或者注意力不集中，就会造成反噬。失误情况的大小，决定了反噬的轻重。
我现在流鼻血，算是比较轻的，至少你证明没有太大的内伤。
“朱言……”耳边又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声音，我吸了一口气，将最后一点点道术收了尾，才吐了口气出来。掏了纸巾，仰头止住鼻血。
仰头的时候，眼睛盯着天花板。我赫然又看到天花板上悬浮着一双眼睛，正以削骨般的恨意盯着我，让人头皮发麻。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低下头，在手上挽了一个道术结，嘴里念了句骂语，然后再次抬手，丢出去一张黄符。
“你干什么？”地面震了震，吴杨捏住了我的手腕。夜色中，她满脸都是疑问。
我说：“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就是我一直感觉到的那双眼睛，我又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他。”
吴杨抬头看了一眼，看过这之后，脸上的疑问更重。重复问道：“一双眼睛？”
看她这表情，难道是眼睛又没有了？
我再次抬起头，发现那里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了。然而我将头低下来，忽然一阵凉气朝我袭来，令我感觉到背脊冰凉。
冰凉？
我身后不是坐着吴杨吗？怎么会觉得冰凉呢？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阴气？
难道……
我急忙回过头？眼前出现一张近在咫尺的笑脸。这笑脸非常的阴森，猛一看到，极为恐怖。这哪里是吴杨？这分明是就是‘三爷’啊！
我大叫了一声，虽然全身都已经酸软无力，却还是在手中结出了一个花，只见一道白光从手指当中升起来，我咬着呀推出去了一牚。
这一掌几乎已经耗费了我仅仅剩余的其他所有力量，只听到一声尖叫自耳边响起，接着是“噗”地一声倒地。
我心中一阵惊喜，打中了？
因为体力耗损过度，我这一掌打出去，自己也已经承受不住。只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个千金重的石头，使我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喘了几口气，肺部疼得如同刚跑完了一万米田径。胸口一阵一阵地抽动。嘴后只觉得嗓子一甜，竟然呕出了一口血来。
世界安静了几秒钟，‘三爷’在被我击中后，半天都再没有动作。几秒钟以后，只听到吴杨声音极为细小地问我：“朱言，你怎么了？”
吴杨？
我软倒在地，四处环视了一圈，眼前的景象扭曲了一次，又恢复了正常。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在吴杨正倒在地上，微微眯着眼睛。
“吴杨，你怎么了？”
吴杨翻了一下白眼，呼出了一口气，“你问我？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了？”
“？”我瘫坐在地上，已无力爬起身来扶好，只能两两相望。
吴杨接着说：“你忽然就给了我一掌，把我打成这副模样，现在又来一脸无辜的问我？若不是你现在也是一个道姑，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我一怔，心头如同战鼓一般的猛跳了两下，不可思议地问：“我刚才那一掌……打的是你？”
吴杨胸口起伏着，干脆闭上眼睛来休养。
“不对啊，我刚刚明明看到我身后坐的是‘三爷’，我以为是……以为是他忽然来了，所以我才用尽了一力气……”我懊恼不已，自己也真的反应太迟钝了，如果真的是‘三爷’，又怎么能让我这么容易打中呢？
但，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再向吴杨看过去，她嘴角还带着血。刚才那一掌，拼尽了我的全部力气，肯定不轻。
“你感觉怎么样？”我着急地解释，“我是真的感觉到身后一股凉气袭来，接着，我一转身就看到了‘三爷’正阴森森地盯着我……今天一天我都有被他盯住的感觉，从医院开始到现在。而且现在那种感觉还越来越鲜明。”
吴杨喘了一口气，说：“你先别说话，咱们好好调养一下，让我教你的吐纳法来，其余的事之后再说。”
她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每说完几个字，她就要停上一秒钟来喘气。不但体力消耗得太快，而且还受了我一掌，大概比我如今的状况还差了几倍。
我闭了嘴，又闭上眼睛，开始一下一下地吸气吐气。将那口气悬着，经过自己身上的每个大穴，然后在合身走一圈，接着收回来。一开始可能一圈走不完，中间必须要换气，憋得胸口生疼。但坚持了几次以后，呼吸就顺畅多了。
这样的呼吸吐纳法是道家特有的，如果能够保持着坐着打坐的方式，效果会更好。只可惜我现连保持打坐的力气都没有，必须要调养。
大概经过了五分钟这样的吐纳法以后，我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地盘腿坐好，再次进行一遍呼吸吐纳。过了约摸又五分钟，感觉到自己身体终于勉强在恢复了体力，我才睁开眼睛，看到吴杨已经坐了起来。
她虽然是可以打坐了，但脸色却很苍白，嘴唇也泛着一种病态的白。
就算我现在心里担心，也只能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等终于喘了一口气，我紧张的心情才慢慢地放松了一下来，问道：“怎么样？”
“不是你那一掌，情况要好很多。”
我知道她怪我，愧疚地说：“对不起啊……我真的……”
“唉……”吴杨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朱言，虽然我的道行比你高，但我们俩个在这里，我比你要更危险，因为‘灵铁’是个无上的法宝。你只要想着，你现在身上带着它，任何东西都不能伤害到你。”
“‘三爷’也不行？”我不确定地问。
吴杨说：“‘三爷’行不行我不知道，他如今是天山地下的鬼中之王，可能没有任何法宝能够制住了他。但是，他现在未必醒了。如果没有醒，那么你的这些感觉，看到的眼睛和人，都是他用来迷惑你的，并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