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吴杨留在房间，扶着杨开的手到了客厅。因为失血，我觉得有些冷。紧了以手臂，手双环胸。杨开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根本都没有碰到他。”
我往正在清理药箱的祝新融看了一眼，表示这件事情现在不方便说。杨开把心中的疑问又压了回去，看了一眼我的伤口，轻声问：“疼不疼？”
“你说呢？不过能够痛一下，避免一死，已经是万幸了。我想这个戴墨镜的男人，应该是专门为了杀了吴杨而来了，她在这里已经不太安全。”我想了想，对杨开说，“你看看，能不能重新给他们找个房子？”
“我？我又不涉足房地产。”杨开条件反射就要拒绝，但看到不满的眼神以后，又改口说，“我托朋友找一下。但我并不觉得她换个地方住就行了，对方要是想找她的话还不容易吗？只要是在赤临市，迟早就会找到的。解决这件事情，必须得从源头解决。人家为什么要杀她？她有什么厉害的仇人吗？”
我说：“这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关，我待会儿再告诉你，先让警察把戴墨镜的这个男人带回去吧。”
法医没有一会儿就检查完毕了，人是刚死的，身上没有外伤，从指甲和的肤色来看，也没有中毒迹象，暂时也没有发现身体上哪里有淤青。初步已经排除他杀。
进一步的死亡原因，还要进行解剖才知道。
“死者确定身份了吗？”法医取了手套，问道。
方警官你摇摇头，“除了几把刀，他身上没有带任何可以确定身份的证件，具体身份，必须要回到警局以后才能确认。”
法医点了点头，说：“确定身份以后，通知家属，我要进行解剖才能确定死亡原因。但初步的断定——是心脏骤停。把尸体拉回去吧，我先走了。”
法医和助手走了以后，方警官带着手下又将吴杨的房间仔细地勘察了一遍，出来又问了我们几个关键问题，我和杨开都照实回答了。
方警官问了几遍，我们都是同样的答案，他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要求我们去警局再接受调查。
杨开当然不愿意，反问道：“虽然我们就在案发现场，但该交待的都交待了，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我是嫌疑人，随时可以来找我。但是……我们现在受伤了，笔录你也已经做了，就连洗医都说初步排除他杀了，我不明白我们还要接受什么调查？”
杨开的态度很强硬，方警官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的公司里死了两个人，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前几天家属来闹，头都吵疼了……你们这么无能，就算把我们带回了警局，又能查出什么来呢？”
方警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轻轻拉了拉杨开的袖子，轻声说：“他只是按流程办事而已……”
“死了人，不去抓凶手，对着受害人这么却这么牛……”杨开根本没有理会我，继续埋汰了方警官好几句。方警官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站起来：“那杨太太好好休息养伤，我们有什么需要的再联系。”
我点点头。
等方警官走后，我瞪了杨开一眼，“你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他不过是按章程办事，你不愿意去，好好说话不行吗？”
“无论是谁你怎么都要替人家说话？他吃这碗饭就得好好办事，我又没有说错，我纳税不是为了白养这些警察，也不知道多少案子查了几年都没查出来……要他们有什么用呢？”杨开冒火地说。
我知道他又想起了杨一的事，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我知道你是想起了你哥哥，他的案子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你心里很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执着于这件事情了。”
“所以听你的意思，我哥就白死了不成？”杨开竖起眉头，火冒三丈地问。
我一阵头疼，反问：“我什么是这个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大哥已经死了，就算是凶手找出来，他还能够活过来吗？伤害已经造成，查凶手这件事情并不是大家不努力，但是杨开，你是人你不是神……”
“无论花多长时间，我也要找出当日的凶手来，让对方付出代价。杀了我最亲爱的人，还在逍遥法外，每次我一想到这件事情，这里……”杨开抬起手，捶了捶胸中的位置，“这里就很痛。”
“杨开……”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大哥对我有重要。所以，不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杨开瞪着我，郑重地说。
我叹了一口气，说实话，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了想，才说：“你说得对，我不是你，不能完全地理解你。但我想，如果我是你大哥，就不希望这样。他泉下有知，当然也希望能够查出来凶手，让他瞑目，但是……比起查到凶手，抓到凶手，他更希望你能够开心。人死不能复生，你大哥已经不在了他回不来了，但你还活着。你可以查凶手，用你能够用到的一切方法，但这绝对不是你生活的重点，更不是你活着的目的。我就算是不了解你大哥，但我知道，普天之下——做哥哥的心都是一样的啊。”
我说完这些话，杨开半晌都没有再开口，他只是看着我，原本气愤的脸色慢慢地缓和下来。
“杨太太说得对。”身边忽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杨少，你也不能太极端了。”
和杨开一聊起来，就忘记了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现在他一开口，我和杨开的目光就都被他吸引了过去。祝新融被我们看得有些尴尬，想了想说：“我……我去看看杨小姐，她还在发烧，为了防止把身体烧坏，我得给她物理降温。”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说：“我去帮你吧？”
“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不需要帮忙，你陪杨少聊会儿天吧。再说你也受了伤，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