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门声响了好半天,才听到隔壁终于开门,杨开有些暴躁地吼道:“朱言!你在干嘛啊,为什么不开门?”
我直接没有回答他,在杨一肚子上的黑气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又利落地下了一刀。
杨一的眼睛紧紧闭着,我发现我每下一刀,他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按照道理讲,黑气放出来,他不是应该越来越好吗?怎么他的状态像看起来越来越糟糕呢?
我问章妙妙:“怎么,他看起来像伤得越来越重了?”
“你用噬魂刀在他身上左一刀右一刀地砍,他能好得了吗?”
我压根不知道什么叫作‘噬魂刀’,问道:“什么意思?”
“你手上拿的那把‘弯刀’,就叫作‘噬魂刀’,普通的刀对魂魄没有作用,但是这把刀有。你每下一刀,这刀封就会吞噬掉他的一些魂魄,所以他才看起来越来越弱了。”章妙妙解释道。
我吓了一跳:“啊,那,那怎么办啊?”
“没关系,这就像是人流血一样。我看他的样子能够承受得住,之后再静养一两个时候就能够恢复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得把他身上的黑气全部处理干净,不然,对他的影响会很大。”章妙妙说。
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虽然这噬魂刀对他的魂魄本身会产生伤害但我还是得狠下心来在黑气出现的时候划下去。既然杨一让我做,那他一定是有心里有数。
“朱言,你快出来,跟车走啊。”我刚刚划完一刀,杨开就在外面砸门了,叫道,“你在干嘛?”
章妙妙生怕杨开冲进来了,着急地向我使眼色。我一边盯着杨一的胸膛,一边大声应道:“你帮我跟一下吧。”
“我?”杨开不可思议地问,“你可真是奇怪了,你的朋友为什么要我陪着去医院啊?你赶紧给我出来。”
杨开在外面不依不饶地叫,我被弄得心烦意乱,最后吼道:“我现在不方便!你帮我一个忙怎么了?”
“你怎么不方便?你房间藏男人了不成?”杨完本来是气话,但转念一想,连忙问道:“你房间不会真的藏男人了吧?”
章妙妙急得不得了,已经躲到隔门口最远的角落。我大声说:“不是,我来姨妈了!我肚子疼我不方便,现在起不来床!麻烦你帮我送悠悠去医院吧?”
杨开明显没有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在外面愣了半天。我听到医生在不耐烦地问:“怎么回事,你们到底谁跟车走?”
杨开用脚踢了一下我的门,无可奈何地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现在杨一身上的黑气已经很淡了,我必须要睁大眼睛才能够看得到它出现的具体位置。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我确定那黑气已经完全没有了,才放下了‘噬魂刀’,停下来喝了一杯水。
而此时,天也慢慢地要亮了。章妙妙说:“麻烦你,把窗帘拉一下,勉得房间里面晒进太阳来。”
虽然有阳光让她很惊恐,但也稍微地松了一口气。因为白天到了,就意味着‘望子村’的人暂时不会找她的麻烦了。她也算是平安度过了一夜。
杨一的脸色很差,不但惨白,眼脸下面还有一层浓浓的黑色,嘴唇也呈现了紫色。就像上次从‘黑森林’回来的情况一模一样。我心想:不会是离开‘死亡地’太久了吧,要是这样那可太惨了,马上就到大白天了,我不可能背着他出去,何况我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哪条路上出的事。
我忐忑不安地守在他的旁边,忽然听到他轻声叫:“开儿……”
我瞪大了眼睛,这是在叫杨开吗?
接着又叫:“妈……”
忽然抬手捏住了我的手,我一脸黑线,凑上去轻声说:“我是朱言。”
但杨一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又开始糊涂地叫“妈”。看来无论多坚强的男人,在生病受伤的时候,都回到了“孩提”时期,对‘妈妈’都有着无比的依赖。
我叹了一口气,只好在陪在他身边,当了一回“妈”。等到他的情况稍微好了一点,天也慢慢地亮了,我起身,把窗帘拉上。
章妙妙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你应该恨我,真是谢谢你了。”
我对她虽然没有好感,但也不至于要害死她。于是说:“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我并没有怪你。只是,你几次三翻要害我,我也对你没有什么好印象就是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马上给吴杨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吧。”
章妙妙点点头。我的手机在‘黑森林湖底’的时候掉了,用的是杨开以前淘汰了的旧款。虽然是他淘汰了的,但其实和新的一样。章妙妙看到这个手机,问:“这是杨开以前用过的吧?”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手机不都长得大同小异吗?竟然能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很关注他嘛,还买了一个跟他同款的,用了很久。”章妙妙解释说。
我无语地笑了笑,拨通了吴杨的号码。她从昨天就关机了一整天,现在终于把电话给打通了。
她很快快就接了电话。我叹道:“你可终于开机了,我找你好久了。”
吴杨的声音有些疲惫,说:“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忙,你的事以靖跟我也说了。怎么样了?”
我把昨天的事情大致跟她讲了一下,又讲了章妙妙的要求,问她能不能答应。如果可以的话,就先来我家里一趟。
吴杨说:“她今天白天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忙到刚刚才结束回来,不然我休息一下,再过去看看吧?”
就算她说要马上过来,我这里躺着杨一了不太方便,这么一来正合我意,我忙说:“当然可以,你在天黑之前过来就行。章妙妙担心‘望子村’晚上会派人又来抓她。”
吴杨说了“好”,就挂了电话。
章妙妙担心地问:“她怎么说?”
“她天黑之前会来。”我说。
“谢谢。”章妙妙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跟我说了无数个谢谢,我忽然觉得,她明明是害过的人,我是不是对她太宽容了一点?