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脸上的惊慌刺激到了杨开,使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拿出手机来,去给吴杨打电话。
电话还没有打通,撞击窗户的声音就停了下来。我不由自主地向窗前看过去,只见那窗户上只留下一首血红色的痕迹,而原本应该出现的脸,却不见了。
没有看到那张恐怖的脸,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我一转眼,却看到那张脸出现在了房间的墙上。
这一次把我吓惨了,眼前一阵发黑显些晕了过去,那尖叫声卡在喉咙里,一口气显些没有提上来。只是瞪着眼睛看着那张脸,连转动眼球也不会,呼吸整个停滞下来。
那东西仅仅只有一张脸,它没有身躯,似乎就是一张面皮贴在了墙上。整张脸被粘稠的鲜血覆盖,已经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那张面皮从墙体里面凸出来,缓缓地变得立体,它就要钻出来了!
我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拉着杨开赶紧跑,但全身却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这只鬼魂的出现立刻让我想起了在‘黑森林’的墓穴里,那个女鬼也是从影子而幻成人形的。他们应该就是一伙的吧?
我的脑子转到这里,可身体却根不上节奏。
“朱言,朱言?”杨开摇了摇我的身体,顺着我的目光往墙上看过去。但他却什么也看不见,这让他更加的焦急。
电话也通了,吴杨在电话那端大声问:“喂!喂?杨开?怎么了?杨开……”
墙上的那张脸已经变得更加立体,慢慢地从墙上脱离。一个没有身体的头颅,就悬在了我正前方的上空。
它缓缓地向我移动了过来,我的呼吸已经完全停止。这时候巴不得自己快点晕过去,可是脑子却越发的清醒。
就在那东西已经隔我不到一米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光闪过,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就忽然向窗边滚过去,滚在了一只苍白而冰凉的手里。
“呼……”我一口气才终于吐出来,恢复了呼吸和心跳。刚刚那十几秒钟的时间里,我是真的被吓成了一个死人,心脏差不多都骤停了。
那颗头颅滚进了窗前站着的杨一手里,在下一个瞬间,他就像被捏碎的气球一样,消失不见踪影。
杨一背靠着窗户,斜斜地站立着,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皱起眉头。我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紧紧拉着杨开衣服的姿势,于是立刻松手。
“朱言?”感觉到我的放松,杨开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刚才完全都定住了表情太惊悚了……你看到什么了?”
“杨开?怎么了?”吴杨还在电话里面叫杨开的声音,杨开把电话递给我,问:“叫她过来吗?”
我接过电话,告诉吴杨:“刚才……刚才有鬼魂跑来吓我,现在又走了。”
“走了?什么样的鬼,你能看清楚吗?”吴杨急忙问。
我说:“我……我……”
“你先缓一会儿,晚点再跟我打电话吧。”吴杨见我已经吓到连话都说不清楚,只好说,“你把电话给杨开。”
杨开接了电话,让吴杨先过来看看。
我虽然在接电话,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窗边的杨一身上。我甚至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想朝他走过去。
“朱言。”杨开一把拉住了我,“你,你怎么了?你又看到什么了?”
杨一默默地看着我,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杨开,眼中流露出一种温和无比的光芒,接着又看向我,竖起一根苍白的手指在唇边。我顿住了脚步,又退了回来。
那个血淋淋的头颅在窗户上留下的血已经不见了,墙上也变得干干净净。就好像它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杨开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压压惊。”
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趁着他去倒水,赶紧站起来,想向杨一走过去。但他却伸出了手,制止了我。扬起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轻声说:“你的胆子也太小了,朱言。”
我本以为他会安慰一下我,没想到开口竟然是这么一句。
杨一顿了顿,接着说:“我不会让你出事,所以你不必这么胆小,因为你有王牌,知道吗?”
他话说完,杨开就端着水进来了。杨一指了指窗外,示意他先走了。
我觉得我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外一片夜色当中。
“朱言,你到底在看什么?”杨开自始致终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看到我脸上丰富的感情变化:“那东西真的走了吗?”
我点点头,还有点惊魂未定,接过杨开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脑海里却始终环绕着杨一刚才的影子。
他刚才的意思是说,他一定会保护我吧?
而且他刚才的表情,似乎是有一点关心在里面吧?
这种时候,我竟然开始琢磨起杨一刚才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起来。
“你被吓傻了?”杨开在我的头一拍了一下,奇怪地问,“怎么半天都不动?”
我闭上眼睛,虽然杨一说了,他不会让我出事,可我还是忍不住会害怕,毕竟刚刚有一只厉鬼来了我的房间拜访我。
“不能看到那些东西,你的命真是太好了。”我舒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正按着,忽然感觉到手上一热,我抬起眼,看到杨一正把双手放在我的手上,对我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我来给你按按吧。”
我刚才被吓得手脚冰凉,所以当他的手指触到我的时候,觉得分外地温暖。但我还是连忙把手抽了出来。说:“不,不用了。”
“没事,你歇一歇。”杨开的手指轻轻地按在我的太阳穴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揉着,力度刚刚好。在他的手指的轻轻按摩下,我的心情也从紧张缓缓地变得平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俩个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这实在太安静了,便开口说:“可以了别按了,我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